第21章 城市稻草人5
七
周成章在建外SOHO和國貿附近找了好大一圈，也沒找到林薇，又給天娜打電話，問林薇和她聯係沒？秦嶺住在何處？天娜說沒有啊！
幾番下來，弄得他精疲力竭，無精打采。回到車旁，已經天黑了，看看時間已經七點了。
他上了車，想去秦嶺家找找，沒想到抬頭看見林薇走過來了，她一身都濕透了，一臉的倦容，走路都搖來晃去。周成章趕緊走上去，將她抱到車後位，從後備箱裏拿了幹毛巾幫她擦幹，拿出一套幹淨衣服給她換上，然後坐在駕駛座上抽著煙不說話，林薇見他沒說話，也不出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成章才說話：
“見到他了嗎？”
林薇搖搖頭。
“怎麽會沒見到他，我都看見他了。”周成章說道。
林薇又點點頭。
“你看見他了，但你沒追上他？”周成章問道。
“嗯！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他們走得特別快，一會就不見了。”
“他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你心裏難過，你受不了，是不是？”周成章問道。
林薇沒有回答。周成章又接著抽煙，車內的空氣沉默得有些可怕。
“成章，對不起！”林薇說道。
“沒什麽，這事我不能強求，你還愛著他是嗎？”周成章問道。
林薇無力地點點頭。
“好，那我們走吧！”
周成章說著就啟動了車子，風馳電掣般在三環上飛奔，他既沒去機場，也沒回家，而是將車子開到了和平裏。
車子在停好了後，周成章問道：
“是這兒嗎？”
“是的！”林薇答道。
“你去找他吧！”
“成章……”
“我沒事的。”
林薇猶豫著下了車。
周成章也從車子上下來說道：
“薇薇，如果你不回來，請打電話告訴我。”
林薇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像蝴蝶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再次回到這裏，林薇的感覺的複雜的，走到了門口，她忽然發現在寂靜的走廊裏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她從門縫裏看見裏邊亮著燈，知道他在家，令她是如此的忐忑，也是如此的難以自持。好幾次舉起手想敲門，卻無力放下了，最後一次終於鼓起勇氣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位漂亮且性感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下午在建外遇見的。她看見秦嶺躺在**，背對著她們，似乎已睡著了。
“請問你找誰？”開門的女人問道。
“哦！對不起，我找錯地方了。”林薇趕緊說道。
說完她便轉身快步往回走，走了沒一會兒，就聽見那個女人從後邊追來了，她便一路小跑起來，剛到樓梯上，聽見那個女人喊了一聲：
“林薇！”
她停下來，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我知道你是林薇，你是來找秦嶺的，他一直在想念著你！”那個女人說道。
林薇轉過身來說道：
“這還有什麽用。”
“他愛的人是你。”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祝福你們！”
林薇說著走下來，從包裏掏出一把鑰匙，遞給女人說道：
“這是房門鑰匙，麻煩你代我轉交給他。”
林薇說完便轉身跑著離開了這裏，回到了地麵上。她將眼淚擦幹，堅定步伐向周成章停車的地方走去，周成章則一直站在車門口抽煙，看見林薇回來了，趕緊將煙滅了，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她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答應我，不再離開我！”
林薇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抱中，點了點頭。
“我們回去吧！機票我改簽了，我們明天上午再走。”
“好的！”
兩人上了車，疾駛而離去。
八
秦嶺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九點，他起了起來，頭仍然有點暈，他隻記得昨晚和戴蘭去陪客戶、喝酒，後來怎麽回來的，回來做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他轉過頭，想活動下筋骨，突然看見了桌上的一片鑰匙，這片鑰匙上有個鑰匙扣，是一個木雕工藝品，是那年他去雲南寫生帶回送給林薇的。
難道林薇回來過了？
他趕緊從**躍起，環顧了四周，房間裏整整齊齊的。近來他很少收拾東西，昨天房間裏還是亂七八糟，可現在房間為什麽這麽整潔了？
“薇薇！”
他試圖叫喚了一聲，沒有任何回音。
他想她一定回來過了，可她為什麽將鑰匙送了回來？一定有原因的，他立即將手機拿來，撥通了武駿的電話。
“哥兒們，你一定要和我說句老實話。”秦嶺說道。
“什麽事啊？”
武駿雖裝著平靜問道，但他已預感秦嶺是為林薇結婚的事找他。
“林薇幹什麽去了？”
“哥們，你別衝動，下班我再和你詳細說好嗎？”
“不行，你馬上說，不然我就到你公司來，你一定要和我說清楚。”
“我說兄弟你幹嘛這樣，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不要老想著……”
“你少給我說廢話，林薇呢？她幹嘛去了？”
“你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
“那她去哪兒了？”
“結婚去了啊！”
“和誰？”
“周成章啊！天娜的叔叔。”
“啊！”
秦嶺將手機向牆上砸去，將手機砸得粉碎。
半小時後，天娜正在辦公室忙碌著，突然看見秦嶺一言不發走了進來，眼神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人焚毀。
“娜娜，你出來一下。”秦嶺說道。
天娜也心裏明白，秦嶺可能已知道林薇和周成章的事了。但沒有辦法，為了先穩住秦嶺，隻好隨著他來到辦公室外。
“薇薇呢？”
“秦嶺，我……”
“你別跟我說那麽多，你隻告訴我她在哪兒！”
天娜看見秦嶺眼中有淚水湧出，她也感到難過，同時她覺得自己更為難，一邊是自己叔叔，一邊是同窗四年的好朋友，讓她如何是好。
“她走了，去機場了。”天娜說道、
“幾點的，去哪兒了？”秦嶺問道。
“十點多的，去你們家那邊了。”
話剛落音，秦嶺轉身就衝向外邊。天娜隨著跑到外邊，看見他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然後向機場方向駛去。天娜趕緊給武駿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自己也打了一部車，往機場方向而去。
機場的出發廳內，人潮湧動，秦嶺像無頭蒼蠅般在裏邊四處搜尋著，時不時大聲呼喊道：
“薇薇，林薇……”
可他不知道，林薇乘坐的航班已在跑道上等候升空了。有人用著不解的目光看著這個瘋子，更多人是慌忙躲避開來。天娜隨後就到了機場，在出發大廳門口，就聽見秦嶺在大喊大叫著，馬上跑過去扯住他說道：
“她已走了，來不及了！”
“不，不可能，我要找到她，我要親自問她。”
秦嶺說著向安檢口衝去，天娜趕緊死死抱住他，兩人在大廳撕扯著，不小心兩人都跌倒在地上，這時武駿的電話來了，天娜拿起電話喊道：
“你快來，我們在二號安檢口。”
警察被驚動過來了。
“怎麽回事？”警察厲聲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我這朋友喝多了點，我這就帶他走。”武駿飛奔過來說道。
天娜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和武駿一人一邊攙扶著秦嶺，強行將他帶離了機場。
戴蘭見秦嶺沒來上班，有些著急，她隱約感到秦嶺沒來上班可能與昨夜的事情有關，她昨夜離去的時候將鑰匙放在了書桌上，他知道秦嶺醒來就會看見，也會明白，林薇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可是秦嶺明白了會怎麽樣？這是她最擔心的。從中午開始，她幾乎是每隔半小時撥打一次秦嶺的電話，但是電話總是無法接通。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處理完身邊要緊的事，下午四點她就急匆匆出去，趕到和平裏。到了地下室，從門縫裏看見屋內有燈亮著，才稍微放下心來。
敲了半天門，秦嶺才將門打開。
“你今天怎麽沒去上班啊？手機也打不通！”戴蘭問道。
“沒什麽，有點不舒服。”秦嶺答道。
“不舒服也不能不請假啊，你們總監到處在找你。”戴蘭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秦嶺問道。
“打聽來的唄！”
秦嶺實在想不起她能如何打聽到這兒。這時戴蘭看見了地上摔碎的手機殘殼，還有砸碎的相框和撕碎的照片。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讓你這麽大動肝火？”戴蘭問道。
“沒什麽，真的沒什麽？”秦嶺說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戴蘭走了上去，輕輕抱住他說道：
“你別這樣，你這樣我也會難過的。”
秦嶺有些驚訝，想回避開來，但又不好意思拒絕。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戴蘭說道。
秦嶺凝視著戴蘭，說實話戴蘭在外貌上絲毫不遜於林薇，甚至更豔麗和性感，但是他現在心思不在這個人身上，無法對這個美麗的女人有什麽表示。
“對不起，我現在不想。”秦嶺說道。
戴蘭表情有些複雜，她緩緩鬆開了秦嶺，扶住頭說道：
“我這是怎麽啦？我想我們都應該出去透透氣。”
“謝謝，我想我也是應該出去走走。”秦嶺答道。
戴蘭點點頭，然後倆人一起出去了，在不遠處找了家咖啡館，喝了一陣，才將話題打開，聊著彼此的情感和經曆直到夜裏，之後各自帶著心思離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