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鳶尾：欲飛的藍蝴蝶

春日的藥植園裏，在檫木下徘徊，不經意間，忽然邂逅幾株藍紫色的鳶尾花兒，像是數枚華彩的大蝴蝶停駐在葉間。

還有幾朵鳶尾花就開在雪白的蝴蝶花中間，像是幾隻大蝴蝶帶著一群小蝴蝶悄然棲息著，隨時要隨風蹀躞而去。令人忍不住有些癡癡的擔憂，仿佛眼前的花兒會倏忽消失，真的化蝶而去。

鳶尾花形也象鷹尾，鳶為鷹，鳶尾花因而得名，常種於林下池邊。因此，在長沙這邊的濕地公園裏，便常見鳶尾。長劍一樣的葉子，翩然若飛的花朵。鳶尾也可以家養，我卻不忍養在家裏。這樣一種看起來隨時都要飛翔的花朵，它的生命，本就是野性的，屬於田 間山野，屬於更廣大的天地。

鳶尾的顏色像彩虹一樣豐富，多為藍紫色，所以古希臘的人們給它起了和彩虹女神同樣的名字Iris，即愛麗絲。愛麗絲是個能讓人有美好聯想的名字，譬如，會讓人想起貝多芬的鋼琴曲《獻給愛麗絲》，那聽起來真是一臉最甜美的笑容。

鳶尾還是法國的國花，梵高就曾畫過一幅《藍色的鳶尾花》，極鮮麗明亮的色彩，仿佛要喊出聲來的那種狂熱和奔放。莫奈在他的花園裏種著鳶尾，也曾在他的畫中描摹過鳶尾。

相比被古人稱之為“玉蝴蝶”的蝴蝶蘭來說，鳶尾花更大而且更豔麗，又藍紫色居多，因此也更像翩然欲飛的瑰豔大蝴蝶，所以鳶尾花被稱之為“藍蝴蝶”或者“紫蝴蝶”。鳶尾有一種很浪漫的感覺，是一種可以隨時入詩的植物。

鳶尾因為貌美，見到它的人沒有不被它美到的。但它卻又是一種性喜自由的野花，生於鄉野池畔，常不為人所知。清代文人葉申薌見到紫色的鳶尾花，為之傾倒讚歎，寫了一首小詞：“胡蝶，胡蝶，紫豔翠莖綠葉。翩翩對舞風輕，團扇撲來夢驚。驚夢，驚夢，一樣粉柔香重。”把鳶尾花寫得頗為夢幻柔美。

當代詩人舒婷也曾寫過一首《會唱歌的鳶尾花》：“在你的胸前/我已變成會唱歌的鳶尾花/你呼吸的輕風吹動我 /在一片丁當響的月光下/用你寬寬的手掌/暫時/覆蓋我吧 ”。叮當作響的月光下，鳶尾花在詩人心中輕輕地歌唱著，讓她想起最初的心動和最深沉的愛戀。

在我們小區睡蓮池畔還見過一種黃菖蒲，花色嬌豔明亮，有點像美人蕉。但黃菖蒲並不是美人蕉的親戚，它是鳶尾科鳶尾屬宿根草本植物，是旱生鳶尾屬花卉。而鳶尾花、蝴蝶花則是中生鳶尾屬花卉，另外還有鳶尾屬中還有水生鳶尾屬花卉，包括燕子花、花菖蒲等。

鳶尾花的香氣很清淡雅致，但是我從來沒有注意過鳶尾的香氣，總是先迷醉在它的美貌中了。它其實不止美貌，而且深具內涵，其香氣還可以調製香水，其根狀莖可以作為中藥，具有消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