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俊林倒也不敢繼續招惹未來的嶽父大人，微微一笑，不再理睬他，身子一轉，就轉到了餘瑞光跟前，說道："餘世兄，你身為武昌商會總理，在革命軍起事的時候，各商戶踴躍捐錢捐物，支持革命軍，當革命軍攻打藩署的時候，很多商戶帶著百姓，給革命軍又是送水，又是送飯，難道你沒有看見，也沒有聽到嗎？你躲在家裏幹什麽？為了餘記紗廠的未來，你應該支持革命黨。我父親是漢口商會總理。我不知道漢口的革命黨人是不是已經起事了。可是，我寫信告訴我父親，讓他全力地支持革命黨人，哪怕全部的家財都耗盡了，為了漢人的江山，為了中華民國，都是值得的。"

"說得好！"趙春麗歡叫道："王俊林，你說得太好了。為了推翻朝廷，建立中華民國，個人的財產算什麽？瑞光，你也要有王俊林的胸懷，把全部的財產都捐出去，支持革命黨人。"

餘昌泰打斷了大兒媳的話頭，惱怒地吼叫道："住嘴！你們都給我住嘴！別想著建立中華民國了，別做你們的春秋大夢了。你們可以得逞於一時，不可能得逞於一世。先讓你們蹦躂幾天吧，等待朝廷派遣大軍南下。你們就擋不住朝廷的鐵流，就隻有等著朝廷來砍頭吧。"

不等餘昌泰話音落地，王俊林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幾乎笑出了眼淚，然後把眼睛盯在餘昌泰的臉上，說道："朝廷怎麽來鎮壓我們？我們早有準備，已經派遣可靠同誌去信陽通知那兒的革命黨人響應我們起事。隻要信陽落入革命黨人手裏，我們就可以憑借信陽，憑借武勝關，擋住朝廷的大軍，等待全國革命黨人都響應起來以後，就立即率領一支強大的軍隊，殺出武勝關，徑直北上，直搗黃龍，捉住宣統小兒，一刀砍掉他的頭顱。"

餘昌泰麵色灰死，渾身哆嗦，再也說不出話來。

王俊林心知擊中了餘昌泰的要害，心裏非常高興，越發要狠狠屠宰他的內心，說道："老世伯一代名士，果然熟知天下大勢，知道武勝關事關朝廷以及我革命黨人的未來。眼下，武勝關落到了我革命黨人的手裏，朝廷就隻有等待我們革命黨人去推翻了。知道是誰出的主意，是誰早就安排了可靠同誌，去信陽通知革命黨人起事的嗎？是你的兒子，革命黨人的臨時總指揮餘瑞祥！"

"逆賊！餘瑞祥這個逆賊！"餘昌泰狠狠地罵道。

突然，一腔熱血像一道犀利的劍鋒一樣，從餘昌泰口裏吐射出來，徑自地殺向王俊林。

瞬息之間，鮮血覆蓋了王俊林的眼睛和整張臉孔。緊接著，王俊林就接連聽到了幾聲慘叫。他下意識地伸手抹去眼睛上的鮮血，睜大眼睛，赫然看到餘昌泰已經倒了地，嘴角仍然鮮血汩汩而出；餘老夫人、餘瑞光、餘瑞華、餘雅芳以及下人們一道湧上前去；餘瑞光抱著父親，在幾個下人的幫助下，慢慢地把父親扶了起來。

"逆賊，你這個逆賊！你給我出去！你給我滾出去！"餘昌泰看著王俊林，罵道，聲音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