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鄭義文和高景魁在西南營一家旅館開了一個房間。

鄭義文問:“高鎮長,剛才和久保一起喝酒,你對此人印象如何?”

高景魁說:“看出你和他交情很深,隻是你們說朝鮮話我聽不懂。”

鄭義文把自己和久保的關係以及久保因加入反日活動被捕,後來被迫加入日特機關的情況講了一遍。

“照你這麽說,這個久保曾經是個愛國反日分子,隻是後來他當了叛徒。”高景魁說。

鄭義文說:“對於參加日特機關,他在我麵前表示愧疚心理,說是愧對祖國,當然他說的祖國是指朝鮮。這說明,他的愛國反日思想還沒有完全泯滅。鑒於此,我用暗示性的話語試探他,在可能情況下,希望他為中國抗日事業提供一點幫助。”

“他沒有什麽表示,但也沒有拒絕。看來,我們利用這個久保翻譯官,來給我們提供一點幫助是有可能的。”高景魁讚成鄭義文的這個判斷。

鄭義文說:“我想叫鬆野覺充當我們和久保之間的聯絡員,你看給鬆野覺設計一個什麽樣的身份?”

髙景魁認真想了一會兒。“鑒於你和久保的特殊交情,鬆野覺作為你的朝鮮老鄉,不是很好嗎?”

鄭義文一下子開了竅。“行行。我在上海教日語時,是認識了幾個僑居在上海的朝鮮人。就說鬆野覺作為我的知已朋友,跟我來匯北金沙幹事。”

“就說在金沙鎮公所幹勤雜事。”高景魁說。

鄭義文認為鬆野覺偽裝成鎮公所勤雜人員比較合適。於是給鬆野覺取了個朝鮮名字:樸南夫。

臨睡前,他們把鬆野覺叫了來,告訴他的名字叫樸南夫,國籍是朝鮮,原僑居上海,是隨好朋友金正甲來江北金沙謀生,在鎮公所幹雜差。

鬆野覺說:“可我不會講朝鮮話。”

鄭義文說:“往後你單獨來南通找久保翻譯官,可說日本話。

至於朝鮮話,我教你幾句生活用語就行了。”

鬆野覺說:“我原是十二旅團的兵,萬一被十二旅團的人認出來,怎麽辦?”

鄭義文說:“你可以戴一副墨鏡。單獨來南通城時,你可以盡量避開十二旅團的人。”

次日上午十點鍾。

久保翻譯官穿著便衣來西南營一家小旅館看望鄭義文和高景魁。見了鄭義文和高景魁,久保寒暄了幾句,便把一封日軍司令部的信拿出來交給鄭義文。

“正甲兄,這封信是我遵照南浦將軍口授內容,用日文寫的,你看一下。”

鄭義文看了看,問久保:“伯成兄,你見南浦將軍了?”

久保說:“今天上午八點,我隨喬瓜少佐去十二旅團司令部,麵見南浦將軍,將粟裕將軍給他的信交給了他。將軍看了信問喬瓜少佐,戰骸查驗過沒有?少佐報告已經查驗過了,確是保田中佐之骸。將軍踱了一會兒步,囑我用日文起草給粟裕將軍回信。”

鄭義文把久保起草的信交給了高景魁。高景魁問久保:“久保太君,我們這就可以回金沙去嗎?”

久保說:“喬瓜少佐要你們這就回金沙去,我是來為正甲兄送行的。”

鄭義文說:“伯成兄,今後你我可以保持聯係。”並把鬆野覺叫過來,向久保介紹說:“伯成兄,這個小夥子名叫樸南夫,祖籍朝鮮。他的父親是僑居日本的朝鮮人,他的母親是日本人。他出生在日本。後來,他父親到上海一家日本工廠做工,他跟父親到了上海。我在上海時,樸南夫是我的鄰居和朋友。我來金沙供職時,他隨我來金沙鎮公所當差。—樸南夫,快向久保太君行個禮!”

鬆野覺恭恭敬敬地向久保鞠了一躬。

久保高興地說:“同鄉人,很好嘛。能說朝鮮話嗎?”

鄭義文解釋:“他母親是日本人,所以他說日本話。—樸,這位久保實助少佐太君,是憲兵司令部的翻譯官,是我的好朋友。往後我有什麽東西要給久保少佐的,我派你來拜見久保少佐。”

“哈依。”鬆野覺順從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