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絲路運河
張繼煉主席也許感覺到了這種凝重的氛圍,他語出驚人,觀點頗為大氣,他說:“換個角度來看,長城並非敵對的象征符號,它是世世代代不同膚色不同信仰的人們不斷消除隔膜、走向真誠和友誼的見證!”
張主席一席話似乎點醒了我。這是文化的魅力,是中華民族博大的情懷,塞外雄關不是傷疤,它僅是民族的記憶。懷著這樣一種情思,行進在這條絲路古道,頓感輕鬆愉快了許多。少頃,穿越三道關,蒼茫遼闊的阿拉善荒原展現在視野裏。望著漫漫戈壁大漠,應該說,我們切實走進了浩瀚的騰格裏沙漠。接著考察的是樊家營子山口。張繼煉主席提前約好的拍鳥專家王誌芳已在中途等候。
對於拍鳥專家王誌芳,我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名。《絲綢之路》雜誌副主編馬玉蕻2013年9月考察完阿拉善後,寫過一篇散文《歌唱中的行走》,文中即提到考察時所結識的一對“鳥人”夫妻。文中寫道:“丈夫林劍聲,觀鳥多年,被譽為‘中國江南第一神眼’,為觀鳥界傳奇人物。妻子王誌芳,愛好拍鳥,為阿拉善第一個專注的鳥類愛好者,人稱‘阿拉善第一鳥人’。他們一南一北,因為相同的愛好和誌向走到一起,成為名副其實的‘鳥人’夫妻。見麵時,他們送我一本小畫冊《比翼》,簡介中寫道:‘緣於鳥,我們相識、相知、相愛!’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他們的故事的確令人感動!”
馬玉蕻文中所言的鳥人夫妻,很早就給我觸動。而此刻,“阿拉善第一鳥人”王誌芳就在近前。我們禮節性地打了聲招呼,她雖話少,但我還是感覺到了她的熱情。王誌芳所帶的拍鳥設備擱在自駕車後座上,幾乎占了兩個人的位置。一看便知,皆是極專業的設備,她自己說今天是臨時,沒有帶支架等附屬設備。
王誌芳在前麵引路,我們跟在她的車後麵,一起先到賀蘭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金星管護站,管護站工作人員叫希爾頓,原名額日德木圖,聽名字便知,他是一位蒙古族男子。希爾頓很是熱忱,他說,管護站距離範家營子大約10多公裏,後麵的路很難走,要我們當心。希爾頓所說的樊家營子是我們考察的目的地。說樊家營子,一般的人所知不多,但如果提起蘇峪口就不一樣了。蘇峪口位於賀蘭縣賀蘭山,早已開辟為蘇峪口國家森林公園,是寧夏著名的生態旅遊景區,這裏有茂密的森林,秀麗的自然風光,獨特的人文景觀。蘇峪口森林公園險峻宏偉的景觀真正給人一種回歸自然、被大自然陶醉的心境。阿拉善於去年組織的徒步穿越古道活動,所參加的800名人士全部成功穿過範家營子山口,到達賀蘭山東邊的蘇峪口。
關於樊家營子,阿拉善地方作家黃聰給我曾講過它得名的傳說。傳言樊梨花曾經在此安營紮寨,樊家營子有一處梳頭窯,即是樊梨花梳頭的寒窯。
進入保護站圍欄後,我們便行進在一條幾乎看不清車轍的坑窪便道上,說是便道,鋒利的石塊、未融化的積雪、蒿草布滿其間,軍政將車的速度放到最慢,眨眼間,王誌芳的車卻已經看不見蹤影。
瞿萍和劉櫻幾乎異口同聲的說看到左側山上有幾隻馬鹿和岩羊。總計有7隻馬鹿和4隻岩羊,這些可愛的家夥細細打量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這說明,它們沒有受到過人的攻擊和傷害,所以驚覺中顯得若無其事。希爾頓說,當地人也叫岩羊為青羊。遠遠望去,馬鹿和岩羊的毛色和山石很接近,這種自然造化之擬態,真是神奇。
最後幾公裏路,山路愈陡,便道的石頭愈大,我們的越野車幾乎無法行走,大家隻好徒步。
山澗裏的冷風小了許多,中午的陽光也逐漸有了勁道,我們沿著崎嶇山路緩步而行。山上的積雪愈來愈厚,黑壓壓的小鬆樹遍布連綿群山之間,灘地上遍及衰敗的蒿草,生命力頑強的黃刺玫布滿山路邊,嬌氣的蒙古扁桃也隨處可見。春天即要到來,它們將會厚積而薄發。
王誌芳介紹說,山上活躍著的野生動物還有藍馬雞、石雞、黑鸛等。可以想象,要是夏秋季節,範家營子一定會山花爛漫,姹紫嫣紅,伴隨著出沒其間的珍禽異獸,身臨其間,確是與自然共處的聖地。隻就在這蕭瑟的寒冬,才有著獨特的蒼涼美感。寒冬雖說不是最佳拍鳥季節,無數次來過此地的王誌芳,手裏的相機也是拍個不停。
馮玉雷社長很感慨地說道:“這是一條古絲綢之路的文化運河。”我沒有言語,我忽然想,在我這篇文稿的小標題中也叫“絲路運河”吧。此刻,伴隨它在腦海裏再次浮現出漫漫駝隊,耳邊似乎也響起聲聲絲路駝鈴,清越、悠揚。【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