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蝴蝶夢,繽紛在青春綠野上

蝴蝶: 鱗翅目的錘角亞目,俗名蝴蝶。也作“胡蝶”。蝴蝶觸角端部加粗,翅寬大,停歇時翅豎立於背上。蝶類觸角為棒形,觸角端部各節粗壯,成棒錘狀。體和翅被扁平的鱗狀毛。腹部瘦長。蝶類白天活動。在鱗翅目158科中,蝶類有18科。蝶類成蟲取食花粉、花蜜;有的幼蟲為植食性,為害林木與莊稼。有的幼蟲吃蚜蟲,是益蟲。蝶類翅色絢麗多彩,人們往往作為觀賞昆蟲。

? 蝴蝶的數量以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出產最多,其次是東南亞一帶。世界上最美麗、最有觀賞價值的蝴蝶,也多出產於南美巴西、秘魯等國。而受到國際保護的種類,多分布在東南亞,如印度尼西亞、巴布亞新幾內亞等國。在同一地區、不同海拔高度形成了不同濕濕度環境和不同的植物群落,也相應形成很多不同的蝴蝶種群。?全球有記錄的蝴蝶總數有17000種,中國約占1300種。中國蝴蝶種類豐富,尤其是在亞熱帶地區,常見的科有:

鳳蝶科:大型蝶類,色彩豔麗,後翅一般有尾帶,更增娉妍。多產於熱帶、亞熱帶地區,食芸香科、繖形科植物。有時成害,如黃鳳蝶、玉帶鳳蝶等。

粉蝶科:中等體型,一般為白、黃、橙等色。白粉蝶和 Pieris napi 均為害十字花科蔬菜,樹粉蝶為害果樹。

蛺蝶科:已知5000種以上,是蝶類中為數最多的一科。前足退化,無爪,翅疊於背上。易於識別。稻眼蝶幼蟲為害稻和竹,前翅有2眼紋,如日月,故又名日月蝶。

灰蝶科:小型蝶類。翅色有藍、綠、青銅等色,帶金屬光澤。幼蟲大都植食性,少數能捕食蚧或蚜

絹蝶科:本科昆蟲翅薄半透明,無尾,一般白色或帶有花紋,極為娟麗,為山棲性,多在寒冷地區。

環蝶科:大型或中型的種類,翅展最小在50毫米以上最大達到200毫米觸角短細,端部膨大不顯著。須側扁眼有毛。前足退化。色暗多呈黃色,灰色,棕色,暗褐色,也有少數暗紫色。翅膀上有大型斑點。

閃蝶科:大型華麗的蝶種,翅膀寬大,翅展75——200毫米。觸角細而短,腹部很短,翅膀多藍色,有金屬光澤,也有黃褐色或灰白色,有條紋及成列的眼斑,眼睛裸出,無毛。後翅中室開式,雄種前足符節有長毛,白天活動飛翔敏捷,該科全世界有記載的約80種,主要分布在南美洲,少數分布於墨西哥及北美洲南部。本科以其大形及閃光的色彩,為收藏家所喜愛,視為精品。

斑蝶科:中型或大型的種類,體多黑色,頭部和腹部有白色的小點,翅膀多色彩豔麗有群棲習性。

蝴蝶,被譽為花的靈魂,大自然的舞蹈家,它的生命短暫而美麗。中國唐朝詩人李商隱《錦瑟》中有“莊生曉夢迷蝴蝶”的佳句,表達了對彩蝶的依戀。如今,國際上一種新興的旅遊項目——活蝴蝶園的興起,也留住了這份美麗。然而,本文主人公紀洪川20多年來,九死一生,卻矢誌不移血性男兒地偏愛彩蝶,始終沉醉在五彩繽紛的世界裏,編織著自己美麗的蝴蝶夢……“好色”成性的男孩

紀洪川生長在天山南麓一個叫“幸福灘”的地方,那兒氣候溫暖,水草豐美,有一望無際的田園和草場,更有千姿百態的彩蝶,翩翩躚躚,從春飛到冬。記得還是稚氣未脫時,紀洪川就露出了“好色”的天性。蝴蝶那色彩豔麗的翅膀和優美奇妙的舞姿,惹得小洪川眼花繚,心醉神迷。

每當放學後,小洪川就四處追逐,在草叢、花甸、樹木和莊稼地,張著小手找呀捕呀,逮上一大堆各色各樣的蝴蝶,回家後擺在小桌上,一個人著了魔似的琢磨、研究,然後將它們一一撫平,夾進書本或壓在玻璃板下,自個兒欣賞。

一個男孩子,偏愛捉弄蝴蝶這麽浮浪的玩藝兒,長大了會有什麽出息?望子成龍的父親又是急,又是氣,又是罵,又是打,卻仍然阻止不了小洪川的“色眼”。於是,他們一次又一次將兒子收藏的寶貝扔出去喂雞,小洪川為此不知哭過多少回。但是,他仍不改初衷,開始跟父母“捉迷藏”,將蝴蝶藏到床底下,或者直接做成漂亮的“標本”,送給要好的小夥伴。

捕蝶不再是玩兒

高中畢業後,紀洪川隨父親承包的基建工程隊,來到了美麗的巴音布魯克草原,那是在1988年夏天,紀洪川剛滿18歲。

巴音布魯克草原位於天山深處,海拔3000米左右,空氣稀薄而透明,藍天高遠,日光強烈。紀洪川盡管被泥瓦活兒累得又黑又瘦,臉上和胳膊一層層地脫皮,但他每天清早、傍晚甚至中午,都要一個人偷偷跑到山坡草地上,去尋找和捕捉蝴蝶。

草原真美,簡直就像一幅意境深遠令人癡迷的油畫。置身於畫中,紀洪川卻認為最美的還是五彩繽紛的鮮花,和在花叢中成群結隊飛舞、嬉戲的蝴蝶。蝴蝶就是會飛的花朵啊!紀洪川覺得自己來到了蝴蝶的王國,生命的火焰一下子就蓬蓬勃勃地燃燒起來了。

其實,這時候的紀洪川已經不純粹是出於好奇和玩兒了,他開始有意識地尋覓和捕捉不同的蝴蝶,並且精心地製作標本。剛開始製作標本, 紀洪川也是憑自己的感覺摸索,因陋就簡,用四塊小小的玻璃片做,似乎有點無師通的意味。後來,他千方百計找了些有關蝴蝶的書看,不斷地積累經驗,汲取知識。

蝶為媒,有個姑娘愛上她

1990年冬天,紀洪川背著他的一紙箱蝴蝶標本和滿腦子夢想,離開美麗的家鄉“幸福灘”,來到烏魯木齊學習俄語。當時,西部國門大開,中國與獨聯體各國的商貿旅遊正處於熱潮,學俄語做導遊成了一種時尚。紀洪川千裏迢迢來烏魯木齊,並不是趕什麽時髦,而是為了有機會當導遊走南闖北,甚至出國,實現他野心勃勃的蝴蝶夢。

紀洪川留著光頭,不修邊幅,一副十足的“賴相”。每次上課,他都晃著那顆極不安分的腦袋,擋住後排一位漂亮女生同學的視線,恨得她咬牙切齒,直在心裏詛咒:“賴瓜子!”

這位漂亮的女同學名叫李璿,是生長在烏魯木齊的城市姑娘。她本來很討厭這個光頭“賴瓜子”,但是有一次,她偶然發現這小夥子,原來是個“糊蝶迷”,不由得對他漸漸產生了好奇,因為她自小也迷戀蝴蝶這美麗的靈物。

李旋鼓足勇氣,將自己在故鄉陝西鹹陽捕捉到的一枚“梁山伯與祝英台”,悄悄拿給紀洪川,問:“你能不能幫我把它重新整整?”

“行!”紀洪川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晚上回到宿舍,趁沒人打擾費了好大功夫,才將那隻“梁山伯與祝英台”修複。怕被別人一不小心弄壞了,他特意將標本壓在床鋪下的紙箱上藏好。誰料,一位同學回來掃地,掃完後將破笤帚往床下隨手一扔,不偏不倚,正砸在標本上。紀洪川大叫一聲“完了”,忙貓腰找出來一瞧,“梁山伯與祝英台”果然已經粉身碎骨!

“不就一隻死蝴蝶嘛!”麵對痛心疾首的紀洪川,那個同學卻滿不在乎。李璿當然不像那個同學,她麵對手捧一堆殘骸的紀洪川,帶著哭腔,跺腳大喊:“你賠!你賠!”

“賠!我一定賠!從我的收藏中加倍賠你,行吧?”紀洪川小心翼翼地說。後來的發展,卻成了一個風花雪月的故事。紀洪川非但沒有加倍賠償李璿,李璿卻帶著自己多年收藏的幾十種美麗的蝴蝶標本,做為“嫁妝”,嫁給了來自南疆的窮小子紀洪川。

1998年夏秋之交,紀洪川與李璿雙雙到內地旅行結婚,他們一路上都在尋覓蝴蝶的芳蹤。在父親的老家四川,紀洪川上青城、登峨眉捕捉蝴蝶,忙得不亦樂乎。在母親的老家湖南,九嶷山青竹林、風光迷人的瑤寨,各色各樣的蝴蝶如山妹子般秀美可人,惹得紀洪川夫婦每天都鑽在山林裏,樂不思蜀。

無論在廣西桂林,還是在雲南西雙版納,他們遊玩觀光都在其次,尋訪蝴蝶才是主要任務。紀洪川一路上下來碩果累累,卻苦了李璿。新婚妻子跟他一路擠硬座,住簡陋旅店,吃便宜飯,因為紀洪川將花錢都給了蝴蝶。

此時,紀洪川已經利用他精通俄語當導遊的機會,在國內外遍訪名山勝景和各地名蝶及蝶類專家,收藏和探索進入了豐產期。

為追蝶,差點兒丟了命

紀洪川曾多次孤身一人,鑽進天山深處的果子溝。“山裏頭有黑熊和野豬,要吃人哩!”別人勸阻他,他卻笑著說:“咱瘦巴巴的皮包骨頭,老虎見了都懶得理,別說黑熊和野豬了!”

那是前年8月上旬的一天,紀洪川帶了幾個幹饢、一包鹹菜、一瓶礦泉水和一個指南針,上午10點從果子溝進山。在崎嶇險峻的天山,他寂寞地爬上爬下,邊走邊尋找,直到下午7點,還沒有什麽重大發現,他的兩腿像灌了鉛一般,都有點筋疲力盡了。忽然,他發現一隻獨特的蝴蝶,兩眼緊盯著追了上去。當他屏氣凝神舉起網杆向前一撲時,不料腳下一滑,摔到在地,“骨碌碌”滾了幾米遠,被一塊巨石攔住了路。他爬起來探頭一瞧,嚇出了一身冷汗:媽呀!前麵就是萬丈深淵!他保住了性命。臉上卻留下了幾道傷痕。

去年7月上旬的一天,紀洪川帶上幹糧和水、捕蝶網、照相機以及有關部門的介紹信,從烏魯木齊坐長途汽車出發,先抵達油城獨山子,與另一位同行者一起,從一個叫喬爾瑪的地方進天山,開始了近兩個月的考察、尋捕。

過去,紀洪川一直都是在孤軍奮戰,一個人進入野獸出沒、險厄叢生的天山去,去年他有了個伴,是克拉瑪依的一位退休中學生物老師,姓張。張老師也從事蝴蝶收藏、研究幾十年,盡管已經62歲了,仍經常不畏艱險,上山“下鄉”。

那天,在距離新源縣城不遠的一道山溝裏,紀洪川捕到了一隻“歐洲杏鳳蝶”,這是新疆兩種稀有鳳蝶中的一種(另一種就是金鳳蝶),分布有局限,僅在有野果林的地方,因為它的幼蟲以野果樹葉為生,而成蟲則汲食花蜜。

7月17日,在天山西端的半山腰,紀洪川捕到了一種個體很小的蝶。它身長1公分半,展翅2公分寬,其翅膀細長全紅,末梢半透明,口器和觸角均符合的特征,但飛行姿勢又類似甲蟲。在《中國蝶類誌》現有的12個科中,無法將其歸於任何一科。那麽,是新發現的一種蝶呢,還是它壓根兒就不是蝶?探求的欲望令紀洪川興奮不已。那次,他們在鞏乃斯草原一帶又捕捉到了類似的一種,所不同的是,這家夥的翅膀是黑底紅斑。

在伊犁,紀洪川和張老師數次登上海拔三四千米以上的天山雪峰,一次麵臨懸崖絕壁,差點粉身骨;一次與野獸相遇,差點兒做了其美食;一次兩人分別帶著水和幹糧,不慎走散,結果背幹糧卻沒水的張老師提前下山,坐在山下等候了一天。而既沒有幹糧又摔破了水壺的紀洪川,整整一天沒吃沒喝,好不容易才下了山。兩人重逢,如劫後餘生,緊緊擁抱,百感交集。然而,還有什麽能比發現、捕捉到一隻蝴蝶,更令他們欣慰和興奮的呢?

“我不是蝴蝶殺手”

紀洪川是個捕蝶能手,但是,如果認為紀洪川是個“蝴蝶殺手”,那就大錯特錯了。紀洪川捕蝶20多年,逐步積累的知識和經驗,使他更深入了解了蝴蝶――它什麽時候對自然界有害(比如幼蟲期吸食葉漿果),什麽時候對人類有益(比如羽化後可以傳授花粉),以及他們的繁殖季和生命周期。

“五、六月份是蝴蝶的繁殖期。如果這時捕蝶,無論對蝴蝶還是自然界,都是一種犯罪!”紀洪川說,“因為這時大量捕蝶,就有可能導致某些品種的滅絕。”

紀洪川每年捕蝶,都選在了7月份之後,這時的蝴蝶幾乎都產過卵,接近完成了它的生命周期。此時捕捉蝴蝶,是將其無與倫比的美麗留給人間,因為它的壽命很短促,多則一個半月,少則十天八天。一旦等它壽終正寢,就隻能成為螞蟻和蜘蛛的美食。

對紀洪川心靈震撼最大的一次,是他捕到一隻交過尾的雌蝶。待他從紙包裏取出那隻蝶時,才發現它在臨死之前已經將卵排出來了。蝴蝶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掙紮著產下後代,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母性精神!紀洪川感到愧對那隻蝶媽媽,便將蝶寶寶們悉心收好,由自己哺養。

紀洪川將我國著名蝶學專家周堯先生主編的《中國蝶類誌》,悉心研讀了不知多少遍,他說:“能為蝶類誌多增添一種新蝶,那該是怎樣的成就和光榮啊!但實際上,我國現在的1300多種蝶,正在一年年減少,這又多麽令人痛心啊!環境汙染、生態破壞,嚴重影響了蝴蝶的生息繁衍,還有人為了發財濫捕和倒賣,這尤其令人痛恨!

為了蝴蝶,紀洪川勒緊褲腰帶,結婚至今還買不起一台彩電。去年夏天,他卻將自己曆盡千辛萬苦收集珍藏的400多種蝴蝶標本(其中不少屬單枚珍稀品種)共1500枚,無償捐贈給了烏魯木齊動物園。據有關行內人士估算,其價值起碼在10萬元左右。烏魯木齊動物園用紀洪川的捐贈,建成了新疆首家“蝴蝶館”。

然而,對夫妻倆都暫時失業在家的紀洪川來說,他還要不斷地出外考察,是多麽地需要錢哪!但他寧肯分文不取地捐贈出去,讓大家看。“大自然創造了這麽美麗的靈物,本來就是讓大家欣賞的,我怎麽能據為已有呢?”紀洪川說。

20多年的歲月,紀洪川沒有虛度。他收藏的700多種蝴蝶,就是見證,盡管他沒有係統地學習過生物,不是科班出身,至今仍無那種長篇大論的成果問世,但從一個懵懂少年,成長為具有相當蝶類知識的青年愛好者,不怕吃苦受累,超脫於物欲之外,其精神實屬難得!但願紀洪川的“蝴蝶夢”,和他的青春一樣更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