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豹，神秘而淒美的故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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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豹，別名草豹、艾葉豹，是一種美麗而瀕危的貓科動物，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它頭小而圓，尾粗長，略短或等於體長，尾毛長而柔。全身灰白色,布滿黑斑。頭部黑斑小而密，背部、體側及四肢外緣形成不規則的黑環，越往體後黑環越大，背部及體側黑環中有幾個小黑點，四肢外緣黑環內灰白色，無黑點，在背部由肩部開始，黑斑形成三條線直至尾根，後部的黑環邊寬而大，至尾端最為明顯，尾尖黑色。耳背灰白色，邊緣黑色。鼻尖肉色或黑褐色，胡須顏色黑白相間，頸下、胸部、腹部、四肢內側及尾下均為乳白色，冬夏體毛密度及毛色差別不大。成年雪豹體重一般在35-45公斤,體長1.2米左右,尾長約1米.全身灰白底色,布滿斑斕黑斑,外形華貴,被動物學家譽為"地球上最美麗的高山動物"雪豹是中亞高原上的特產，終年棲息於海拔2700米至6000米的雪線附近,素有"雪山之王"之稱,分布於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等前蘇聯的中亞各國、蒙古、阿富汗、印度北部、尼泊爾、巴基斯坦、克什米爾等地，以及我國的西藏、四川、新疆、青海、甘肅、寧夏、內蒙等省區的高山地區，如喜馬拉雅山、可可西裏山、天山、帕米爾、昆侖山、唐古拉山、阿爾泰山、阿爾金山、祁連山、賀蘭山、陰山、烏拉山等等。這些地方大多為沒有人類居住的地區，僅生長著極少的高山墊狀植被。

.雪豹被科學家譽為“是促進山地生物多樣性的旗艦，是世界上最高海拔的顯著象征，是促進跨國界的國家公園或保護區建立的環境大使，是健康的山地生態係統的指示器。”

天山牧場，深夜來訪的不速之客

新疆天山山脈。雪山。草原。氈房。羊圈……美麗。安詳。寧靜……猶如傳說中的“香格裏拉”……不料，一個神秘的不速之客瞬間就打破了一個寧靜的夜晚-----2006年3月。某日。深夜。勞累了一天的牧民亞力昆正在熟睡，突然被一陣慘烈的狗叫聲驚醒。

“難道是羊圈的羊出了啥麻煩？”，亞力昆感到很緊張，就穿上衣服出門，想去看個究竟。來到羊圈，他才發現牆角處有一灘殷鮮亮的血跡。“太恐懼了，我非常害怕。”至今提起亞力昆仍心有餘悸。“會不會有什麽東西躲在暗處，也等著襲擊人呢？”亞力昆不敢在羊圈久留，就趕緊回到屋裏。慘烈的狗叫聲仍不時傳來，某種不祥的氣氛籠罩在牧場的黑暗的夜空。

在忐忑不安中一直等到天亮，亞力昆趕緊找了幾個牧民，向狗叫的地方趕過去。結果在離羊圈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樹上趴著一隻從來沒見過的動物。它像貓，又比貓大，渾身長滿黑色的斑點，雖然趴在那兒，精神狀態顯得比較疲勞。但一對明亮的眼睛警覺而凶猛地死死盯著地上的人群和向它狂吠的牧羊犬。

“我的羊？”亞力昆的腦袋“嗡”地一響，就不顧一切地往自己的羊圈趕。到了羊圈才發現，牧羊犬裏最厲害的那隻那隻狗受傷了，傷在耳朵和脖子上，鮮血淋漓，非常嚴重，正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連平時最厲害的牧羊犬都受傷這麽重，看來躲在樹上的那個家夥殺傷力不可小覷。亞力昆和其他幾個牧民都不敢靠的太近，急忙向隊裏做了匯報。隊長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他一邊讓大家不要亂動，自己則趕緊打電話把這一情況向拜城縣森林公安局打電話匯報。

公安幹警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他們也從來沒見過躲在樹上的這隻“大貓”，既不能隨便傷它，又不能讓它傷人，還擔心它自己跳下來跑掉。有牧民建議說從頭上鉤下來，有人說從背後腳上鉤下來，最後大家想了個辦法，就是用杆子套住它的頭，拉下來，拖下來。於是有膽子大點的牧民就小心地靠近它，但是弄了半天它好像也沒有什麽反應。

“大貓”最終還是被人逮住了，隻是大家對它的身份無法確定．有人說這好像是一隻豹子，但和平時在動物園裏看到的豹子不太一樣，這家夥到底是什麽呢？這家夥在和牧羊犬搏鬥中也受了傷，加上又被困樹上長達十幾個小時，所以大家趕緊送它到了阿克蘇動物園．動物園的趙園長立即請來了一位資深獸醫師。

獸醫在處理了它的傷口，卻仍然不敢肯定它的身份：難道這就是豹子？但是金錢豹是黃毛黑斑點，毛色豔麗，特別漂亮，而這家夥毛色又灰又土，斑點黑色。

看那麽會不會是猞猁？然而猞猁的體型沒它體型大，猞猁的體型要比它小上很多，尾巴長度也不夠。猞猁的耳朵是尖的，猞猁的耳朵尖尖上長的毛。 為了盡快弄清這個從天山下凡到村落的東西的真實身份，趙園長從烏魯木齊動物園的請來了一名專職獸醫。

它的身份終於被確認：是一隻雪豹。從它的毛色和體型看屬於老齡，相當於人類的60歲以上。這隻老年雪豹在趙園長的精心照料下，逐漸恢複了野生動物的凶猛，趙園長也發現了它的特殊生活習慣。它就特別喜歡涼一點的環境。來了以後就是羊肉啊，雞往裏麵一放，它一下子撲上去。

這些特點好像都和雪豹的習性比較相似，雪豹因為終年都生活在雪線附近，多麽寒冷惡劣的天氣它都可以適應，相反熱了雪豹就會受不了。

不久，一直在野外追尋雪豹蹤跡的野生動物專家馬鳴來到了阿克蘇．那天正是中午，馬鳴進強按著興奮的心情來到動物園，可雪豹好像就是不願意讓專家看出它真實的身份似的，躲在窩裏說啥也不肯出來。

“通常情況下真正的雪豹是不可能下山的，難道這次這個動物是個例外嗎？” 馬鳴和雪豹的第一次“零距離接觸”就這樣在遺憾中結束。

第二天，馬鳴再次來到了阿克蘇動物園，雪豹這次才肯露麵了。馬鳴哪肯放過這個近距離觀察它的機會。他找了多年雪豹，在野外沒見到，卻在動物園親眼看到了。

在天山，雪豹是最凶猛的動物，它的地位和獅子在森林中的地位一樣處於生物鏈的頂端，主要食物是天山上的北山羊，因此一般是不會下山的，以前也從來沒有吃過牧民家羊的習慣，這些都是違背雪豹生活習性的。雪豹的冒險下山，不但對牧民的生活是一種威脅，對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是一種威脅。那麽，它為什麽要下山“禍患”人畜呢？馬鳴說：現在北山羊已經很少了。它們的警覺性也越來越高，雪豹要因為它沒有野生的食物資源了，開始吃家養動物，這個問題很嚴重。想去捕捉它們很難，所以就把目標轉向牧民的羊群。

馬鳴的擔憂並非杞人憂天。2007年?5月5日，拜城縣種羊場牧業四隊。一隻偷獵牧民羊群的雪豹被3隻牧羊犬緊緊追趕。逃跑途中，雪豹不慎從山崖上摔下受傷。第二天一大早，阿克蘇地區動物保護協會副秘書長吐爾 遜·吐拉克就和一位獸醫趕到了現場。他發現這是一隻小雪豹，臉部開始化膿，下額垂了下來，下額的骨頭已經裂開，感覺救活的希望不大。吐爾遜·吐拉克心疼地流下了眼淚。

雪豹被帶到了阿克蘇市，吐爾遜·吐拉克請求獸醫全力搶救， 為了救治雪豹，吐爾遜·吐拉克甚至放棄隨西北野生動物考察團繼續考察的機會。可以說，有這樣富有善心的人們的關懷和保護，這也是珍稀野生動物的福分。

月黑風高夜，雪豹母子悄然走過我們的營地

2005年4月16日，“新疆雪豹野外考察隊”又一次整裝出發，前往阿爾泰山和北天山一帶考察野生動物資源，並繼續尋找雪豹。參加這次考察行動的還有來自法國、保加利亞等國的專家。被列入國際瀕危野生動物紅皮書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雪豹，跟大熊貓、金絲猴和東北虎一樣地珍貴。2004年9月，在國際雪豹基金會（ISLT）和新疆保育基金會(XCF)的資助下，中國新疆正式啟動雪豹保護計劃。

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研究員馬鳴，是該項目組的負責人和野外考察隊隊長。這位一直從事鳥類研究的著名天鵝專家現在講起雪豹，就兩眼放光，語氣裏充滿了對孩子般的熱愛和對神靈似的向往-----雪豹是典型的高山動物，顧名思義又號稱“雪山獸王”。雪豹美麗而神秘，勇猛而高貴，在中國、印度、尼泊爾、蒙古及中亞12個國家，都有它的蹤跡。雪豹是一種神秘的動物。它習性孤僻，喜歡獨來獨往，除非**期和哺乳期會有短暫的“社群生活”，在野外一般不合群，不群居。這一點跟大多數貓科類動物習性相近。雪豹又是夜行性動物，警覺性特稿，晝伏夜出，白天多棲息在岩石和山穀中，因此一般很難被人發現。

雪豹有很高的經濟價值，所以一直是人狩獵和捕殺的對象。特別是因其有固定的活動路線，偷獵者在其必經之路埋下鐵夾就可將其捕獲，導致其種群瀕危。雪豹因為全身被有厚厚的絨毛，所以很耐嚴寒，即使氣溫在零下20多度時，也能在野外活動。平時獨棲，僅在**期前後才成對居住，一般有固定的巢穴，設在岩石洞中、亂石凹處、石縫裏或岩石下麵的灌木叢中，大多在陽坡上，往往好幾年都不離開一個巢穴，窩內常常有很多雪豹脫落的體毛。巡獵時也以灌叢或石岩上作臨時的休息場所。由於毛色和花紋同周圍環境特別協調，形成良好的隱蔽色彩，很難被發現。叫聲類似於嘶嚎，不同於獅、虎那樣的大吼。雪豹性情凶猛異常，但在野外從不主動攻擊人類，行動敏捷機警，四肢矯健，動作非常靈活，善於跳躍，30米的高崖可以縱身而上，據說最多還有一躍跳過15米寬的山澗的記錄。

雪豹雖然凶猛異常，卻是人類的好朋友。雪豹對人類十分友好，野生的雪豹即使在饑餓時也極少攻擊人類。記得2000年，曾有一隻饑餓的雪豹闖入了天山腳下的一個小村，這位“不速之客“在偷吃了一戶人家拴在戶外的一隻狗後，並沒有攻擊在屋內的戶主，而是躺在門口呼呼大睡起來，在被屋主驅趕了近半個小時之後才戀戀不舍地離去。雪豹還是牧民們不可缺少的“助手”之一。豺狼是畜牧業的天敵，而雪豹則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能有效捕殺豺狼的動物之一，是豺狼的“克星”。中亞許多牧區正是由於雪豹的消失而導致了豺狼的泛濫，從而使得畜牧業大規模減產。

雪豹不僅是亞洲高山高原地區最具代表性的物種，也可以看作是世界高山動物區係的象征。能否對雪豹進行成功的保護工作，將影響到整個世界高山動物的保護事業。“目前正在開始實施的這項國際性的保護雪豹行動計劃，不僅能使雪豹得到很好的保護，而且能夠進而保護整個高山地區的動物區係和生態係統。”馬鳴說。

從2004 年9月中旬開始，我們這支新成立的“新疆雪豹野外考察隊”就先後分兩個階段赴阿爾泰山、北塔山和東天山中蒙邊界一帶，和天山中部、西部的托木爾峰地區尋找雪豹。托木爾峰，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溫宿縣北部，海拔7443.8米，是天山的最高峰。這裏冰川遍布，山頂終年白雪皚皚，冰雪儲量達3500億立方米，是我國高山動物的旗艦物種雪豹的重要棲息地。可惜跑了兩個多月，連雪豹的影子都沒見著，這多少有點令大家失望。但是，我們在考察途中，起碼找到了它的蛛絲馬跡，光“樣線”（雪豹留下的足跡鏈）就采到15條。

9月20日下午，我們在中蒙邊界北塔山無人區的一塊岩石上，突然發現了一片噴濺狀的尿液。“有雪豹！”大家頓時張大眼睛，四下張望，並屏息靜氣地聆聽周圍的動靜，因為這是雪豹留痕的一種。雪豹還喜歡用後肢刮耙鬆軟的土壤，或將臉頰在岩石或樹幹上磨擦，留下自己的氣味和痕跡。這些都是它劃定勢力範圍、與其它同類交流溝通的方式之一。在發現那處難得的尿液之後，我們又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塊山岩上，留有雪豹帶血的擦痕，那是它用餐後心滿意足的表現，既清洗了自己血腥的毛圓臉兒，又告誡其它同類尤其是同性雪豹：“滾開！這是我的地盤！”在雪豹世界裏，雄性的領地通常包含一隻或幾隻雌性的領地，有時幾隻雄性的領地也會重疊。在繁殖季節，這種氣味則是雌雄雪豹覓偶的記號。

“最令人興奮的是，雪豹還曾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悄然走過我們的宿營地呢！”馬鳴頗為得意地告訴記者-2004年11月5日下午，我們來到台蘭河，發現這兒有不少雪豹的蹤跡，決定當晚在此宿營。一夜無語。隻有山風刮過草木留下的沙沙聲。第2天一大早，我走出帳篷剛剛伸了個懶腰，目光就被牢牢釘死在腳下。隻見潔白的雪地上，清晰地留下了3個雪豹的“足跡鏈”。中間的一條是大 “梅花印”，兩邊的2條是小“梅花印”。顯然，這中間的一條大“鏈”是一隻母豹的，也就是豹媽媽的，兩邊這兩行小“鏈”是兩隻幼豹的。因為在豹子的世界裏，從來沒有“父親”帶“孩子”的記錄。

3隻美麗的雪豹，一個可愛的家庭，昨夜途徑台蘭河，途經尋豹人的夢境，竟然神不知鬼不覺連聲招呼都不打，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嘛！“我真後悔自己當晚盡管枕著寒冷刺骨的山風，咋還睡的那麽死？半夜也沒出去撒泡尿，興許正巧碰上呢！”據馬鳴介紹，雪豹身輕如燕，動作敏捷，腳下又有厚厚的肉墊，走路時躡手躡腳，真的從你身邊走過，你都會渾然不覺。

這次考察，-馬鳴一行在托木爾峰見到了該自然保護區的第一任站長魏順德先生。他跟蹤雪豹20年了，至今也沒見過一次雪豹。但他聽到過雪豹淒厲而深沉的吼聲，他斷定那隻吼夜的雪豹可能到了**期，正在求偶。因為冬末春初是雪豹的**季節。每年1月到3月中旬，雪豹身上的斑紋顏色變深，聲音加重，會在萬籟俱寂的深夜發出燥烈的吼聲。

據馬鳴介紹，雪豹**期可以持續2----12天。雄性完成婚後毫不眷戀的離家出走，留下雌豹孕育生兒養女。一隻雌豹孕期長達90----103天，常常在春末夏初生下2---3隻小寶寶。在這個豐富多彩食物相對充足的季節，常常可以看到年齡相仿的小雪豹在一起嬉戲、玩耍，媽媽則悠閑地坐在一邊迷眼打盹。直到小雪豹長到18-----22個月了，這個共享天倫之樂的幸福場景才不得不忍痛解體。像人類一樣，為了生存它們都要各自去追討自己的生活了。

其實，如果不是為生活所迫，母豹與其2---3個兒女和諧地相處數年是不成問題的。前提是在此期間母豹不生下胎。不過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幼仔長到2歲半性成熟時，就有可能與母親**。在大多數情況下，如果一直沒有分居過，幼雌姐妹（或和同齡異母幼雌自幼生活在一起者）可以和睦相處數年乃至老年，但幼雄兄弟在一起相處的前景則很難預測。往往是把3個兄弟放在一起，生活不到3歲就得分開，把2個兄弟放到一起，卻能和平相處倒5歲或更長時間。

雪豹的確是一種美麗而可愛的動物，難怪有人寧願畢其一生的精力，不遠萬裏在地球上追尋、研究和保護雪豹。美籍著名世界野生動物專家喬治?夏勒博士就是這樣一位受人敬重的科學勇士，他從上世紀60年代就開始了在中國的科學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