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深愛 輕輕疼3

一陣秋風吹過，地上飄落幾片枯黃的葉子。

不圖天長地久，隻要曾經擁有，隻要真心愛過。分別時，天空湛藍，雲朵開成花的模樣。歡送退伍老兵的鑼鼓響了起來，軍列就要開動了，在歡送的長長人群中，雖然隻是遠遠的佇立，不知為何，隔著那樣的茫茫人海，我竟清楚地看到了你眼中晶瑩的淚花……有一束花，聞了很久，枯萎了也不想丟；有一把傘，撐了許久，雨停了也不肯收；有一個朋友，希望能夠永久，即使青絲變白發，也藏在心底裏深深地保留！寒來暑往，山坡上的草木枯了又榮，錯雜繽紛。沒有你的日子裏，有許多次，我獨自一人待在蔥蘢的樹林裏，或者站在荒遠的山頂上，忽然覺得自己就變成了一棵樹。滿心的惆悵，都隨著腳下的溪水蜿蜒而去。

秋天過後是冬天，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老兵複退季節。生命中有了當兵的曆史，一輩子也不會後悔。那年底，我謝絕駐地一家報社讓我去當記者的美差，脫下了軍裝。望著曾經熟悉的軍營越來越遠，我感覺有淚水從臉上滑落。“再見了，軍營；再見了，戰友們。”我低聲說。我依依不舍地告別了軍營，告別了親愛的戰友，坐上火車，又回到了生我養我的地處大別山深處的故鄉固始縣。轉眼，軍人的序列已不再屬於自己。在等待退伍安置的那段日子裏，年已半百曾經當過稅務所長的父親讓我子承父業。不久，我被分配到實行垂直管理的稅務係統，穿上了令人羨慕的藍色稅服。那時，我放棄留在城區工作的機會，主動要求到坐落在大別山深處的一個偏僻稅務所工作。湖北孝感離河南固始，相隔千裏之遙，從此，我和你再也不會有什麽相伴相隨相牽的日子了。

綠葉漸漸填滿一樹春訊，等到春暖花開飛絮蒙蒙，春意融融是否也是一種依附。其實，我隻想遠離城市的紛紛擾擾，讓自己的心緒沉澱下來，找回心中的那份回憶。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總有一些關於愛情的記憶。幾年來，因工作需要，我“南征北戰”，走過了幾個稅務所。工作之餘，閑暇時，我常常捫心自問，有多少人能從容地麵對著秋冬的變遷？在愛的晴空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擦肩而過又能留下多少動人的容顏？

海子，你的個人婚姻大事該考慮了……很多次，從姐姐那充滿憂慮的聲音中，我看到了父親滿臉的愁容，看到了母親滿頭的白發。窗外的冷風呼嘯，淚水湧上了我的眼睛。

在我漫長的記憶裏，你一直讓我念念不忘。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回憶起來，猶如昨天，在我心中久久縈繞。很多的時候，每每念及，便悲傷湧來，語言和文字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沒事翻出你的相片，看看眼神中閃爍著光芒，淡淡的一笑了之。笑什麽，我也不知道。有時我常常安慰自己，讓時間慢慢遺忘吧。我漸漸忘記了曾經的過去。你與我的故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隨風飄逝，終結了我那段有花無果的戀情。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日子如行雲流水般地流淌。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就像一朵插在瓶中的花，兀自開放，芳香四溢。戰友小趙、小夏和我站在一幢新落成的大樓上。登高望遠。見我很開心，他倆十分關切地問我，別後的日子，你生活得怎麽樣。我非常慚愧而又黯然地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有著怎樣的幸福？有著怎樣的憂傷？我一無所知。我的心裏覺得很荒涼。難道愛比恨更難寬恕？愛情從來都不是一件天長地久的浪漫的事，是自己太誇大與幻想那種甜蜜的感覺。世上最幸福的事是糊塗，最痛苦的事是清醒。暮色中的大樓隱去了鮮明的色彩，隻留下一個幽深悵然的剪影，晚歸的紫燕像精靈一般在昏暗中劃出虛線，遠遠的夕陽中還留著最後一點依稀的殘紅。

往事並不如煙。前不久，我和同事們搞稅收宣傳回到局裏，剛坐下，意外地收到你從遠方寄來的一張精美賀卡，字體娟秀，上麵寫道：海，我祝福你。人生百態，每一次波折，每一個動作都是一個景點。這每一個景點都構成一道色彩斑斕的風景。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一道風景，雲淡風輕，讓我感覺幸福溫馨。

我拿著賀卡走到房外，一絲甜蜜的氣息從賀卡裏散發出來。淡淡的問候很純，淡淡的戀情很醉，淡淡的思念很深，淡淡的孤獨很美，淡淡的祝福最真。

四季的輪回，帶走多少往事，留在心底的是最美好的記憶。一段愛情，整整十年：用了兩年去經營，用了八年去憑吊，卻隻用了一張賀卡來釋懷。愛情，我曾經是那樣的幻想。麗雯，謝謝你！曾經讓我擁有玫瑰般的愛情。我一直在哀悼夭折的愛情，直到收到你賀卡的那一刻。

“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這句盛行於20世紀50年代的詩句至今仍為世界各地的戀人傳誦。但是你可曾知道，250噸金伯利岩中才能選出1克拉鑽石。然後切割、打磨、鑲嵌，經過無數道工序，最後戴上婚姻的手指。包括那個你傾心的人，千萬之中，不早也不晚，不是前生也不是後世，而就在人生的一刹那，偶然相遇。你說我們活得幸運不幸運，幸福不幸福？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麵對現實，寬待愛情。

孟子雲：富貴不能**，貧賤不能移。當你無路可走時，就快見到柳岸花明了，當你貧困撩倒時，離“小康”已經不遠了，當你為愛做出犧牲時，愛神就快光臨了。因為，上帝是公平的。

隻因有太多關於你的回憶，空氣都覺得親切。曾經波瀾壯闊的往事，被歲月的流沙衝刷掉所有豐富的細節，隻留下凝重而平實的輪廓。有很多愛，我們不能用世俗的方式承擔，也不過聚散隨緣，風雨由天。當冷月與霞光一色，當大雁打點南歸的行裝，當這寒冷的冬季飄然而至，我暖暖地送上一句：麗雯，天涼了，注意保重身體。何不珍惜你身邊的人？他才是和你相牽相伴到老的。

生命中最美好的景致有時並不是用濃墨重彩描繪而成的，它也許隻是一個淡淡的印跡，但它深藏在我們心靈最柔軟的肌理中，裹在層層的重負之下，它與生命同在。一旦觸動它的密碼，它將潮水般湧來，浸泡你，感動你。生命真的很美麗！

自己不曾擁有，就快樂地祝福別人的擁有，不讓日子陷於黯淡。我深深懂得：有一種愛叫放棄。真正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永遠幸福。我們認識自己，也認識世間，就是在這無緣而有情的瞬間，讓我們輕輕地歎息，深深地愛戀生命中白白的雲、藍藍的天。

春雨如絲，綿長不斷，春風輕輕吹拂大地，喚醒沉睡中的花花草草。麗雯，讓我們的故事融化為一彎碧藍的水，變成一首悠遠的歌謠，溫柔地把你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