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安祿山未反時童謠①

安祿山未反時童謠①

燕，燕，飛上天，②

天上女兒鋪白氈，③

氈上有千錢。

——《唐唐書·五行誌》

【注釋】

①安祿山——唐營州柳城（今遼寧朝陽）人，本姓康，字軋犖山，後來他的母親改嫁突厥人安延偃，改名安祿山。懂九蕃語言，驍勇善戰。因戰功累升至三鎮節度使，帶兵十五萬。天寶十四年（755）冬，在範陽起兵叛亂，不久攻陷洛陽。次年自稱雄武皇帝，國號燕。第二年，兵敗，被他的兒子安慶緒殺死。

②燕——字麵意思指燕子，一說暗指安祿山建立的燕國。

③天上女兒——舊說指楊貴妃。她是唐玄宗的寵妃，曾與安祿山勾搭。白氈——一種高級的毛製品，這裏是對白雲的幻想。

【賞析】

這首童謠最初的確切含義難以知曉。舊時一些注家認為，它表現的是安史之亂發生前的一段曆史。大意是說，安祿山久有篡權野心，有朝一日，終於飛升“上天”，建立了燕國。他還與“天上女兒”楊貴妃勾搭，希望永久富貴。

這種一一坐實的辦法雖然不能說沒有道理，但似乎拐彎太大，也頗為費解。如果我們撇開它的“政治背景”，把它僅僅當作兒童麵對藍天白雲產生的幻想，倒也不是沒有意義的。它從看燕子在天空飛翔聯想到自己也飛上了天，從上天又想到天上的姑娘——天上女兒或仙女，從天上女兒想到天上飄著的白氈似的白雲，從白雲想到青色的錢（也許是白雲中夾有灰青色的雲層引發了作者的幻想），所謂“白雲蒼狗”，正是人們麵對變化無窮的天上雲彩所生出的無窮幻想，真是既奇特又豐富，思路的跳躍，既大膽又合理。

在表現形式上，它運用的“頂真續麻”的修辭格式也很成功。不僅上一句的末字即為下一句的首字，而且意義上也有層層遞進的關係，合乎邏輯發展順序。較一般隻管字的首尾相接而不顧意思的關聯，要高明一些。另外，童謠的語言也明白易懂，充滿生活氣息。因此，比較便於兒童傳唱並為他們所接受。

【今譯】

燕啊燕，翩翩飛上天。天上女兒雲中坐，好似鋪著白毛氈。仔細看，氈上像有一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