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更始時南陽童謠①

更始時南陽童謠①

諧不諧，在赤眉。②

得不得，在河北。③

——《後漢書·五行誌》

【注釋】

①更始——王莽末年淮陽王劉玄的年號，時為公元23～２５年。劉玄，字聖公，是漢光武劉秀的族兄，公元23年被農民起義軍立為皇帝，25年被赤眉起義軍殺死。南陽——郡名，漢朝管轄的範圍相當於現在河南熊耳山以南葉縣、內鄉之間和湖北大洪山以北應山、鄖縣之間的地方，是劉秀的老家。

②赤眉——王莽末年以樊崇為首的農民起義軍的名稱。當王莽派軍隊前來鎮壓時，樊崇決定迎戰，為了不至於與官軍相混，他下令自己的部隊染紅眉毛以示區別，因此就被稱為赤眉軍。

③河北——這裏指劉秀起家的地方。

【賞析】

這是一首為東漢光武帝劉秀上台造輿論的童謠。王莽代漢以後，亂行“新政”，搞得民不聊生，農民被迫到處起義，劉氏後裔也乘機而起。公元18年，樊崇的赤眉軍在莒縣起義，王匡、王鳳的綠林軍在綠林起義。此外，還有銅馬等多處起義軍。但當時的起義軍大多要找一個姓劉的人做自己的“天子”，如赤眉立劉盆子為皇帝，綠林立劉玄為皇帝。劉玄在反對王莽時，尚能與起義軍合作，等到王莽政權被推翻之後，就企圖借機殺害起義軍的將領。事情敗露後，劉玄被赤眉軍打敗並投降，先被封為長沙王，不久被起義軍將領張卬、謝祿下令殺死，他的皇帝夢沒有做成。這就是“諧不諧，在赤眉”。劉玄被殺之後，以劉秀為首的地主武裝集團勢力日益強大，由河北地區興起，各起義隊伍先後被消滅，赤眉軍被迫投降，東漢王朝得到確立。這就是所謂的“得不得，在河北”。

這首童謠以精練的字句表現了上述的曆史過程，二句一韻，句式整齊，音調和諧，易懂好記。但也因為過於簡單，就未免被一些人加上神秘主義的先驗論的色彩，仿佛“光武中興”是注定如此的。中國不少朝代的開國皇帝都被染上了一層這樣的神秘色彩，劉秀也是其中的一個。據史書記載，他降生的時候就伴隨著滿屋紅光，縣裏還有“嘉禾”“一莖九穗”；當他要即位做皇帝時，又有“劉秀發兵捕不道，卯金修德為天子”這樣的天神的“讖記”。所有這些，與這首童謠一樣，大概都是劉秀為自己做皇帝而製造的輿論。在當時的社會裏，人們敬畏“天命”，這種輿論是很起作用的。

【今譯】

劉玄的事業是不是成功，決定於赤眉軍是不是擁戴。天下到底能不能得到，則要靠劉秀興起於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