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提高出版社的知名度
學林出版社於1981年7月成立,1982年開始出書。開始時全體職工隻有19人(其中編輯6人),現在人數為41人(其中編輯為13人)。論規模,是一個小社;論曆史,也很短,剛剛夠入學韻年齡;論出書種數,7年中初重版不過百來種,不要說在全國,就是在上海也是“名列後茅”的。但是,盡管有這麽些不利的方麵,學林出版社這些年在出版界中還是逐漸有’了一點“知名度”,可以說是“站”住了。1986年在我社紀念成立5周年的會上,上海辭書出版社的負責人巢峰同誌作為出版社同行的代表曾經說過:有些出版社人數不少,成立時間也不短,書也出得不少,但社會上名氣很小;學林出版社成立不過5年,卻有了較好的名氣,在國內外都有一定的影響,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當然,我們知道,巢峰同誌是對我們的鼓勵之辭,我們不會因此沾沾自喜,但是,為了提高出版社的知名度所作的努力,的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下麵,我想就這個問題談談我們的一些做法和想法,希望得到大家的教正。
首先,出版社要提高知名度就要逐漸形成自己的個性和特色。當時全國已有260多個出版社,許多社都是老牌的老大哥,我們社剛成立,應該突出自己的個性,才有一點競爭力,才能夠生存下去,如果跟在別人後麵亦步亦趨,那就像圖書館裏的複本,增加與減少一本都無關大局,當然更談不上什麽影響了。學林剛成立時,局領導與社籌備班子的同誌逐漸明確了幾項任務:學術著作,學習輔導讀物,有關出版自身的讀物和自費出版。這中間,自費出版是我們的特色項目,在國內是屬於“首創”。因此很是引人注目,它對於擴大和提高我社的知名度,起了重要的作用。
關於學術著作的出版,當時出版局領導鑒於學術著作出版難的情況,明確了兩條,一是要以出版學術著作為主,二是隻要書稿有質量,虧本可由出版局補貼。當時,“向錢看”的風氣還沒現在這麽盛,但也已比較厲害,我們打出“不以盈利為目的”的旗幟,也是比較引人注目的(後來,局裏要求我社自負盈虧,我們在沒有補貼的情況下,仍舊堅持以學術著作為主,每年出版許多虧本的學術著作)。不過,出版學術著作還不算明顯的特色,因為,許多出版社早就在那麽做。我們怎麽辦?在北京訪問一些老出版家時,王於野同誌的話給了我們啟發。他說,你們社小靈活,不要向大社看齊,去追求成套、係列,而要發揮你們的優勢,去發現那些別人不大注意的東西,出版一些別人不出的東西。後來,我們把這一點概括為“拾遺補缺”,作為我社出書的一個特色。譬如,我們出版的《中國曆代服飾》、《呂氏春秋校釋》、《日本和歌史》,《日本俳句史》、《人心與人生》、《中國名學史》等等,大都屬於這一類書,它們也許不是第一流的,但的確是“第一本”,在該領域中,具有開創的、填補空白的性質。也許正因為我們注意了別人不大注意的東西,所以我們也能引起人家注意。
其次,提高出版社的知名度,要多出“知名”的好書。一個作家要站住,靠的是他的作品;一個出版社要站住,靠的是它的產品——出版物。所謂“知名”的好書,首先當然是已經成名的作者的高質量的名作。在這方麵,我們很感謝一些著名的專家學者對我社的信任和支持,把他們的嘔心瀝血之作交給我們出版。如剛剛去世的梁漱溟老人先後由我們出版了他的《人心與人生》、《中國文化要義》,其中《人心與人生》是他解放後出版的第一本重要著作。語言學界的前輩呂叔湘、陳原、張世祿交我們出版了《近代漢語指代詞》、《社會語言學》和《張世祿語言學論文集》,心理學界前輩胡寄南在我社出版了他的心理學論文集,曾經以出版《韓非子集釋》而聞名的陳奇猷先生把他費力40餘載的《呂氏春秋校釋》也首先交由我社出版,此外還有天文學家潘鼐、著名醫生何時希、曆史學家羅爾綱等,都在我社出了專集或合集。這些名人名作對於提高我社的知名度無疑起了重要的作用。
我們同時也看到,老一輩的名人是大家“爭奇”的對象,又因為自然規律的作用,他們的新作總是有限的。如果眼睛隻盯住他們,出版社的路將越走越窄。所以,從一開始,哉們就在注重向名家組稿的同時,也努力重視新人的發掘,實際上可以說是一種培養和造就新名家的工作。在我社的介紹文字中,特別強調“尤其重視出版中青年作者的有創見的著作”。像《日本俳句史》、《日本和歌史》的作者彭恩華,《美感的結構與功能》的作者汪濟生等,出書時,都隻有30多歲。1985年,我們在這一思想的基礎上,正式推出了“青年學者叢書”的計劃,其目韻主要是在中青年裏發現新人,培養新的名人。這套書目前已出版12種,平均印數約7 000冊,在國內外引起了注意並獲得好評。其中《社會主義宏觀經濟分析》獲我國首屆“中國圖書獎”,《國際競爭論》獲我國第二屆孫冶方經濟科學獎著作獎,其他一些書也有希望參加今後一些優秀圖書評獎的角逐。這些著作的作者年齡都在40歲以下,他們在此之前,有的有名氣,有的沒有名氣,但出書之後,尤其是獲獎之後,名氣大增,不少同誌或者出國進修,或者獲得提升,成了單位的業務骨幹或負責人,也可以說是成了新的名人。如《社會主義宏觀經濟分析》的三個作者中有兩個到國外去講學或進修,其中金重仁被匈牙利科學院社會主義經濟研究所請去,對此專題作7—10天的講演。
重視老的名人,發現和培養新的名人,我們把它稱之為“不薄名人愛新人”。我們認為,這種做法,對於提高出版社的知名度也很有效果。
“知名”的好書,還包括一些分量重的大書。這種書投資大,費力大,規模大,周期長,但出版後的影響也大。就像武器中的原子彈、氫彈,較之常規炸彈,製造要繁難得多,但其爆炸力卻可以一當十、當百、當千,引起較大的震動。
如我社1984年出版的《中國曆代服飾》,從題材到內容,從開本到成本,都稱得上是一本大書。它從我社創立時抓起,經過幾位作者與責任編輯兩年多的努力才得以竣工,花費的勞動是巨大的,投資也是很大的,僅製版費就花了“萬多元。但是,出版後,無論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都得到了補償。本書獲得了上海出版工作者協會頒發的“優秀圖書獎”,與香港商務合作出版的另一版本《中國服飾五千年》在國外和香港連獲4個獎:美國《傳藝》雜誌主辦的第25屆設計年展優異獎,萊比錫全世界最佳圖書設計銅質獎,香港市政局1984年度最佳中文美術書籍獎,1987年,香港郵政當局還以此書為據發行了一套“中國古代服飾”的郵票和明信片。香港本還出了法文版、德文版、英文版。這些對於弘揚我國作為“服裝王國”的形象,對於讓我國文化與我國圖書走向世界,都起了一定的作用。
我社另一本“重型書”《中國曆代婦女妝飾》作為與香港三聯書店的合作成果,也於最近問世,它與《中國曆代服飾》一樣,集學術性、資料性、實用性、欣賞性於一身,是一項既帶總結性、又有開拓意義的大工程。估計出版後會獲得較好的反應。據說,在香港問世後,僅一天時間連同訂戶就銷出了800多冊(每冊港幣550元),就是一個好的征兆。
類似這樣的“重磅炸彈”或“次重磅炸彈”還有一些,如《隋唐文化》、與上海經濟學會合作的《上海經濟區工業概貌》套書、《金文大字典》、《高山族文化》、《美國工商年鑒》等。由於我們社小,力量單薄,不可能搞得太多,如果大體上兩年左右能出一部分量重的大書,對於提高我社的知名度恐怕有一定的幫助。
出“知名”的好書,還要爭取創出幾套有影響的叢書的牌子。學林出版社除了“青年學者叢書”之外,在社會有一定影響的叢書還有“學習之友叢書”、“夜讀叢書”、“人文叢書”。它伺都有著較鮮明的特色。“學習之友叢書”搞得比較早,特點是卸識密集,讀者層次適中,點子新,可讀性強。因此,大多發行量大。像榮獲全國首屆通俗政治讀物二等獎的《法律答問四百題》,累計發行量超過100萬冊,還被譯成幾種少數民族文字出版;被全國和上海讀書活動推薦的圖書《文藝小百科》、《應用文大全》、《古今中外三百大事》、《當代科學之門》等,發行量也都有幾十萬。“夜讀叢書”以知識性、資料性、趣味性和大跨度為特點,在出版方式上以每輯10本成叢推出,使之成為“集束手榴彈”,在讀者中產生了較大的影響。有些做法還被國內一些同行所模仿。已出3輯30種,也獲得多種獎勵榮譽。如《〈金瓶梅〉漫話》獲全國首屆圖書“金鑰匙”獎,《被毀滅的城市》、《滄桑億萬年》獲全國地理科普讀物優秀圖書獎,《家長的修養》被推薦為給全國婦女兒童的優秀圖書等。去年開始推出的新叢書“人文叢書”,已出5種,以新思想、新觀念、新視角為特色,加上裝幀的精美,也獲得較好的評價。這些叢書大都是綜合性的,讀者麵廣,發行量較大,加之“牌子”固定,對於擴大出版社的知名度有很好的作用。
另外一點,要提高出版社的知名度,就要多做宣傳,多做廣告。實際上,我們這方麵做得並不理想,尤其是做廣告方麵問題更多一些。
據說某一個外國,出一本圖書要宣傳200次,按這種“國際水平”要求,我們差得太遠。我們這方麵做的工作主要是:
1.利用可能的機會,借助新聞媒介進行宣傳。我們與本市報社、電台、電視台有關的編輯記者關係比較好,平時出了書後,有選擇地送一些給他們,請他們酌定是不是可以進行介紹;有時則是我們組織了宣傳的稿件送去,由他們選定。新聞界的宣傳是幫助我們出“名”、樹立形象的重要力量。像我社辦的自費出版,因為是全國第一家,較有新聞價值,所以,新華社、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文匯報、解放日報、新民晚報等大小報刊發表了許多的消息、報道或專訪、述評。1984年,上海組團去香港,作為我社代社長的劉培康同誌也在那兒借助新聞媒介作了大量宣傳,因此,學林出版社的自費出版就比較深入人心,甚至造成了一些誤解:以為我社是一個“民間性質”的、專出自費書的出版社。
除了經常性的書評、書訊宣傳之外,我們還有意識地圍繞某一個專題或重點項目作些宣傳,如為《中國曆代服飾》的出版搞了一個出版儀式,請戲校的學生身穿書上描繪的古代服裝作“古裝表演”,可謂別開生麵;為《世界郵票小型張》搞了一次收藏者“林霏開藏世界郵票小型張1 000種展覽”,展銷結合,收到較好的效果;去年為配合六中全會決議的學習,我們為輔導材料的出版發行,與書店合作搞了係列的、連續的宣傳,使得該書在同類書中發行數獨占鼇頭,達到130多萬。這些做法一方麵擴大了書籍的發行,同時也有助於提高出版社的知名度。
廣告宣傳是我們的薄弱環節,一是不大重視,認為“好書不怕沒人要”,隻肯做不花錢的“宣傳”,不肯做花錢的宣傳,至今我社尚無一人專管廣告宣傳工作;二是不敢為此花錢,圖書是薄利,而廣告費太貴,所以往往不做或盡量少做;三是做得不得法,廣告的刊登時間、次數、地方、地位、大小、廣告文字和圖案的設計等等,都缺乏研究,很可能難得做一兩次廣告並沒有起到作用,花了冤枉錢。如此等等。希望同行們有好經驗介紹出來,特別希望聽到香港同行的好經驗。
(本文是首屆滬港出版年會上的發言稿,載《上海新聞出版》1988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