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傻子”樹立的豐碑——讀三本《出版史》

我們現在都以有五千年文明史而自豪。但是,使我們知道這五千年文明史的,是誰之力?除了考古發掘的文物,主要是圖書。而圖書之得以代代流傳,又是誰之力?那就是出版。試想,如果沒有那些代代相傳的手寫的、木刻的、石印的、鉛印的、膠印的各種圖書,我們將何以知道諸子百家、秦皇漢武?又怎麽能自詡什麽古代文明、四大發明?所以,文字的發明並以出版物的形式體現,實在是至偉至巨的功勞,說出版是人類文明支撐物,似乎也不為過。

那麽,是些什麽人,在什麽情況下,為了什麽目的,以什麽樣的精神和辦法在從事出版工作?對這些問題,過去我們一向不大注意:外人固然不感興趣或無能為力;作為“個中人”的出版工作者,自己信奉“默默為人作嫁”的真理,甘當“傻子”,甘當“無名英雄”,也沒有人想過要在這方麵作什麽建樹。直至1982年,王子野同誌在《韜奮與出版》一書的序中提出建立出版學的時候,才引起子人們的重視。一時間,編輯學、出版學、出版史等等書刊、文章開始紛紛湧現。僅出版史方麵,就有1985年張召奎的《中國出版史概要》(30萬字,山西人民),1991年宋原放、李白堅的《中國出版史》(22.5萬字,中國書籍),吉少甫主編,曹予庭、楊震方、周元高、顧承甫執筆的《中國出版簡史》(40萬字,學林),這是令人頗感欣慰的。

三本出版史中,後兩種分別隻寫到近代和現代,而張著字數雖不算多,卻從古代一直寫到80年代,應該算是“通史”了,而且,“社會主義的出版事業”這一章幾乎占了全書的六分之一,加上近現代部分,占了三分之二強,可稱得上是“厚今薄古”。

三本書所出時間不同,取材與寫法也不相同。其中,宋、李著重在“以文化發展為背景,對現有的出版史料作新的編排與考察,力圖對中國出版史作宏觀的描述,竭力勾勒出中國出版史的發展線索、出版事業的大致輪廓和出版事業興衰的曆史動因,而較少作具體的學術考證”(見該書《序言》)。張著則致力於“對我國古代出版事業的產生和發展,有個粗略的總結和歸納,對近、現代出版事業的興起和改進,作一個簡要的闡述,特別是對社會主義出版事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進行扼要的介紹,並以革命的出版事業為主線,初步勾畫出我國出版事業發展的梗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