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的實踐5

《抗戰以來》封麵韜奮出獄後,僅僅經過5天的籌備,就於1937年8月19日在上海出版了由他主編的《抗戰》三日刊。刊物每逢3、6、9日出版,第1號為16開8麵,第2號起為16開12麵,每期約2萬字。韜奮在第1號《編輯室》中闡明刊物的宗旨和任務是:“一方麵是要對直接間接和抗戰有關的國內和國際的形勢,作有係統的分析和報道,顯現其重要意義和相互間的關係;在又一方麵,是要反映大眾在抗戰期間的迫切要求,並貢獻我們觀察討論所得的結果,以供國人的參考。” 它的主要作者有宋慶齡、沈鈞儒、馮玉祥、李公樸、茅盾、郭沫若、金仲華等,在讀者中很有號召力。刊物的主要內容包括戰局分析、敵我力量分析對比、國內外形勢、戰地通訊、戰爭常識等,設有社論、短評、專論、讀者信箱、漫畫及詩歌等文藝作品欄目。特別是幾乎每一期都有一篇戰局分析的文章,並且配以地圖,詳細介紹戰爭進展情況,極受讀者歡迎。當時的副總司令馮玉祥曾經盛讚它“誠為今日抗戰之指針”。因受租界當局幹擾,從9月9日第7號起至第28號曾一度改名為《抵抗》,《抗戰》三日刊創刊號第29號開始恢複原名。1937年11月9日,上海淪陷,《抵抗》繼續出版了3期,“到後來已無法公開出版,隻能暫時停出”,11月23日到12月23日,停刊1月。從第30號起,移至漢口繼續出版至1938年7月3日的第86號。

1938年7月7日,《抗戰》三日刊與柳湜主編的《全民周刊》合並,改名為《全民抗戰》三日刊繼續出版,由韜奮、柳湜任主編,編委包括沈鈞儒、張仲實、艾寒鬆、胡繩等知名人士。韜奮在第1期《全民抗戰的使命》中說,在全麵全民族的抗戰當前正進入第三時期的鬥爭中,輿論的作用更增大了重要性,自己身上的責任也一天天加重,“為了配合新的抗戰形勢,集中人力物力的原則,我們深覺這兩個抗戰的單位應該並成一個”。“因此,我們遂於這偉大的抗戰周年紀念之際,將兩個刊物實行合並,合組全民抗戰社,發刊《全民抗戰》三日刊。我們決定在集中雙方的力量,發揮雙方的特點,補足雙方過去的不夠的原則下,以統一的意誌,從事更大的努力,力求我們今後對於全民動員的號召與教育上更多的盡力。”要“使《全民抗戰》變為真正代表全國人民的公意,與全民教育,宣傳,最有力的工具”。

《全民抗戰》第1號至第29號在漢口出版,仍為三日刊。1938年10月15日第30號起改為五日刊,遷重慶出版。1939年5月13日第70號起改為周刊,出到1941年2月22日第157號被迫停刊。由於韜奮和其他編輯委員的努力,據說《全民抗戰》期發數最高曾經達到30萬份,成為當時發行量最大、最有影響的刊物之一。

《全民抗戰》周刊之一

《全民抗戰》五日刊之一

《全民抗戰》社在上海時還編印一種6天一期的《抗戰畫報》,更加積極地宣傳抗日救國,成為當時抗日救亡宣傳中的一麵旗幟,對促進團結抗戰起了重要的作用。此外,1938年8月19日起,增出過幾期《保衛大武漢特刊》(據《年譜》812頁載,在1938年1月10日的座談會上,討論了保衛大武漢問題,並決定了《保衛大武漢專號》編輯委員會人選,以柳湜為召集人,韜奮、金仲華、吳大琨、許寶駒、沈茲九、劉江淩、劉清揚、沈鈞儒、柳湜、王昆侖、張申府、張仲實、張誌讓、錢俊瑞等任委員);1939年3月5日,在重慶出版5天一期的《全民抗戰戰地版》,由讀者自願捐款印製,免費專門供給戰地軍民閱讀。韜奮曾帶頭捐款。8月12日,又增出每周一期的《全民抗戰通俗版》,專門供給文化水平比較低的軍民閱讀。

撰寫《患難餘生記》

1941年底以後,韜奮迫於國民黨政府的壓迫,除了1942年11月到1942年3月約半年時間在蘇北解放區的活動外,基本上是在流亡和疾病中度過的。在病中,他仍然十分眷念自己心愛的新聞出版事業,希望能夠在病好之後再為之奮鬥幾十年。1943年年底,他在腦癌開刀,從一次昏厥中醒來後,還對徐伯昕等人說:“倘能重獲健康,決定先完成《患難餘生記》,再寫《蘇北觀感錄》和《各國民主政治史》,並去陝甘寧邊區和晉察冀邊區等抗日民主根據地,視察民主政治情況,從事著作,決不做官。如時局好轉,首先恢複書店,繼辦圖書館和日報,願始終為進步文化事業努力,再與諸同誌繼續奮鬥二三十年。”可是,由於環境的惡劣和健康的惡化,韜奮的這個願望終於沒能實現,成了他永遠的遺憾。韜奮的絕筆《患難餘生記》

雖然,韜奮此後再沒有機會從事他心愛的新聞出版工作,但是,他仍然為此做出了最大的貢獻。最主要的就是他於臨終前忍著病痛撰寫的約5萬字的《患難餘生記》,為我們留下了一部他和生活書店同事的奮鬥史,披露了許多生活書店在艱難困苦中成長、發展和被壓迫的寶貴史料。

韜奮寫作《患難餘生記》的情形感人至深。他因患腦癌開刀後,常常痛得在**打滾,打止痛針都無濟於事。1944年年初,病情稍微穩定一點,他就在每天早餐後擁被而坐,把陳其襄從叔父的“濟公壇”上拿來的小木案放在被上當桌子。他的右眼蒙著紗布,就用一隻左眼,伏案疾書,忘記了頭疼和腿酸,有時寫到天黑還不肯休息,最多的一天竟然寫了五千多字。親友們勸他休息,他總是回答:“能寫多少是多少,寫一些是一些。”有一次,他的夫人看他疼得發抖,眼淚直流,勸他歇一會再寫,他堅決地說:“不,我要盡快把心裏要說的全部寫出來,送到讀者的麵前。”並且安慰夫人說:“你不要看我流淚而難過……我不是為了傷心而流淚,隻是痛到最痛苦的時候,用眼淚來和病痛鬥爭。”就這樣,他以頑強的毅力,僅僅一個多月時間就寫了五萬多字。不幸的是,第三章(原定寫四章)尚未寫完,終因病勢加劇而擱筆了,成為中國文化史上一個不可彌補的損失。

但據《遺言記要》,在韜奮的心目中,《患難餘生記》應該算是基本完成了。其中“關於著作整理”說:“《患難餘生記》第一部分與惡勢力鬥爭,已在病中寫完,第二部分為《對反民主的抗爭》,可用香港華商報發表之專論輯成,第三部分為與疾病鬥爭,可由滬地及蘇北友人分寫完成。”(《研究》#1,1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