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生活》周刊2

(《選》,279~280頁,1928年11月)本刊時常自勉的是要做成讀者諸君的一位好朋友,承讀者不棄,時常有信來要求再行擴充篇幅,或將出版日數改短,我們以種種原因,未能如命,非常抱歉。現在我們除就原有篇幅盡力求精外,卻有一個好消息報告讀者,就是上海《時事新報》已定於陽曆十八年一月份起,每逢星期三,附該報編行《人生周刊》,旨在“養成健全的個人,創造進化的社會”,並由本刊編者主其事,本刊每期雖於星期日出版,而每期目次在星期三即可在該刊發表。彼此可算是為社會服務的弟兄們,攜手努力,淬礪奮勉,我們很愉快的把這位好朋友介紹給讀者。

(《全》#2,439頁,1928年12月)關於提倡一類之刊物有兩種定期刊,一為月刊,即《教育與職業》……一為周刊,即《生活》,旨在“暗示人生修養,喚起服務精神,力謀社會改造”,尤努力於修養之商榷與指導,年出五十二期。

(《全》#2,446頁,1929年1月)提倡藝術以增富人生的興趣,卻也是本刊基本信念之一。

(《全》#2,476頁,1929年1月)本刊時刻在念的,是要竭盡我們的誠意和努力,成為讀者諸君的一位好朋友,每星期聚首一次的好朋友。

(《全》#4,186頁,1929年3月)“讀者信箱”的文字,卻須以讀者的來信為根據。……非得到讀者方麵的合作不可。我們現在每日收到的來信,平均總在百封以上,卻有過半是為婚姻及戀愛問題的,我們隻得分別郵複,非較有趣味有價值的,不願登入信箱欄。以後若其他方麵有趣味有價值的來信,無論是商榷問題或報告事實,我們都非常願意發表,倘若不過枯燥乏味的討論問題,“信箱”裏卻也不歡迎,因為怕人看了打瞌睡,對不住讀者。

(《全》#2,641頁,1929年6月)無論是一位以物理算學等科目做家常便飯的工程師,在他書房裏閑散隨意翻閱的時候,倘若書桌上同時放了兩本書,一本是關於工程學的艱深物理學,或是艱深的算學,還有一本卻是很輕鬆很有趣的筆記或小說,他大概要伸過手去先拿後一種來看。前一種可以說是硬性讀物,後一種可以說是軟性讀物。

在學校裏的學生,有的在教科書下麵偷放著《三國誌》或《西遊記》偷看,上麵的可以說是硬性讀物,下麵的可以說是軟性讀物。

在板著麵孔的教師前,或嚴厲得像“閻王”的老子前,受一頓冰冷的教訓,使人索然無味;在欣悅和愛的好朋友前,談談一件有趣的新聞,便使人心曠神怡。前一種好像是讀硬性讀物的味道,後一種是好像讀軟性讀物的味道。

硬性讀物每偏於專門性;軟性讀物則每偏於普遍性。兩者都是社會上不可少的精神滋養料,我們所希望的是: 硬性讀物能盡量的軟一些,軟性讀物能純正而導人趨於身心愉快德慧日增的境域。

本刊內容可以說是軟性讀物,希望能做到讀者諸君的一位欣悅和愛的好朋友——但卻不願做“群居終日,言不及義”的損友,是要黽勉淬礪做一個純潔清正,常在進步途上的益友。

(《選》,200頁,1929年8月)(一) 本刊的態度是好像每一星期乘讀者在星期日上午的餘暇,代邀幾位好友聚攏來隨意談談,沒有拘束,避免呆板,力求輕鬆生動簡練雅潔而饒有趣味,讀者好像在十幾分至二十分鍾的短時間內參加一種有趣味的談話會,大家在談笑風生的空氣中欣欣然愉快一番。我們雖常自恨還未能十分做到這個境地,但至少這是編者心目中所鍥而不舍的一種鵠的。如有人喜歡聽教堂裏裝作正經麵孔的牧師講道,或課堂上板著麵孔的嚴師講學,我們這裏沒有。

(二) 本刊雖是每星期一次的小小有趣味的談話會,但卻不願“群居終日,言不及義”,所以談話的材料盡管有種種的變異,可是總以所明揭的宗旨為中心。如有人喜歡看純粹《笑林廣記》式的東西,我們這裏也沒有。

(三) 本刊談話的材料是注重普通化的,特約撰述的作者固多專家,但他們在本刊裏所談的話也是普通化的;因為本刊是供給一般人看的,專門學術的問題隻有各該門的專家才有興趣,而且也不是這小小篇幅所能容的。如有人要尋什麽專門的知識,我們這裏也沒有。

(四) 本刊的性質不但是普通化,而且是通俗化,是給一般人看的,不是備與深於世故的老滑頭或學問已經博得無所不知的人看。如有人覺得尋不出什麽高深的東西,要知道我們原是開一個小小的很平凡的很通俗的談話會,原沒有什麽高深的東西。

(五) 談話最有趣而有益的是聽聽別人的有價值的閱曆經驗,尤其是堅苦卓絕可歌可泣的閱曆經驗。……(六) 本刊近來每期裏登有“健而美的體格”,截至現在所得的反應,有許多讀者由無意中獲得深刻的印象,紛紛來信詢問或商榷健身的具體方法(男女讀者都有),除特殊情形我們代為詢問醫師或運動家外,大概都介紹張士一先生著的《米勒氏十五分鍾體操》(商務出版)以供參考。這類穿遊泳衣或運動衣的影片,在西洋各國體育雜誌裏已是極平常的一回事。如有人看慣了新年家中懸掛的穿著鳳冠霞帔或箭衣外套垂襟危坐的祖宗遺像(俗稱喜神或喜容),看了這種影片覺得不慣,甚至覺得難過,那隻得請他們千萬不要再勉強看。

(七) 我們平常遇有朋友新從外國回來,總喜歡問問他們外國的政治社會近況,一則可以藉此略悉各國最近情形,也許可以由此稍明世界大勢;二則也許可以供我國社會參考或比較。對於個人修養方麵,亦可以擴大胸襟,放遠眼光。孫中山先生嚐說中國學外國須迎頭學上去。甚至壓迫中國如日本,但因除此缺憾外,她也有她的“發奮為雄”(引用孫中山先生批評日本語)的長處,所以孫先生也說“我們要中國強盛,日本便是一個好模範”。本刊有一部分很注重外國通訊,拉幾個在國外的好友於百忙中加入這個小小談話會,也無非要藉此使得我國同胞有所比較而謀奮發,或明其流弊而力謀避免。

(八) 本刊自視為讀者的一個好友,所以有信來商榷問題的,我們感於讀者的信任,總是盡所知道的答複(發表於“讀者信箱”者不過是極小的一部分),有時還代為奔走於專家之門,代為征求意見,我們微誠所貢獻的一些管見,不過盡其所知,作為讀者自己許多朋友裏麵的一個朋友的意見,聊備參考而已。我們一麵覺得既是朋友,有事見商,總該盡其所知竭誠幫同商量;一麵鑒於來信商量問題者之多,可以概見大部分家庭及社會之冷酷,缺乏同情,所以雖以我們的淺薄,仍有許多讀者有事便寫信來商量,我們愈不忍不盡其所知以告。總之本刊自居於讀者的一個好友的地位,既承下問,盡其所知竭誠以告而已,並不敢自以為能夠替讀者解決疑難。

(《選》,281~284頁,1929年11月)本刊在報頭上麵原有“有趣味有價值的周刊”幾個字。現在仔細一想,“有趣味有價值”是我們所要努力的目標,我們並不敢說自己已經做到了有趣味有價值,如把這幾個字排在額骨頭上,似乎犯了自己稱讚自己的嫌疑,所以從本卷起,把這一排字去掉。

(《全》#2,801頁,1929年12月)

本刊的國外讀者較前增加,有許多國外讀者為便於通訊計,寫信來問本刊西文的名稱和地址,所以從本卷(按: 第五卷)起,加了一小行英文的名稱和地址,且便國外郵局的檢查。西文當然不止英文一種,不過英文總算比較的普通些。

(《全》#2,801頁,1929年12月)本欄介紹的讀物,全以有趣味有價值為標準,並且全由編者自動的介紹,絕對不受任何書業機關或個人的囑托。

(《全》#2,808頁,1929年12月)在下握筆草此文時,湧現心頭,使我深覺感謝而不能自已者至少有四方麵: 一是創辦本刊的同誌對於主持者之信任專一,毫無牽掣;一是努力於本刊事務的同事之戮力同心,不畏勞苦;一是讚助本刊的特約撰述諸好友之惠賜佳著;一是愛護本刊的許多讀者之同情鼓勵。本刊之有今日,都是由這四方麵所發出的甘露而灌溉養成的一朵一朵的鮮花。

(《選》,285頁,1929年12月)本刊創辦的第一年,係由王誌莘君主持,第二年因他銀行事業忙得不了,便拉我做替身。我覺得宗旨不明確則無從努力,責任不專一則亦無從努力,乃明定宗旨,一切由我負全責,隻要不離“宗旨”範圍,不超所定預算,一概不受幹涉。好像園主把花園交給一個花匠,付以全權。這個花匠生性耿介戇直,無所私於任何個人,無所私於任何團體,不知敷衍,不知遷就,但知根據明確規定的宗旨,為社會努力;但他深覺這樣耿介戇直的花匠不是任何園主所能容的,所以這個花園之有今日,第一就不得不歸功於園主對於花匠之信任專一,毫無牽掣。

(《選》,285~286頁,1929年12月)本刊並非任何個人的私產,乃是公立的性質,每年度都有預算決算經過董事會審核通過,各項賬目每半年都請潘序倫會計師審查蓋章,就是有贏餘也要用以發展本刊的事業,要有收支的報告,絕對不是任何私人可以隨意拿點放到腰包裏去,也不是可以大家隨意分來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