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時下的傳奇

從上海陳子善先生的微博上知道黃裳《來燕榭文存二編》出版的消息,就很快給書店打電話詢問是否上架,回答是沒有到貨。大致是剛剛出版,又在年關,並沒有想的那麽快。寒齋已有《來燕榭文存》,還是想購置一本《二編》看看的。

於是上網查找相關的信息,其實在二〇一一年四月份,黃裳為此書所作的後記,就在《東方早報》上發表了,文章的題目是《時下的傳奇——後記》,可見原定的書名是《續集》而不是《二編》的。這篇後記,萬字左右,很長,但它的文首,已是將書的情況說清楚了,“《來燕榭文存》於二〇〇九年出版,迄今兩年矣。檢篋中新作積稿漸多,倏忽可成一冊,因以去年歲末為下限,編為續集。其中除有少量舊作外,以打架文章為多。此種文字一般都視為‘論戰’,實事求是,不敢掠美,從俗而已。舊編分四輯,今本約略以撰作先後為序,亦未能嚴格照辦。事非得已,讀者諒之。”文末署明寫作時間是“辛卯上元”,亦即公元紀年二〇一一年元宵節前後。

黃裳《後記》中,所說“論戰”的內容主要為,一,“新世紀零七年三月,沈某夥同韓石山在其主編之《山西文學》上對我展開聲勢浩大的人身攻擊,連續四月之久。”二,“沈某主攻的主題,是贖取鄭西諦‘紉秋山館行篋藏書’一案。”三,“這兩年與我時有文字糾纏的是‘書評人’止庵。但實在又說不上‘爭論’。止庵曾明確聲明過‘不算爭論吧?我不與人爭論的,隻是喜好不同而已’。但這不包括在博客上發表‘我看黃裳’,在《遠書》中大量對我的議論,結論大抵是‘立言一貫左,文字喜抒情’,都是要不得的。原來,這些都不屬於‘爭論’。”文中屢屢提及的“沈某”,當指沈鵬年其人,實際卷入這場論爭的,並不止這幾人。相關各方的文章,新近的幾年,也曾看過不少,大都相當地零散,於我自己,實在也看不出多少太有價值的內容,大多集中在人身的攻擊層麵,是沒有多少看頭的。況且,黃裳老先生,生於一九一九年,而今歲逾朝杖之年,陷入這樣的論爭,於人於己,都是沒有多少益處的。

記得以前看書,知道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前後,中國文壇上也論爭得熱鬧,人身的攻擊亦不少,但文學的發展,通過一些論爭,如文學基於普遍人性、文藝自由、文學語言等等的論爭,委實解決了不少文學的問題,現在看來,也有著積極的意義,爭論總還是恪守著人性的“大道”,和現在的論爭,實在是有著本質上的分野,而時下的韓寒與方舟子的論爭,卻在爭論作者的真偽問題,規模的宏巨,不知要浪費多少社會的財富,很有些荒唐、可笑、低層次的遊戲的意味,進化的人卻在做著退化的事情,真是一出荒誕的鬧劇了,不過時下,荒誕的鬧劇亦正多,恐並不僅僅隻在於文學的領域,大多都有著傳奇的色彩,套用黃裳的先生話來說,我亦稱之為“時下的傳奇”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