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

穀林《書邊雜寫》中有篇《詩有別才》的文章,是讀過舒蕪古典文學論文集《從秋水蒹葭到春蠶蠟炬》後寫的。舒蕪先生的書,我接觸不多,《串味讀書》認真讀過,《回歸五四》和《哀婦人》隻是隨便地翻了翻,這本《從秋水蒹葭到春蠶蠟炬》壓根兒從來就沒見過。前些年買了本周作人小品集,是西北大學的劉應爭教授編寫的,厚厚的書前加了他一篇長長的序,純粹是一篇紮紮實實的有關周作人的論文,他好象在文中還說他為寫這篇文章竟記下了幾百張卡片,序文讓我費勁地讀了好長時間。除了周作人研究之外,他的女權研究的功底也非常雄厚。他涉及的領域非常多,而且都有成就。有關他和“胡風案”的事,一直是文學史和政治史研究專家的熱門話題。《從秋水蒹葭到春蠶蠟炬》隻是該書第一篇論文的題目,取來作了書名。文中說他對《詩經》作了計算,“男子追求女子的有十二篇,女子追求男子的有十一篇,倒還相等。”還說,《陌上桑》、《羽林郎》隻是“貴官豪奴對民間女子的調笑”,張衡的《四愁詩》是“寄寓某種理想的作品,並非寫實”,陶潛的《閑情賦》“終於‘止於禮義’,未能進攻到底”,杜甫的一些深情之句“都隻是‘婚姻的附加物’”,而李白“則是連夫婦之情也缺少深度”,總之,連篇累牘,不見有“近代意義的真正愛情”。“直到晚唐李商隱出來,久已墜絕的《關雎》、《蒹葭》的傳統,才得繼承和重振”,但也“隻能是一現的曇花,以後又是千年輟響”。實在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讀在這兒,連穀林老先生也喝彩了。雖說詩無達詁,但舒蕪先生的入詩,無論如何都是讓人欽佩的,竟帶著讀者到了更遠的天地,以一種獨特的視覺關注了舊詩,關注了愛情。

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