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禽擇木而棲齊國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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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接受了齊景公的召見之後，回到高子家裏，開始還滿懷信心地等著，等著齊景公的再次召見，等著他的重用。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卻沒有半點這方麵的音訊。每天高子上朝回來，高子都微笑著，說著別的事情。孔子知道：在高子的微笑背後，藏著高子對他的關心，於是便有意地避開高子。
高子下朝回來，不見孔子，知道是怎麽回事，特意去找到孔子說：“我認為，景公還是很賞識你的。就是你對昭公的偏袒，我看他也賞識。”
孔子聽了，心裏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安心地呆在高子的府地，等待著齊王的任用。這日，孔子在教學生一首新曲，先是他唱一句讓學生跟著唱一句，後來他就跟著學生一起合唱，正唱到高興處，高子來了。孔子讓學生繼續唱，自己去迎接高子。“沒想到你的歌唱得這麽好。”高子說：“你真是個通才啊！”
孔子笑了笑說：“如果是說音樂，我真算不上什麽，我們魯國的顏襄，那才是音樂的天才。”
“是這樣嗎？”高子問。
“是這樣，真是這樣的。”孔子給高子講敘了自己跟顏襄學習“文王操”的經過，最後說：“奏樂的道理是可以知道的：開始演奏，各種樂器合奏，聲音繁美；繼續展開下去，悠揚悅耳，音節分明，連續不斷，最後完成。”？
高子聽了，說：“依你看，你們魯國的顏襄與周國的萇弘相比，誰更精通音律些？”
孔子聽了搖搖頭，說：“萇弘我隻是聽說、聽說。”
“這樣，我們何不一起去見一見他呢，周國離我們這裏也不是很遠啊！”
“對，我可以去，你也有時間去嗎？”孔子問道。
“有，這一回就是因為有時間，我才特意來給你提這事。”
“是這樣嗎？你怎麽也有空閑了？”
高子說：“我告訴你，我剛剛奉了齊王的命令，要去一趟周國。”
“真是很好的事啊！”孔子高興地說：“我這就準備一下，隨你去周國。”
“周”原來是個城市的地名，在陝西扶風雍的東北處，本是周太王居住的地方，也是周王朝的發源之地。到東周時，周桓公被哥哥周考王封於河南洛陽附近，以續周公之官職。到公元前367年，周惠公去世，少子根在東部爭立，趙、韓用武力加以支持，周公國遂分裂成西周、東周兩個小國。東周國建都河南鞏縣西南，公元前249年被秦國所滅，這是後話。
周幽王時的周國，雖早已無力號召諸侯，但也還有一些維係自身存在下去的力量。相對而言，國家也還算富裕，禮樂方麵也是最好最講究的。孔子隨著高子到了周國，高子自去辦理他的國事，孔子有幸去拜見了萇弘。雙方各自都曾聞聽對方的美名，交談之後，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禮畢之後，孔子開門見山地提出請求，讓萇弘教他樂理。萇弘見孔子真誠，便慨然應允。為他講敘了自己一生研習的“樂以發和”的樂學思想理論，講敘了韶樂的形成曆史和有關故事。
“韶樂，史稱舜樂，原始九韶是南方百越民族的巫歌。舜帝的韶樂便是在此的基礎上加工而成，主要是用以歌頌帝堯的聖德，表示忠心繼承，並從此具有娛人、教化功能，引導人與自然界和諧，使人心情舒暢，能夠平心靜氣理性地來處理許多事情。夏、商、周三代帝王，均把《韶》作為國家大典用樂。周武王定天下，封賞功臣，薑太公以首功封營丘建齊國，《韶》傳入齊。原來舜帝為將中原文化傳入苗地，他南巡來到位於漢、苗交界之地的韶山。舜帝率眾登至一最高峰，忽聽鼓角齊鳴，手執弓矛的苗民土著將其團團圍住達三天三夜，形勢危殆。舜帝於是命人奏起了美侖美奐的‘韶樂’，一時間鳳凰來儀，百鳥和鳴。虎視眈眈的苗民在妙不可言的樂聲中，丟下武器伴著節奏跳起舞來，一場幹戈化為玉帛。”
萇弘講得口若懸河，孔子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三日。高子的國事辦完了，要回齊國去，孔子隻好戀戀不舍地與萇弘分別。
孔子回到齊國後，似乎每天都要與高子談起萇弘談起韶樂，高子見了，對孔子說：“我設法讓齊國的樂師給你演奏一曲如何？”
孔子聽了，高興地連聲感謝。第二天，高子請來宮中的樂師，讓孔子聆聽了韶樂的演奏。樂師的到來，孔子高興萬分，幫著他們將鍾、磬、塤、笛、簫、排簫、古琴、箏、木魚、鼓等樂器一一排放好。待到演出終於開始時，孔子立即進入了音樂旋律節奏和音調的畫麵之中。
韶樂全曲分為祭祀、竽舞、射獵、鳳舞、鬥雞、會盟、求雨、火神、巫師和慶典共10段，都是周時人們典型的生活場景。孔子如癡如醉地聆聽著。當樂師演奏到韶樂的**部分九章鳳凰來儀、百獸率舞時，孔子情不自禁得手舞足蹈起來。畢了，孔子感激地望著樂師們說：“我看到了周朝，我看到了周朝啊！我不但看到了祭祀，看到了部落戰爭，還看到了幹戚舞！真是盡善盡美的音樂啊！想不到欣賞音樂竟是這麽美妙的體驗！”
聽過這次韶樂的演奏，在以後的幾個月裏，孔子一直沉浸在音樂中不能醒來。孔子吃飯，有兩碗菜在麵前，一碗蘿卜一碗肉，如是以前，孔子總是吃完了肉，剩一些蘿卜。可是在這幾個月中，公冶長發現，那碗菜放得離孔子近一點，哪碗菜就吃完。他感到奇怪，就問孔子：“夫子，你以前都是先吃完肉，如今為何都是先吃完麵前的一碗？”
孔子聽了回答說：“我聽了韶樂以後，心裏一直在縈回韶樂的旋律，真正是分不出肉與蘿卜的味道，這才順手先吃麵前的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