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孔子初為人師招收學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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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市的人群已經散去了好一會，孔子新宅的門前這才開始冷清下來。南宮容走了，懿子、司馬牛也離去，若大的院子，顯得空**起來。院中的老榆樹上，那隻禿鷹在巢邊的樹枝上擔心而又興奮地瞧了一整天熱鬧，這時才仍然有些不明白地回到巢裏。孔子卻還不想回屋，還坐在院子裏，借著惠姑送來的燭光，再次翻看今日招收到的學生名冊。

“真沒想到，這事還剛開始，就收到18個學生。”孔子自言自語，聲音裏有些自豪，也有些激動，還有些擔心：“看樣子，這辦私學的事，能夠做下去。剩下的，是我如何做好，做出成績來啊！”

“可是，今天這18個學生的禮物，也沒有懿子一個人的多。”惠姑清點著禮物，對孔子說。

“夠我們生活了嗎？”孔子放下名冊，高聲問惠姑。

“夠了！”

“夠生活就行了，夠生活就可以做更有意義的事了。”孔子神色肅然地說：“這是一個讀書人的責任，不單單是為了收禮物。今後，隻要有人送幾條幹肉來做見麵禮，我就收他為學生。”

“沒有爵位和俸祿的人你都收來做學生？”惠姑問道。

“是的，都收。人才難得，你知道嗎？既然大家都承認我博學，又願來跟我學習；既然我的博學一時又不能為國家所用，我為何不多教些學生，我為什麽不為天下多培養出一些有學問有道德的人來？”

“可是……”

“你不要可是，先聽我說完。”孔子打斷惠姑的話，說：“我告訴你，剛才我認真地閱讀了這18個學生的簡曆。我發現，來拜我為師的學生有兩類：一類是先學習禮樂而後做官的，這些人現在是沒有爵位和俸祿的山野之人；另一種是先有了官位和俸祿而後學習禮樂的，這些人現在就是卿大夫或貴族的子弟。如果讓我今後選用人才，我就要選用那些先學習禮樂的山野之人。”

“我現在越來越不懂你的意思了。”惠姑輕輕地歎息一聲說。

“你不懂，你不懂嗎？”孔子也歎息一聲，抬起頭來，仰望著昏黃的天際，接著說：“我自己卻開始懂得自己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十五，有誌於學問；如今三十歲了，應該能牢固地自立了。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需要什麽了。辦私學，我主要考慮培養學生，培養人才，你主要考慮收禮金，改善家裏的生活。我認為，我們都是對的。”

“你是說，我這麽想也沒有錯？”惠姑走來靠著孔子，仰頭望著他問道。

“沒有，沒有。這是對的，這才是對的啊！要有錯，實際上是我的錯，因為做丈夫的貧窮，才會讓做妻子的去渴望財富。女人雖然比男人經得住挨餓，卻沒有男人扛得住貧窮，因為男人的目光看得更遠些。”

“你看得更遠些，跟我說說，在遠處你都看見了什麽？”惠姑靠在孔子的懷裏，真誠地問道。

“聖人，我還不能看見，現在隻能看見操守堅定的人。能夠這樣，我認為就可以了。沒有卻裝著有，空虛卻裝著充實；本來窮困卻要裝著富足，本來窮困卻硬充豪華，這樣的人便難於堅定操守了。”孔子望著蒼芎，夢囈似的說。

“爹、娘！我們餓了。”孔鯉拉著孔露，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們的身邊，恭恭敬敬地說。

惠姑趕忙離開孔子，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孔子卻低下頭問孔鯉：“怎麽不聲不響地就來了。”

“我和哥哥是一步一步走來的。”孔露奶聲奶氣地搶先回答說。

“是這樣。如果你們在屋裏，我們一定會先敲門的。”孔鯉補充妹妹的意見。

“對，對，是這樣的。”孔子說：“看來你們沒有錯，是當爹的錯怪你們了。你們看看該怎麽來罰爹的錯呢？”

孔露歪著頭還在想，孔鯉早開口說道：“罰爹讓我們馬上吃飯。”

“我早已經餓了，罰爹馬上吃飯。”孔露附合說。

“這樣好，我其實已經早餓了，隻是心裏太充實，結果把餓給忘了。”孔子點點頭，彎腰抱起女兒，溫和地說。

“已經餓了，怎麽又太充實？”孔鯉仰麵望著父親回。

“人心跟肚皮不是一回事……”孔說到這兒突然不知怎樣解釋下去才好，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拉住孔鯉，說：“這個問題該怎麽講你才能明白，為父一時還沒有想清楚，我們現在先去吃飯，待為父想清楚了再講給你聽。”

孔鯉點點頭，擁著父親，走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