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魏強兄弟當專家2
女主人先退兩步，魏強便進兩步。
女主人再進三步，魏強便退三步……
可還沒等魏強退到三步，他被絆倒了，被橫臥在地的趙央絆倒了。
女主人叫：“順子，開燈！”
男主人開了燈，和老婆把魏強兄弟綁了起來。
趙央醒了，他是被女主人綁醒的，他對魏強說：“哥，他們綁人好像也不分男式和女式的。”
魏強道：“兄弟，綁你的女人像是個盲人呢。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
他問女主人：“剛才你說什麽？”
“我說——順子，開燈！”
“你們村裏有幾個順子？”
男主人回答：“一共有三個順子。一個去當兵了，一個在煤窯裏被砸成植物人了，一個就是我。”
魏強仔細詢問：“你們家後院是不是有塊石頭，皇帝在上麵寫了字？”
順子很吃驚地反問：“你怎麽知道俺家石頭上的字是皇帝寫的？”
“我……”魏強不及應對。
“你們是不是專家？我請酈先生幫我找專家的。”
這話救了兄弟倆。
魏強立即承認：“我是專家。”
趙央說：“我也是！”
“可你們剛才……？”順子想起兩位專家剛才可疑的表現。
魏強解釋說：“你們的風俗是跟客人一起跳二人轉，我們南方也有風俗的。我們喜歡一進門就把主人的衣服穿一穿，表示主客不分，都是一家人。”
“原來是這樣！”順子恍然大悟。“不過我也去南方打過工的，怎麽沒見過有這樣的風俗？”
魏強說：“你去的南方還不夠南，我們是在南方的南麵當專家。”
順子頓時為自己的孤陋寡聞感到羞愧，趕緊給魏強兄弟鬆了綁。
這時忽然傳來嚎叫聲，似乎就在近處。
趙央問：“什麽在叫？”
魏強說：“像是狼。”
“不是狼，是俺家那塊石頭在叫。”順子指著後院，“刮風的時候，它就會叫。”
魏強問順子：“你知不知道，這石頭在你家有多長時間了？”
順子說：“應該有很長時間了，我爺爺說，俺家就是跟這石頭姓的。”
趙央問：“你姓石嗎？”
“是啊。我爺爺還說，俺家以前是放羊的，就靠這石頭，狼不敢來叼俺家的羊。”
“為什麽？”
“因為在所有的狼聽起來，俺家羊圈裏有一頭狼。這還不是一般的狼，而是狼王。一般的狼惹不起狼王，怕被咬斷喉嚨。”
“那，”魏強問，“羊圈裏放了這塊會發出狼王叫聲的石頭，羊不會被嚇死嗎？”
“不會。”石順子說，“羊習慣了就不害怕了。習慣了以後，羊最喜歡刮風。不刮風的時候，聽不見狼王叫聲，羊沒有安全感。”
這時魏強的手機響了。
魏強接電話。是網友趙先生打來的。
“趙先生，您到後狐狸洞鎮了？太好了。我立即去跟您見麵。”
“我能見到東西嗎？”
“沒問題。不但讓您看，還會讓您摸一摸，甚至讓您咬一口。”
“我咬它幹嗎？”
“這是為了使您相信這不是夢。”
魏強剛把手機掛斷，它又響起來。是另一位網友打來的。
“符先生，您快到縣城了？您可得加快速度，否則東西就是別人的了。”
“先下手先生，如果要競標的話，我建議別看出價高低。”
“這倒新鮮，依您說該看什麽？看誰長得帥？看誰力氣大，誰搶到手就是誰的？”
“我的意思是，看公裏數，看誠意，誰從最遠的地方趕過來，東西就給誰。”
“到時候再說吧。”
魏強的手機第三次響起，這次是祝卿堪打來的，他和曲川、姚教授也正在途中。
魏強說：“祝先生，有人建議按公裏數競標，您不會同意吧？”
祝卿堪說：“我想，一切要等見了麵才能水落石出。”
魏強的手機第四次響起。
但這次對話很簡短，魏強隻說了句“我會打給你”就掛掉了。
這是那位拉磚拖拉機駕駛員打來的。剛才魏強跟他說好還要運一件貨回鎮上，要他卸完磚後等通知。
從網友的反應中魏強已經可以斷定這塊石頭是搶手貨，但他還是不得不以專家的姿態鑒定一番，給順子夫婦一個說法。然後，等他倆再次睡熟，就可以把石頭搬上拖拉機了。
兩位“專家”要去後院看石頭，但被順子的老婆阻止了。
她對丈夫說：“客人從南方的南麵來，穿得少，別凍壞了，我給他們找點衣服。”
順子老婆打開櫃子摸索著找衣服。
這使魏強兄弟大感意外。
魏強對趙央嘀咕道：“有點不好意思吧？”
趙央說：“真的不好意思。”
魏強問順子：“你老婆的眼睛是天生這樣的嗎？”
順子說：“不是的，她是嫁給我以後害了病，就看不見了。”
趙央問：“為什麽不去治？”
“去鄉裏治了，治不好。去大城市治要很多錢。要是這塊石頭值些錢，把我爹的病治好以後，也許還能給我媳婦治眼睛。”
這時順子老婆已找出衣服，讓魏強兄弟穿上。
兄弟倆跟著順子來到後院。
雪已不下了，但地上已被白色覆蓋。
順子指望治爹又治媳婦的石頭就立在那兒，雪光映出石上的題字。
它七竅玲瓏，真不像北方的石頭。
順子請教魏強：“專家，要是有人買這石頭，他們會用它做什麽？”
魏強說：“他會把石頭放在家裏，等第二個人出更多的錢買回去。”
“那第二個人買石頭幹什麽？”
“第二個人也是把石頭放在家裏，等第三個人出更多更多的錢買回去。”
順子追問：“第三個人、第四個人、第五個人……總有一個人是買石頭派用場的吧？”
魏強有點不耐煩了，他反問順子：“依你說，這石頭能派什麽用場？”
這時又刮風了，奇石又嗚嗚作響。
趙央就說：“最後一個人是養羊的，他把石頭放在他的羊圈裏，讓它嗚嗚的把狼嚇跑了。”
“對呀對呀，”順子高興了，“最好養羊的人把它買去。”
他們正說著，屋裏傳來嘶啞的喊叫。
順子急忙跑回屋。魏強兄弟緊跟其後。
掀開門簾，他們進了裏屋。
裏屋的炕上躺著一個瘦小的老人。他一邊閉目喊叫，一邊全身縮攏。他越縮越小，骨關節哢哢響。
他喊著：“Ajiti－！Ajiti－！……”
“什麽意思？”魏強問順子，“是外語嗎？”
“應該不是。”順子說，“我爹沒讀過書，也沒去過外國。他每次發病都這樣叫，誰都聽不明白。等過後問他，他也沒法回答。”
魏強苦笑地向弟弟遞個眼色：“我們走吧。”
順子夫婦想留客人住下，但魏強兄弟執意要走。
“那，”順子問，“酈先生什麽時候來？”
魏強說：“他很快會來的，你家很快會有錢的。這筆錢治好兩個人沒問題，多下來還可以治你們的親戚。”
魏強兄弟穿走了順子的衣服，放棄了那塊寶貝石頭。魏強掏出手機，呼喚拖拉機駕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