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亞熱光鑒定
隻能有一種解釋，就是：魏強已發現被跟蹤，他要為難一下跟蹤他的人。當他登上電梯時，保安們轉眼間就會趕回來，跟蹤他的人也就來不及繼續跟蹤了。
於是，酈懷琛和女孩們隻能在幾秒鍾內抓著電梯的鋼索追上５樓。
而且，這樣一來，“黃雀在後”的遊戲就玩不成了。“黃雀”和“螳螂”不得不見麵了。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帥哥學長，打女們全都挺興奮。
博物館的下麵４層是展出區，５樓以上就是倉庫區和辦公區了。
酈懷琛和女孩們進入漆黑的5樓走廊，讓眼睛稍作適應。
打擊少女的訓練內容之一就是適應黑暗，酈懷琛更有無數的摸黑行動經驗。在他們麵前，走廊漸漸立體起來，各種線條曆曆呈現。
酈懷琛伸出一隻手，讓女孩們看這隻手——伸手已見五指。
這隻手往下按了按，意思是：暫時別動。
把聽覺的觸角盡量延伸出去……
忽然他們聽見“叮”的一聲。輕微，卻清晰。是人的手指碰到金屬物的聲音。
他們迅速無聲地移動到作響的所在。
那個房間竟門戶洞開！
他們看見魏強正將一個手表大小的發光物投入葫蘆形容器。
而下一秒鍾，魏強已縱身躍出窗外。
眾人愣了愣，趕緊湊到葫蘆口向下窺視。他們看到一堆發光物，放射出幽幽的綠色光焰。
酈懷琛說：“是一些棋子，帶熒光的。”
楊君柳問酈懷琛：“學長，你還不知道‘二卒’的事吧？”
“什麽‘二卒’？”
女孩們便七嘴八舌地說起詹公塔的發現和喜聞報的啟事。
“這麽說，少了兩個‘卒’，葫蘆裏應該還有十個棋子。”酈懷琛立即清點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可是，”廖春千疑惑道，“那個人剛向葫蘆裏丟進了一個棋子。那麽就是說，葫蘆裏曾經少過一個棋子的。”
韋春宴說：“應該就是被那個人上次偷走了一個。”
酈懷琛問：“你們已經見過那個人？他叫先下手魏強。”
女孩們告訴酈懷琛，那是在前天，也是她們從晚會上演完節目出來的時候。
因為演出消耗大，她們肚子餓了，就一人買了一根羊肉串。輪到唐君沾拿羊肉串時，忽然那串肉不翼而飛。
唐君沾抬頭一看，指著前麵叫道：“那人順手牽羊！”
這是名副其實的順手牽“羊”。
唐君沾顧不得再等下一串，急忙追趕牽羊者。眾女孩匆匆跟上。
那魏強走得快，吃得也快，轉眼間吃光羊肉，將鐵簽子隨手一拋。
唐君沾接住鐵簽，如飛鏢一般擲了出去——把魏強的臀部當成靶子。
魏強聽見風聲，也不回頭，用手向後一擋，已將鐵簽夾在指縫。
其他女孩一見此情，三根鐵簽同時出手！
魏強便將身上的電工用的帆布挎包擺動一下，這叫“草船借箭”，三根鐵簽紮在包上。
一邊緊追，唐君沾一邊對夥伴們說：“這個人手腳不幹淨，一定是去作案的，誰敢跟我打賭？”
韋春宴問唐君沾：“如果他是去讀夜校的，怎麽辦？”
唐君沾說：“他要讀的夜校還沒造好呢。不過那個學校也一定是教人偷東西的。”
正說著，前麵已是博物館。她們看見魏強走進正門值班室，跟門衛說著什麽。
說了幾句後，魏強乘電梯上樓了。
四少女走進博物館值班室。
唐君沾對門衛說：“剛才那個人有前科的，他跟你們說些什麽？”
門衛說：“他說他是供電局的，發現我們的用電有問題，來查查我們的電路。”
唐君沾擔心道：“隻怕你們真會有問題了。”
剛說到這兒，全館斷電了。
門衛氣憤地說：“要向供電局反映，扣他的工資！”
楊君柳說：“供電局恐怕管不了他，你們快報警吧。”……第二天，女孩們又去博物館。但她們聽門衛說，全館查了查，沒發現少了東西。
現在楊君柳說：“看來前天他偷走一個棋子，今天又送了回來。”
酈懷琛不解：“他為什麽要這樣幹？吃得太飽了嗎？”
韋春宴說：“也許他想在我們麵前賣弄他的手段。”
廖春千說：“剛才‘叮’的一聲，門又開著，顯然他是故意讓我們聽，讓我們看。”
酈懷琛說：“事情有點複雜了，有點意思了，看來今晚我還不能走……”
次日上午，“二卒”線索征集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負責有關事宜的祝卿堪接了電話。
對方說：“我叫曲川，我是二卒之一的後代。”
祝卿堪壓抑著興奮問：“有證據嗎？”
曲川說：“可以提供實物。”
“您指的是，那枚詹公親手交付的玉棋？！”
“是的。同時可以提供有關玉棋的可歌可泣的祖傳口述故事。”
“太好了！”
“我要求召開新聞發布會。現場請準備一台亞熱光文物鑒定儀。先當眾鑒定玉棋的真偽。如鑒定通過，請付一半獎金。接下來講述可歌可泣的故事。講述完畢，請付另一半獎金。”
“我覺得不會有問題。”祝卿堪說，“我請示一下尹總，馬上就可以簽合同。”
“不過，”曲川特別說明，“50萬元獎金中並不包括收購玉棋的費用。”
祝卿堪愣了一下：“我明白。”
付款合同順利簽署。祝卿堪立即通知各家媒體，當天下午便開新聞發布會。
那台亞熱光文物鑒定儀已經擺在記者們麵前。
應邀主持鑒定的姚教授對大家說：“我們先進行肉眼比對，然後再用儀器。”
他取出從博物館借來的一枚玉棋，貼上1號標簽。
“這位先生，”姚教授對曲川說，“請提供你持有的玉棋。”
曲川便從包裏拿出一個用綢緞裹著的木盒子（他沒忘了讓他養的老鼠在這塊綢緞上咬上兩小口，以顯得年深日久）……姚教授在曲川交付的棋子上貼了2號標簽。
接著他讓記者們傳看這兩枚棋子。
兩枚棋子都是“卒”，色澤和雕琢一般無二，沒有人能看出它們的不同。
姚教授便說：“現在我們要用儀器來鑒定2號玉棋了。亞熱光技術是鑒定文物的高科技手段，通過觀察器物在射線作用下的不同光譜來確定其絕對年份。”
姚教授開始操作。
眾人有些緊張地靜靜等待，就像給自己的孩子做親子鑒定。
會場上最不緊張的一個人就是——曲川。
真是“皇帝不急，急煞太監”。
姚教授宣布鑒定結果：“經亞熱光鑒定，2號玉棋的絕對年份為826年。”
有記者提問：“姚教授，826年是哪個朝代？”
姚教授回答：“應該在晚唐吧，這時由唐文宗執政。”
那記者又問：“玉棋主人詹公是明朝嘉定年間人，儀器測出的年份應該在四百多年前，而不是一千多年前吧？”
眾記者哄然。
姚教授不慌不忙說：“取下葫蘆頂那天，考古隊祁隊長認定這副夜光玉棋出自唐代宮廷，在詹公手裏已經是古董了。所以，儀器測出826年完全合理。”
那記者頓時臉紅，連聲道歉。
這時有個女職員悄悄走到曲川身邊，遞給他一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裏是交還的玉棋和一半獎金。
祝卿堪上台對大家說：“玉棋通過鑒定，使我們離它身後的曆史真相更近一步了。誰來告訴我們真相呢？有請曲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