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乾卷：相傳不是鑰匙，是一條河2

貞觀元年正月，達頭之子莫賀咄刺殺統葉護，自立為莫賀咄侯屈利俟毗可汗，是為幽都王·莫賀咄。弩失畢部欲推舉達頭曾孫泥孰為可汗。泥孰堅辭不就，迎立統葉護子咥力特勤為乙毗缽羅可汗，是為幽都王·肆葉護。他們都遣使向唐求婚，並請賞賜“倏忽”。太宗與肆葉護使者泥孰結拜為兄弟，卻斥責莫賀咄使者：“汝國混亂，驚擾常羲，遠離蒲昌，別處產卵，何求‘倏忽’？戰爭不息，君臣未定，何得言婚？”二月，玄奘法師陳表請允西行求法。太宗未批準。玄奘冒越憲章，私往印度。三月，何伏帝延率領且末城部民投順唐朝。四月，囊日鬆讚再次於盟會中招聘破解《寧布桑瓦》之聖賢，並且籌劃創製吐蕃文字。苯教師與王族反對。五月，太宗嫁欲公主給幽都王·頡利，結為聯盟。頡利說：突厥乃狼族，唐朝為龍族，豈能歸為一類？遂匯合各部兵馬二十萬，以大將執失思力為先鋒，大舉攻唐。七月，太宗擒獲執失思力。八月，仆固、同羅、拔野古等部組成回紇聯盟與鐵勒、薛延陀、黠戛斯等部乘漠北空虛，紛紛自立可汗。九月，射貳出兵，被薛延陀打敗。十月，太宗倡議唐朝與突厥兩國進行馬球比賽。頡利積極響應，親自率數名騎士與太宗所率唐朝隊在渭水邊草地展開激烈競爭。三日後，勝負難分，頡利與太宗在渭水橋邊結盟，獲放執失思力。

貞觀二年五月，囊日倫讚發布命令，改埃布之地名為彭域。娘氏、韋氏作歌以紀事：天神來至人間，倫讚倫果爾係出世天神，天神來至人間。梟鳥已為鷲鷹所殺，是蔡邦納森所殺，真正的人主已登大位，真正的鞍韉已備馬身，令人欣羨有如坐在膝上，穩妥可靠像小羔羊產在懷中，美好吉祥！六月，囊日倫讚舉行盟會，不顧苯教師及其他部族反對，遣使前往敦煌莫高窟，邀請正在進行開鑿工作的“三身”入蕃雕刻《寧布桑瓦》於天梯基石。九月，射貳欲南下翻越昆侖山，遭伏擊，率眾西奔，依附幽都王·浮圖可汗。

貞觀三年正月，囊日論讚被反對創製文字者毒殺，其子鬆讚幹布繼任讚普，得噶氏貴族祿東讚等人支持，戡平內亂，遷都“吉雪臥塘”（意為吉曲河下遊的牛奶壩子）。三月，鬆讚幹布降服蘇毗、多彌、白蘭、黨項、羊同等部落，各部首領殺犧牲，折足裂腸，陳於壇前，盟誓：“吾等須同心戮力共保悉勃野，惟天地神祗共知，有負此盟，使身體屠裂，同於此牲。”之後，苯教師告神曰：“渝盟者有如牲。”之後，讚普與各部首領約定：每年一小盟，用羊、犬、猴為牲；三年一大盟，用人、馬、牛、驢為牲。六月，“三身”抵達王都，將《寧布桑瓦》鑿刻於十二塊巨大石頭上。七月，讚普又下令將經文鑿刻在其他部落領地。八月，鬆讚幹布召集各大部落舉行月盟，作如此陳述：吾邦仍用刻木結繩記事，西來天書《寧布桑瓦》雖經曆三代讚普，但無人知曉其內涵，此障礙勝過危山險河！於是，派大臣吞米·桑布紮率領十六名悉勃野貴族到印度、克什米爾、於闐等地求學，創製吐蕃文字。十月，頡利可汗再次舉兵南下，太宗以李靖為元帥，指揮前鋒大將蘇定方、李績等擊敗突厥聯軍。執失思力降唐，封為左領軍將軍。頡利率殘部擇道逃奔吐穀渾，始畢子欲穀設逃奔西突厥。十一月，黨項羌酋長細封步賴臣服，太宗任為軌州刺史。

貞觀四年正月，太宗委派執失思力招降東突厥渾、斛薩等部。二月初二，東方忽現萬道金光，至晚方息，占卜師告知太宗：發光地在東海，羲和、常羲衝破時序，產下十顆“混沌”和十二顆“倏忽”，昭示盛世降臨。太宗大喜，派使到東海打撈。三月，莫賀咄與肆葉護互相攻殺，西突厥大亂。未久，莫賀咄兵敗，逃往阿爾泰山途中被泥孰殺死，西突厥諸部推肆葉護為大可汗。肆葉護北征鐵勒，被薛延陀幽都王·真珠小可汗打敗。四月，肆葉護冤殺幽都王·乙利小可汗，誅滅族屬。射貳向肆葉護詐降，泥孰反對。肆葉護非但不聽，反要謀殺泥孰，其逃往焉耆。射貳乘機攻占大半國土，自稱幽都王·都布可汗。五月，頡利逃跑途中被俘，押解長安。太宗迫使他在慶功宴會上為太上皇獻舞，然後賜以田地房屋，授右衛大將軍 ，並建議他號召部屬為大唐安定團結效力。頡利聲稱要遠離紛爭。太宗問：你願意幹什麽？頡利說：返回故鄉。太宗說：除此而外，還想幹什麽？頡利說：牧羊。太宗說：請便。頡利在受封土地種草，每天騎黑色大公羊在草地上玩耍，風雨無阻。他將多餘草拔下，曬幹，打捆。六月，太宗將東突厥故地分置定襄都督府和雲中都督府，各部酋長任都督刺史。八月，奚部內附，唐在其地置饒樂都督府，酋長可度者任都督，賜姓李。改五部為五州，各部酋長任刺史。十月，吐蕃大臣祿東讚朝賀，請求調遣敦煌莫高窟十年以上工齡之“三身”入蕃援建。太宗慨然應允。十二月，四鄰各部擁戴太宗為“天可汗”，紛紛致禮。其中，印度貢獻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波斯貢獻雕飾精美之水晶杯，粟特貢獻各類樂器與胡旋女，高昌貢獻聯珠立鳥紋織錦等物品尤為珍貴，引人矚目。

貞觀五年四月，鬆讚幹布夫人孟薩·赤薑生子貢日貢讚。粟特商人朝賀，獻上聯珠立鳥紋、聯珠豬頭紋、聯珠雙雁紋、聯珠團花紋等各式織錦及銀盤、銅鏡、杯具、箭袋等各類精致物品。六月，各類織錦流行吐蕃貴族中，大量粟特商人紛至遝來，湧進雪域。六月，太宗將妹子九江公主嫁給執失思力，拜為駙馬都尉。七月，東北室韋、黑水靺鞨同獲十顆“混沌”。高句麗國王擬用重金交換，未料，唐使先期抵達。八月，室韋、黑水靺鞨將“混沌”貢獻唐朝。太宗詔令在童山、鳳凰山、石臼山、碧城山環繞之天台山修建九成宮，供奉“混沌”，並以其光芒威懾西北。高句麗王大怒，修築長城，切斷室韋、黑水靺鞨與唐朝之間交通。十一月，粟特康國遣使請降唐朝。

貞觀六年，正月初一，天狗吞日，唯東海亮如白晝，突厥、契丹、靺鞨粟末、黑水靺鞨等部發現十二顆“倏忽”所在海域，激烈競爭。最終，黑水靺鞨全部獲得，秘藏於紮犖山狼穴。三月，群臣請玄宗在泰山舉行封禪大禮。遭丞相魏徵反對。五月，都布率五萬餘騎進攻薛延陀於磧北。交戰數日，勝敗難分。其時，西突厥幽都王·咥利失可汗新立，都布所屬諸部厭戰，逃歸。薛延陀縱兵攻擊，都布率餘部萬人敗走高昌。五月，太宗冊封室點密五世孫、莫賀咄葉護彌射為奚利邲咄陸可汗，此乃幽都王·彌射。六月，彌射族兄謀殺彌射弟侄二十餘人，欲自立可汗。七月，唐朝遣使撫慰阿爾泰山、天山一帶之幽都王·契苾何力及其屬從薛延陀、黠戛斯部。八月，康國大首領、摩尼教大祭司康豔典受幽都王·肆葉護指派，在蒲昌海西岸修複鄯善城，征收賦稅。九月，肆葉護遭設卑達官與弩失畢部攻擊，逃往康國，不久死去。西突厥諸部迎立泥孰為大可汗，此乃幽都王·咄陸。大祭司預言登利子欲穀設將作亂，請求驅逐。咄陸說：“東突厥與吾輩同宗同族，欲穀設逃難至此，驅之不義！”十一月，幽都王·契苾何力與母親率本部歸唐，太宗任為左領軍將軍，安置於甘、涼二州。十二月，咄陸亦遣使至唐，要求內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