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雙子座卷: 我竟然成為敘述主角2
——正月初一,安祿山在禁苑凝碧宮身穿袞袍,頭戴珠冕,由廣目、多聞、增漲、持國四位侍從攙扶,登上寶座,稱雄武皇帝,國號大燕。暫時使用唐語,以後將定突厥語為國語,定都洛陽,範陽為東都。改元聖武元年,封次子慶緒為晉王,三子慶和為鄭王。又設置丞相等朝官,達奚珣為左相,張通儒為右相,嚴莊為禦史大夫,文武官員、各部酋長左右分席,依次列坐。下午,安慶緒被立為太子……
——崔乾祐屯兵陝州,虎視眈眈,覬覦關中。史思明、蔡希德等攻略河北各地,大好河山為賊軍**。南詔王閣邏鳳趁機擴大領土,控製區域達到今雲南全境及四川西南、貴州西北部,欲與吐蕃聯合進擊大唐。吾國危也!究其根本因,皆為高仙芝、封常清二人抗命不從所致,退回潼關,其心必異……
玄宗召邊令誠回到長安,在駝轎前問詢。
邊令誠又補充說,封常清縱容士民自製黑痣,動搖決心,而高仙芝棄地數百裏,克扣軍士糧賜……玄宗震怒,欲乘駝轎到潼關軍中親自監斬高仙芝、封常清。
楊國忠說不行啊,聖上入虎狼之地,危險!
玄宗便命邊令誠率一百陌刀手前往潼關軍中執法。
大臣紛紛上前勸諫。
玄宗讓駝轎在運動躲避。
仍有少數元老圍追堵截,緊趕慢趕,泣血苦諫。
玄宗不耐煩地說,你們總認為朕昏聵不明,是不是?李家廟小,容不下諸位大神,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安祿山在洛陽建了大燕國,需要各類人才,你們去那裏做官,好不好?朕絕對不阻攔,而且,按照慣例,朕親往勤政樓、望春亭為諸位舉行餞別宴會送行。
再無人敢勸諫。大家都寄希望於秉性耿直的哥舒翰。可是他處在昏迷中。心急如焚的元老派密探查明他反複中風原因,以便對症下藥。很快,真相披露:哥舒翰喜歡與眾多女子共浴,往往在興高采烈時受到風寒侵襲,導致程度深淺不等昏迷。元老派遣最優秀中醫診斷後,一致認為這種病乃由偏執型性格所致:打仗,能出類拔萃,博弈,則技法精熟,遊樂,用情至深,要根治,必須改變其本性。這很難。哥舒翰中風已經成為習慣性痼疾。良醫診斷等於宣布哥舒翰從此不再領兵打仗。
火撥歸仁和左車積極辟謠,同時,他們想法設法讓哥舒翰清醒。
他們輪流呼喚。
左車說:哥舒將軍,小弟還沒到應有位置啊,請您醒一醒。
哥舒翰眼皮微微一動,手伸向腰間,習慣性地摸劍。這時,邊令誠尖細的聲音在羯鼓伴奏中從潼關傳來:陛下,封常清被斬首後抱著頭顱走三步才倒下,卑職將其暴屍於蘆葦之上,看看這個跛腳將軍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哥舒翰歎息一聲,繼續昏迷。
火撥歸仁急切呼喚:哥舒將軍,你答應要提拔小弟的呀,你從來沒失過信啊。
哥舒翰呼吸節奏變快,似乎正從深度昏迷轉向淺度昏迷。這時,陣陣激烈銅鼓聲為邊令誠壯膽,使他能夠逃回長安城並且稟報:陛下,高仙芝被殺後竟然還在高聲朗誦據說能夠辟邪的咒語大全集《寧布桑瓦》,而招募的新兵蛋子都發了瘋,拚命為其喊冤,聲震如雷……
聽到《寧布桑瓦》這個名字,駝轎渾身一震,致使玄宗差點被甩出去。
“楊愛卿,怎麽回事?”玄宗非常不滿,“難道這峰駱駝不是你精心挑選的?”
楊國忠急忙俯身應答:“沒錯,陛下!這峰毛色發亮的白駝比您賞賜給哥舒翰的那峰更穩健!它曾馱著您賜贈赤鬆德讚的佛典進入吐蕃,單它眷戀大唐恩君,不辭幸苦,晝夜兼程,在《霓裳羽衣曲》演出結束時終於返回太極殿,渾身淋著汗……”
玄宗氣憤地沉默半回,衝駝轎暴吼:“你看,楊丞相也昏聵不堪了!朕問的是鑼,他對的是鼓,你說,你說,朕該相信誰?”
我被突然從夢中驚醒,很生氣,想都沒想就替楊國忠回答:“當然信任《寧布桑瓦》。”
“朕問駝轎,要你多嘴?獨霸多年話語權,癮發酵得很重吧?”玄宗猛地掀開簾子,捶打欄杆,怒視楊國忠:“好吧,你想說就說個夠,《寧布桑瓦》是什麽東西?”
楊國忠麵紅耳赤,囁嚅道:“陛下,曹什麽都沒有說啊……”
“朕分不清阿貓阿狗,辨不明阿驢阿騾,難道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難道,朕下令斬殺高仙芝是錯誤的?難道潼關離了封常清就沒人把守了?”
看見楊國忠瑟瑟發抖,我幸災樂禍地大笑。
玄宗越說越氣,不顧威儀風度,肆意踢打駝轎,“好了,就算你們有理,既然你清楚臨戰前斬殺大將很不吉利,為何不阻攔?朕知道,你總擔心他們入朝為相,威脅你,對不對?你到底想做多少年宰相,一千年還是一萬年?說出來,朕都滿足你!”
我以討好獻媚口吻說:“陛下,經過幾年嚴格篩選,‘首屆駝轎杯詩歌大賽’評選結果已經出來,請聖上最後定奪。”
“哦?是嗎?”玄宗語氣平緩下來,問:“前三名是誰?”
“第一名是聖上您,獲獎詩作《吟傀儡》,第二名是宜芳公主,獲獎詩作《虛池驛留吟》,第三名是——”我快速報數。
玄宗不耐煩地打斷:“好了好了!《吟傀儡》乃遊戲之作,《虛池驛留吟》也無非感傷呻吟,此類詩豈能奪冠?朕不識人,難道不識文?大唐詩人繁若星辰,佳作連篇累牘,舉世公認之詩人不計其數,而前兩名竟然都出自宮廷,可見附炎趨勢風氣之烈。若如此,賽事就失去本來意義,到此為止吧,”他鬱悶地沉默半晌問:“國忠,現在派誰守潼關比較合適?”
我搶在他之前回答:“哥舒翰素有威名,可將兵守關。”
楊國忠半張著嘴,呆若木雞,發愣。
玄宗說:“哥舒翰忠勇可嘉,不過,他動輒中風昏迷,如何帶兵打仗?”
楊國忠正要解釋,我又搶先一步:“臣遣使謁見聖上舊友鄧紫陽、薛季昌、羅公遠、吳筠、與張果、葉法善等諸道士,他們都支奇招:哥舒將軍常年征戰蕃地,喜歡蕃歌,隻要晝夜不息唱蕃歌,就能將他喚醒。”
玄宗瞪著他,沒好氣地說:“那你就由你親自領唱蕃歌,好不好?”
楊國忠愣頭愣腦,不知所措。他根本就不會唱蕃歌。
“你想抗旨嗎?”
楊國忠還在猶豫不決。
我大聲說:“臣遵旨。”
楊國忠疑惑不解,抓耳撓腮,檢查一遍身體各部位。沒有異常。
“剛才是我在說話嗎?”他悄聲問竇華、鄭昂。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說:“絕對是丞相聲音。”
“……哦,是這樣……到底怎麽回事…難道中邪了?…奇怪極了……”楊國忠煩惱地說:“我何曾唱過蕃人野歌?你們快快尋找替身,”這時,我不失時機地追加一句:“實在找不到,就讓吾妹玉環親自帶謝阿蠻來唱,她精通各國樂舞,沒有什麽不會。”
竇華和鄭昂麵麵相覷。
楊國忠急忙捂住嘴。
“快去啊,發什麽呆?”我大聲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