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羊座卷：女祭司2

西涼大祭司：名虞弘，擅長胡旋舞與幻術。其行為怪異，由於喜歡聚集多名婦女在大庭廣眾之下**擺成各種文字造型，被販賣至江淮。漢將李廣十六世孫李皓建西涼國於敦煌，以粟特人安伽為使，率領樂團，和好東晉。虞弘在宮廷表演龜茲舞蹈，見安伽，泣不成聲。安伽憐憫，重金贖回，帶到敦煌。虞弘感恩安伽，用五色繩占卜，建議西涼向玉門關以西發展。李皓以安伽為大將，征服西域各國，勢力到達蔥嶺。李皓非常高興，封虞弘為大祭司。其時，曇無讖在龜茲宣講白頭禪師所贈樺樹皮本《涅盤經》，無信眾，便東往鄯善，以法術贏得國王及貴族信任。不久，因與鄯善王妹曼頭陁林私通，事發，逃奔敦煌。李皓在陽關屯田區專門開辟莊園，配備侍從，請其效法鳩摩羅什，召集僧眾，翻譯《大涅盤經》等佛教經典。鄯善王派遣使者，允諾以十馱奇珍異寶換回曇無讖就刑。虞弘反複占卜多次，最後對李皓說：倘若供養曇無讖翻譯佛經，功德無量，後代享受澤被，將會產生聖皇。可是，福禍相依，留著他，又將導致西涼亡國，真是兩難。李皓果斷說：順其自然。安伽再次出使東晉，帶來木工、畫師、塑匠，與西域敬獻之能工巧匠在樂僔開鑿洞窟中塑造佛像、繪製壁畫、裝飾窟門。竣工日舉行聲勢浩大法會，西域、河西各地僧眾紛至遝來。沮渠蒙遜派人迎請曇無讖，被李皓拒絕。沮渠蒙遜大怒，派其子牧犍率軍征伐，搶割西涼莊稼。李皓病死，子李歆繼位，聚眾迎戰，被俘殺害。其弟李恂繼位。次年，沮渠蒙遜帶領大軍圍困敦煌，虞弘每天與眾宮女在城頭跳舞，擺各種文字造型以拖延時日。秋天，沮渠蒙遜部隊糧草供應不濟，牧犍擔心西域軍隊助戰，遂引河水灌城。李恂不忍百姓受難，乞降，牧犍拒絕。李恂、虞弘等集體自殺，安伽攜部眾投降。沮渠蒙遜凱旋而歸，封“大咒師”曇無讖為聖人。

北魏大祭司：名奚眷，初為北方柔然部落小祭司，後來，聲名漸起，為各部酋長所重，多次代表柔然出使西涼、北涼及西域諸國，熟悉風物地理及人情掌故。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異常羨慕，派騎兵數萬攻破柔然，俘獲奚眷。未久，得知沮渠蒙遜從敦煌俘虜西涼太後及公主李敬愛、高僧曇無讖、粟特富商安伽、女祭司虞弘等人。尤其是曇無讖，知曉種種奇術及長生不敗之法，遂派使者到北涼索取。沮渠蒙遜不敢得罪強大魏國，假裝答應，同意讓安伽陪同曇無讖前往，暗中卻派刺客埋伏於道，將其殺害。此後，沮渠蒙遜夢裏夢外感覺經常有白衣鬼用劍將其刺殺，便命虞弘施法術控製。虞弘率領眾宮女以身姿演咒語，白衣鬼反倒越來越多，並與宮女、姊妹、親戚操練男女交接之術。沮渠蒙遜痛苦不堪，病死。牧犍盛怒之下殘殺虞弘。又擔心白衣鬼**害新納妃子李敬愛，便將妹妹興平公主嫁給拓跋燾，乞請借奚眷前來治鬼病。拓跋燾以奚眷為使者，到北涼，封牧犍為涼、沙、河三州西域羌戎諸軍事都督、車騎將軍、涼州刺史、河西王，鎮邪；牧犍又派人出使建康，與劉宋王朝建立外交關係，宋文帝封他為都督涼秦等四州諸軍事、征西大將軍、涼州刺史、河西王，鎮邪。白衣鬼逐漸減少。牧犍聽從皇後李敬愛建議，把闞駟遜、張湛、所敞、陰興、宋欽、趙柔、程駿、程弘等人西北地區文化名人恭請到國都，提拔重用，主持太學。白衣鬼徹底消失。拓跋燾以為此皆奚眷之功，加封其為武威公主，嫁牧犍。李敬愛豆蔻年華，嬌豔嫵媚，深得牧犍喜歡，而奚眷年老色衰，被冷落。她不甘心，百般作梗，辱罵，施行法術，迫使李敬愛離開國都西奔酒泉，最終鬱悶而死。牧犍惱怒，但不敢得罪拓跋燾，便差人在奚眷飯碗內施放毒藥。奚眷中毒後，臉色蠟黃，經常嘔吐。拓跋燾得知，大怒，興師問罪。牧犍不敵，率文武百官出降。拓跋燾命牧犍、奚眷領導中原宮廷舞師與西域樂伎排演《秦漢樂》，慶賀勝利。樂舞成，牧犍被賜死，將北涼學者、禪僧曇曜、商賈、畫師、石匠、西域樂伎、眩人、百姓等二十多萬人和府庫珍寶全部運往北魏國都平城。奚眷被封為鎮南將軍，管理河西。後率兵圍困酒泉，致一萬人餓斃，內心愧疚，皈依佛門，遊走平城，追隨曇曜，開鑿雲岡石窟。

高昌北涼大祭司：名米嘉榮，原為伊吾巫師，西涼王室後裔李寶西渡流沙，到吐魯番盆地，占據其地，建立伊吾西涼，封其為大祭司。米嘉榮心不在焉，借出使鄯善之名，久留不歸。拓跋燾攻滅北涼都城，派將直擊樂都，牧犍大弟、原樂都太守沮渠安周逃奔吐穀渾占領之地鄯善，重金聘請米嘉榮為祭司，隨軍作戰。不久，牧犍幼弟、敦煌刺史、酒泉太守沮渠無諱受奚眷軍攻擊，不能抵擋，向西穿越戈壁，占據高昌。半年後，沮渠無諱以米嘉榮為大祭司，舉兵奪回酒泉。米嘉榮根據占卜結果，建議沮渠安周占領鄯善，作為退守之地。沮渠無諱以酒泉為基地，光複北涼。奚眷獲知其謀略，帶兵將酒泉包圍半年之久。沮渠無諱在城破之際逃離，與沮渠安周匯合鄯善，以高昌為都，建立高昌北涼。江南劉宋王朝封其為西域戎己校尉、涼州刺史、河西王。米嘉榮擔任大祭司。伊吾王李寶懼高昌北涼進犯，投降北魏。兩年後，沮渠無諱病逝，沮渠安周繼位，承襲“河西王”封號。米嘉榮仍為大祭司，出使龜茲，與漢地禪僧無何有相好，生一女，聰慧異常，仍以母名，其十六歲時，柔然攻克高昌，殺沮渠無諱，建高昌國，立闞伯周為高昌王。母親米嘉榮被柔然擄掠而去，女兒米嘉榮作為高昌國大祭司，曆經闞氏高昌、張氏高昌、馬氏高昌、麴氏高昌四代，高壽而卒。

突厥大祭司：原名烏夷，其母為柔然鐵勒九部大祭司，人言曾與狼**，生烏夷，醜陋怪異，常在夜裏嚎叫，通宵達旦，遂被遺棄阿爾泰山南邊荒野，出沒於狼群中。當其時，鐵勒某部受命尋找鐵礦，自博格達山至此。頭人特繭俟偶遇烏夷，被其叫聲吸引，尾隨至一頭盔形山，遙見金光閃閃，命人挖礦，冶煉，得優質鐵，鍛造成異常堅實之頭盔和超常銳利之兵器。柔然以為利器，與北魏交戰，扭轉敗局。大可汗欣喜，以頭盔“兜鍪”作為部落名，重賞特繭俟，並任其為酋長，專事鍛造。特繭俟感恩烏夷，封她大祭司，從念誦部落名開始教其學說人話。烏夷長至六歲，擺脫狼語，能夠清晰說出部落名，隻不過將“兜鍪”誤讀為“突厥”。烏夷勤學苦練，終於能使用流利部落土語，且掌握多種部族語言。柔然可汗得知，賜名“鍛奴”，命加緊鍛造兵器鎧甲，圖謀從西、北、東三麵同時進攻北魏。突厥部在阿爾泰山支爐萬座，晝夜不息，在狼群吼叫聲中捶打鐵器，熱火朝天，場麵壯觀。逾三年，柔然部裝備完畢，大舉南侵，卻遭到北魏重創。柔然遷怒於兵器不良，懲罰突厥。鍛奴在阿爾泰山之巔憤怒嚎叫，特繭俟及所有部屬仿效，聲震原野，大批群狼驚慌躲藏。於是，特繭俟迅速合並鐵勒各部，擊潰柔然，以狼為族徽，絲綢為旗幟，鍛奴為大祭司，建立突厥汗國，勢力範圍東至遼海，西瀕西海，北至北海，南臨阿姆河。鍛奴帶領使團出使大秦，又向西魏、東魏分別獻白狼、黑狼通好。接著，鍛奴延請阿姆河流域名僧以阿拉米字母為基礎，創造突厥文。後來，北周、北齊取代西魏、東魏，特繭俟欲借機攻滅，鍛奴力勸，突厥部隻是試探性地在敦煌、酒泉等邊境屯戶區搶劫威脅，迫使北周國納貢、和親。特繭俟以鍛奴功高，任命為吐屯，欲賜封地，征詢意見。鍛奴說：蒲昌海周邊，凡尋找到形製如瓦、鑲嵌有黃金漢字免死鐵券之地，皆歸我收稅範圍。特繭俟派人搜尋，在蒲昌海周邊、樓蘭故城、鄯善故都及其以西以南地區直到且末，發現免死鐵券多枚——那是沮渠無諱攻取鄯善時，逃往且末之王侯大族遺落。特繭俟擔心免死鐵券遍布突厥全境，遂毒殺搜尋者，僅僅將樓蘭、鄯善舊地賞賜鍛奴，令其招募漢人，墾荒種田，釀酒養驢，繳納稅物。

北周大祭司：名眸玉，曾任玉門關、陽關兩大屯墾區大祭司。據傳，當年，兩關之間匯聚無數曆代戰爭陣亡者孤魂野鬼，肢體不全，傷痕累累，經常在深夜喊冤叫屈，鬧得人心惶惶。屯田將領從焉耆請來眸玉，設壇祭祀，救助殘疾貧困人員及戰爭遺孀遺孤，眸玉還主持重修大泉河、都河等水利工程，澆灌良田，安撫民心，富庶一方。突厥部騎兵以“強烈反對攔截疏勒河流入蒲昌海”為由，春天搶青，秋天搶黃，擄掠眸玉到漠北，嫁給大月氏後裔、康國大商人康舉箸。玉門關、陽關屯田區將士、農民聯合上書北周武帝宇文邕，請其出兵，奪回眸玉。宇文邕與群臣商議，遣使攜帶重禮，西出玉門關，向突厥可汗室點密求婚，請求娶精通音樂舞蹈之三公主金瓊為皇後。金瓊以優美舞蹈聞名西域諸國，是各國王子追逐對象，炙手可熱。眸玉從中斡旋。室點密思慮再三，答應周武帝親事，委派康舉箸和眸玉成立由龜茲、疏勒、安國、康國等地三百名音樂家組成西域樂舞隊，將五弦琵琶、豎箜篌、哈甫、羯鼓等樂器作為陪嫁，攜帶金瓊、瑟瑟、美玉、珍珠、水精杯、瑪瑙瓶、鴕鳥蛋、獅子及拜占庭畫師繪製的金瓊畫像、希臘雕刻家雕鑿的金瓊舞蹈中的石像等珍貴禮品前往長安。經過鄯善古城，囚車裏的獅子瞅見鐵券，倍感興趣。獅子憑借配合眩人表演魔術之虛幻功底，佯裝水土不服，氣息奄奄。康舉箸誤以為不可就藥，令隨從人員在獅子咽氣前，將皮剝下，獻給北周皇帝。人們打開囚車，費盡周折，將龐然大物抬出囚車。他們坐在地上喘氣時，獅子打個滾，叼起鐵券，在眾人驚訝的注目禮中悠然走向荒漠。他們“被魔術”了。康舉箸與眸玉尷尬相對，大笑一場，送金瓊到長安。婚禮之日，長安張燈結彩，鼓樂喧天，鶯歌燕舞，宇文邕欣喜若狂，親自彈起五弦琵琶，金瓊公主跳起激烈舞蹈。西域樂舞隊翩翩起舞，助興。宇文邕將這次規模空前之盛大演出命名為“胡旋舞”。從此，這粒唐朝詞語同粟特緊密聯結。康舉箸與眸玉帶著宇文邕賞賜之華麗絲綢、冶鐵匠、造紙匠、木匠及中原宮廷舞女返回。室點密更加信任他們，經常委派康舉箸出使薩珊、拜占廷等國家及其他部族。出使同時，康舉箸經營商業，足跡遍及中亞、漠北、西域、河西走廊、青藏高原、長安，深受各王國和部族信任，為粟特人贏得多如鮮花的榮譽和勝過星辰的財富。眸玉作為摩尼教與祆教祭司，主持各種莊嚴神聖儀式。其中，包括捕獲野馬阿嗜尼之慶典。阿嗜尼是梵文，意為“火神”，是僧侶讚美馬奔跑狀態，後來，突厥對焉耆野馬如此愛稱。眸玉非常喜愛阿嗜尼，魂牽夢縈，念念不忘。她經常深情地用歌聲讚頌：哦，我的心愛，我的至愛，你的目光威嚴而又高貴，如同雪山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你的耳朵秀美挺拔，好比連綿起伏的昆侖山，你的鼻孔開闊坦**，猶如浩淼無垠的蒲昌海，你的背部高長平挺，仿佛封凍後的大海子冰灘，你的尾巴飄逸輕盈，恰似萬裏洶湧的波濤……

由於癡迷阿嗜尼，眸玉釀成大錯，在室點密之子達頭繼任可汗的莊嚴儀式上，她陰差陽錯，竟然將溢美之詞朗讀成對阿嗜尼的讚美：

啊！我的上天

您賜給偉大之王、上天之子達頭可汗

完美的體形 明亮的眼睛

長而壯實的四肢

還有那精致小巧、善於奔馳的四蹄

啊！我的上天

那頎長秀美的鹿頸，

是神聖三彌山的威嚴再現，

那寬闊雄厚的嘴顎

隻有美麗的阿姆河穀才堪媲美

啊！我的上天

您讓它成為飛騰的長安觀德殿

您讓它靈動壯美有如蔥嶺火燒雲

您讓它主宰山川河流與日月星辰

啊！我的上天

當時，眾多部落首領都呆若木雞，驚訝地打量著素來令人敬畏的大祭司與新任可汗。達頭沒有怪罪她，繼續進行下麵儀式。晚上，眸玉內疚地向達頭提交辭呈。達頭疑惑不解，詢問失誤原因。眸玉說盛典讓她**勃發，她不由自主，想起野馬。達頭哈哈大笑，說沒關係，你就當那野馬是我。眸玉說我不能欺騙可汗，當時，我心中除了野馬，一無所有。達頭沉思良久，說我也不能欺騙上天。我不想再臣服東突厥，因為野馬沒有與生俱來的轡頭。很快，西突厥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