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瘋 子

誰也想不到，一說話就臉紅的王琦會成為瘋子，而且是一個“武瘋子”！

那年春天，莊上請來戲班子，有個叫紅雲的小演員，黑黑的辮子，拖到腰身。

王琦媽飯菜做得不錯，幹淨，合口，全體演員就被安排在她家吃、住。

五天時間，狗尾巴長的一段時間，很快就到了。第六天一早，戲班子撤走。王琦偷偷跟在後麵，目送一行人，直到看不見影子。那年，王琦14歲。

莊上人看出了苗頭，就逗王琦：“想大辮子了吧？我來幫你做媒。”

王琦也不吭聲。

王琦被人們一直逗到二十歲。隻有我不逗他。

別人給他介紹對象，他沒有看上的。

有一陣子，王琦出走了。他爸把他拽回家時，他雙眼愣著，很可怕。

半夜裏，他時常跑到灘塘，嗷嗷地哭，拽也不回家。

他爸急了，就打他，他開始光著身子到處跑。

他手裏成天離不開火柴。見什麽，燒什麽，莊上農戶的草垛幾乎被他點了個遍，唯有我家草垛好好的。

他見人就打，包括他的爸爸。但他見了我，目光柔和得如三月梨花，他對我笑的時候，口中露出兩排黃黃的牙。

王琦爸在一旁有些氣不過，就說：這小子真傻了，好歹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