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泡吧:卸下偽裝 曖昧流香

好的酒吧需要自己去尋找,最適合自己的酒吧才是最好的酒吧。現代的很多酒吧是主題酒吧,如果你喜好體育,你可以去體育吧,尤其是世界杯到來之際,那裏麵的氣氛遠比在家看電視強許多。如果你想滿足自己的小小的手藝願望,可以去陶吧,一邊喝酒,一邊如《人鬼情未了》般去和心愛的人做陶藝;另外,現代的很多酒吧,有的比較鬧騰,有的比較清雅,根據你的心情或者性格,可以選擇慢搖吧,跳跳舞,唱唱歌。或者選擇清吧,聽聽老歌,看看美女。總之,酒吧文化在國內許多城市發展還算迅猛,隻要你善於尋找,總能找到符合你氣質的酒吧。

酒吧脫胎於酒館,最早起源於美國西部大開發時期。最初,在美國西部,牛仔和強盜們很喜歡聚在小酒館裏喝酒。由於他們都是騎馬而來,所以酒館老板就在館子門前設了一根橫木,用來拴馬。

後來,汽車取代了馬車,騎馬的人逐漸減少,這些橫木也多被拆除。有一位酒館老板不願意扔掉這根已成為酒館象征的橫木,便把它拆下來放在櫃台下麵,沒想到卻成了顧客們墊腳的好地方, 顧客們都很喜愛,後來櫃台下放橫木的做法便普及起來。橫木在英語裏念“bar”,所以人們索性就把酒館翻譯成“酒吧”。

“泡吧”一詞也是近年的事。酒吧作為洋玩意進入我國後,發展迅猛,尤其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地,似乎一夜之間到處都是酒吧一條街。有人總結說,北京的酒吧粗獷開闊,上海的酒吧細膩傷感,廣州的酒吧熱鬧繁雜, 深圳的酒吧最不乏**。酒吧裏的裝飾大多美觀、典雅、別致,具有濃厚的歐美風情。視聽設備比較完善,並備有足夠的靠櫃吧凳,酒水、載杯及調酒器具等種類齊全,無論是酒吧歌手,調酒師,還是酒吧女郎,都給人視聽上最大的美感。因此,無論事業有成的中青年,還是年少輕狂的新新人類,對於“泡吧”情有獨鍾,因為酒吧裏欣賞歌舞、聽音樂沉思、紮堆聊天、喝酒品茶甚至打球看球,都市人總能在酒吧中找到最契合自己的一種情愫。

我第一次泡吧大概是在1999年,城市小,酒吧自然不會多高檔,當時主要是好奇,關鍵的是酒吧裏可以投飛鏢,可以打台球。

2002年,我和菲還是戀人的時候,晚上約她出來,沒有地方去,去了一個名為“太極”的酒吧,這是揚州最早的酒吧,座落在最好的一個星級賓館旁邊。酒吧裏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做陶藝。陶藝在一個小角落裏,周圍都放著那些泡吧的人留下的陶藝作品,有小碗小壺。牆上掛滿了常來泡吧的一些外國客人的照片。

談戀愛的青年男女,是不適合喝酒的。酒吧的主人為我們準備了紅茶,我和菲在樓上聊天。因為還是冬天,外麵很冷,所以兩個人都不願意出去,到了夜裏3點多,才離開。

第二天,我們又來到太極。在送茶時,一位女服務員麵對微笑地悄悄告訴我,他們的營業時間到夜裏12點半。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恍然,前一天晚上我們一直呆在這裏到3點多,酒吧老板不忍心打擾我們,一直陪我們到最後,我和菲的戀愛,似乎忘卻了時間。我們到了12點,就滿懷歉意地離開。也因此,我和酒吧老板陳總成了不錯的朋友。

我留在揚州工作後,經常泡吧,我喜歡這裏的安靜,各人做各人的事,沒有人打擾你。酒吧歌手大毛特別擅長唱齊秦和張信哲的歌,這都是我喜歡的兩個歌手。大毛的聲音滄桑有味,不亞於快男陳楚生。後來,他還去了電視台當了音樂主持人。

在太極,一般泡吧喝的啤酒,是百威,10元一瓶,有時陳總也送來自己現磨的咖啡,整個酒吧裝飾既有深沉的懷舊味道,也有濃厚的歐古風格。牆上的各種老照片暗示這裏吸引著太多的回頭客。

陳總不忙的時候,我們就聊天。他講了酒吧的許多趣事。揚州畢竟是個小城市,97年以前,揚州還沒有酒吧,陳總從北京、上海考察後發現,決定搞一個帶有理想化色彩的酒吧。1997年,太極酒吧誕生了,剛開始營業時,沒有生意,沒有人願意到酒吧來喝酒,因為酒吧裏的酒當時比外麵的要貴好幾倍。無奈之下,酒吧的啤酒最後隻賣一元一瓶,這樣一改革,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來光顧,不過,大部分都是小混混,這些人不是來品酒的,來了就酗酒,接著就是打架鬧事。陳總說,剛開張的那年,他老是遇到這樣的無理取鬧,不過好在他是跆拳道冠軍,再加上有幾個警察朋友,很快就擺平這些小混混。

不過,因為城市的規模,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有限,所以從1997年到2003年,酒吧都是在虧損狀態下經營。酒吧的真正紅火是非典以後,那時人們都無處可去,酒吧成了放鬆的地方,酒吧的生意也漸漸紅火起來。

除了太極,這座城市在非典以後,陸續開了很多酒吧,繁忙的工作之餘,有時一人,有時和朋友也喜歡四處泡吧。一些酒吧,可以滿足你聽老歌的願望,你進到裏麵,跟老板說,放張學友專場吧,整個酒吧裏就彌漫著八九十年代的懷舊情調。

不過,隨著時代發展,很多酒吧開始逐漸變味。嚴格說來,酒吧文化離不開去消費的群體的素質,遺憾的是,很多城市酒吧的消費主體是暴發戶小老板和隻會公款消費的公務員。這裏麵,就遇到了一些尷尬。我舉自己親身經曆的一些例子。

有時,一人喝酒感覺很好。一人喝酒,在吧台上,點個4、5瓶啤酒,足夠很快樂地度過一個晚上。有一次,在一個酒吧喝酒,老板娘是老鄉,大家聊得很愉快。一個小時候,來了一個醉醺醺的家夥,老板娘告訴我,他是一個機關裏的一個小主任,經常應酬完以後就要到這裏醒酒。他那天似乎真的喝醉了,一人點了一瓶高級洋酒,外加12瓶百威,還有4瓶綠茶,消費一下子近千,做生意的老板娘趕緊屁顛顛地陪他喝酒了。我一人,看著自己點的4、5瓶啤酒,自慚形穢地離開了。——我舉這個例子想說明的是,一些酒吧為了經營,都有點嫌貧愛富,文化檔次自然就下來了,服務質量也會下降。你每次去品酒,其實品味的是一種環境,但你每次隻消費幾十元,各種對比,會讓你有負罪感,自然就失去了泡吧的趣味。

再舉一個例子。現在很多酒吧裏,都有酒吧小姐,她們是服務員,同時也陪你聊聊天,喝喝酒,這都很正常,有時你碰到一個好的酒吧小姐,跟你談她的經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不過,不少酒吧裏的酒吧小姐,沒有什麽交談的深度,她們的唯一目的就是勸你多喝酒,這也是可怕的。有一次,和一個朋友去酒吧談事情,一個女孩過來敬我們酒,什麽初次見麵啊,什麽都是老鄉啊,各種各樣的敬酒借口,我們還沒怎麽喝,她一個人就幹掉了三瓶百威。這些女孩以身體為代價,來索取並不多的酒水提成,幾乎都是醉醺醺的,你和她們交談,基本上是對牛彈琴,說不出任何東西,這種感覺很不美妙。如果,酒吧文化就是要多喝酒,才能得到快感,那酒吧必然會死亡。

相比以上的例子,我在北京和上海,都泡過酒吧,坦白講,這些城市的酒吧文化已經真正融入到都市時尚精英們的血液中去。我注意觀察和了解,來泡吧的這些人,年齡大多在20歲至40歲之間,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但是又不為工作和家庭的壓力所累,有大把的時間和足夠的閑錢來追逐時尚潮流。他們對於時尚生活方式的理解是,既有一份能夠安身立命的工作,又能練就一個到多個足夠達到專業級水平的業餘愛好。工作隻是為了賺錢,但愛好是超越金錢目的的純自我表達和完善人生的事情,能不為了錢而做好一件事,是商業社會裏人的一種精神價值的體現。

這些泡吧的人,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專業的,他們會告訴你,哪些酒吧的地下樂隊是全北京最好的,那裏可以聽到最震撼人心的原創而不媚俗的音樂;哪些酒吧有上海最好的紅酒;哪些酒吧調製出的雞尾酒是世界一流;哪些酒吧有最漂亮的女服務生。

有人說,酒吧是曖昧的代詞。這說明酒吧不但是時尚的,也是最真實的。《卡薩布蘭卡》裏亨弗萊·鮑嘉與英格麗·褒曼在酒吧重逢,鮑嘉有一句滄桑的台詞這麽說:“這個世界的問題,就在於每個人都少喝了兩杯酒,以至都太過清醒。”

酒吧營造出各種虛擬而真實的氣氛,讓我們這些有壓力的男人在夜晚與酒、燈光、異性、音樂和一種說不上來的氛圍及氣味兒一同沉醉。心中壓抑便隨著音樂排譴出,重新尋回那份自由和灑脫。

泡吧與其說是一種行為,不如說它是一種生活姿態。相對於隻喜好看電視的男人,泡吧男要更有品味和內涵;相對於隻會到迪廳胡蹦一氣的男人,泡吧男則更具思想和魅力。酒吧裏的喧鬧、幽靜;淡淡的煙草味道和各式酒的流香;陌生的喝酒的男人女人,都是風景。在這裏,高腳杯裏的美酒,會讓你忘記白天的繁忙,卸下虛偽的外裝,隻要真實的沉醉。放鬆繃緊的神經,今夜,你可以忘記原來的自己,變得脆弱而感性,變得落寞和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