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詩歌:最美文學 如癡如醉
詩歌是有節奏、有韻律並富有感情色彩的一種語言藝術形式,也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學形式,我認為也是最美的文學形式。我覺得,所有文學最後隻歸結於詩歌。現在很多人,提到詩歌或者詩人,總是帶有一種貶義的偏見,其實,這不過是因為膚淺的人和嘩眾取寵的所謂詩人過多。特別是中國人,我們即使不能創作詩歌,也要會帶著真摯的感情去品味它。另外,要說的是,詩歌是嚴肅的藝術,像趙麗華那樣的玩票是在褻瀆詩歌,當然我不也不否認趙麗華曾經寫過好的詩歌。
在高中的時候,我才真正地接觸到係統的唐詩宋詞元曲,當然,那都是寫詩的朋友引薦的。也就是那時候,真正開始意識到詩歌的奇妙和華美。後來,接觸到現代詩,顧城、舒婷、北島,還有《台港文學選刊》裏的鄭愁予等詩人,可謂是如癡如醉,當時嚐試自己寫詩,但是很幼稚,倒是好友建平寫出了不少好的詩,有的我還一直保存著。至今還記得他的一首小詩,叫《喝咖啡》——“往你的杯子裏加一匙月光/這樣的奶末該別有風味吧/窗外是半彎地月/你閃著大眼睛告訴我/記得下回從左上角下勺/這樣就不會碰傷那棵桂花樹了……”
我一直有個令不少人羨慕的大本子,上麵記錄了我從高中時代到現在所有自己特別喜歡的詩歌,一筆一劃地用隸書謄錄下來,存了幾百首,每次心情不爽時,拿出來看看,真的能起到療傷的作用。甚至,有同事寫情書,也拿我的本子去參考,結果第二天,女朋友就和他手牽手了。
最近整理自己過去寫的一些詩歌,發現了在年少時也寫了些膚淺的東西,細細看來實在是幼稚的要死,但是詩歌言為心聲,也算是對過去記憶的一種懷念。謄錄三首,純屬娛樂,望讀者不要見笑。
同桌
第一次見麵你並不溫柔
隻是半塊橡皮你就踢我一腳
我說你的臉太大會擋住陽光
單薄的肩膀被你鐵文具盒一陣猛敲
我被站在教室外還被罰去鋤草
隻為是我在書本上畫你的綽號
你有時呆呆地看三八線問我為什麽這麽壞
我撇撇嘴說我是克星你逃也逃不掉
你曾發誓再不見我還寫了三封藍色絕交信
可第二天為我帶來郵票、玻璃球和黑銅板
我給你折飛機紮風箏還有一堆花綠的糖紙
你羞澀的笑像個大人說為什麽我們不談一談
6年的雲帶走了那個小眼睛同桌的你
等我再想起你那些信已鎖到傷感的抽屜裏
(作於1994年,紀念我6年的同桌,我們同桌6年,打架6年,直到分開,才發現,其實,我跟女人本沒有仇,到了初中,我再想跟女同學好好相處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全是五大三粗的醜陋男生。)
野火
小城的姑娘你說從沒看過鄉下的野花
青田埂上招搖的蒲公英愣愣的狗尾巴
爛泥池裏的小螃蟹緊張的小眼睛似乎在洗澡
我拉著你的手逃離你家小巷狹仄的枯塔
來看這邊蘆葦**冬天裏有灰白色的野雞
去看那邊牽牛花心蘊隱晨露秋蟲們的早餐
我們從這水邊向西追趕太陽神的殘暉
你說走著走著突然好美想起外婆家的葡萄園
當這凝黃的運河橫在麵前你說你思念起大海
鐵皮的老船上有狗還有歪歪曲曲的炊煙
迷離了你的眼你說星星光太冷不會照亮我們的歸來
你說我們有了一點緣差了一點份自然要分開
於是鬆開雙手放一把野火好找到東邊的路
你長發飄飄走出好遠好遠我手裏還拿著火柴
(附同名古體詩:夜來枯坐淡水邊,冷月殘思墨雲閑。昨日堤上焚冬草,今晨借酒埋羅衫)
(作於1996年,紀念自己的初戀,像所有的少男一樣,我曾經發過春,時間長達10年)
美女
你說 你很美 他們都看你
我不看你 喜歡 愛意放在心底
你踩著蘭花裙子的碎碎的步履
從窗前走過
他們吹著口哨
呼喊你的小名字
我不看你 喜歡 心裏有你背影
你走的時候 眼眸裏有晚霞般的哀顏
你向他們微笑
向我擺擺小手
我不看你 倉惶地逃入風裏
(作於1999年,大概是紀念比我們大一屆的一個生物係美女,好像叫小霞,她曾是中文班大部分男生意**的對象,她走的那天,我們在樓上,她向我們招手,最後眼神看了我們每一個人,永生難忘)
談到詩歌,就不得不提詩人。我覺得目前社會的風氣很不好,詩歌完全成了一個貶義詞。出來的詩人貨色也是梨花體和“縱做鬼來也幸福”這樣的詩人。這是可悲的,大唐盛世,連農夫都能作詩自樂,現在詩歌完全成為怪物,詩人成了神經病。我覺得這是需要反思的。
在此,我就結合我最近看的一部詩人的電影《顧城別戀》來談點看法,這是我第二次看這部由馮德倫主演的電影。我看電影,不太喜歡看第二遍,我怕回味,或者重新經曆預想的淒美。大概有七八年了吧,電影頻道上放過這部片子。然而七八年後的現在,我再看原裝版的《顧城別戀》,才發現,原來電影頻道剪掉了很多露點鏡頭,真是作孽啊。新西蘭的草,新西蘭的樹林,不能因為詩人和他的情人露點了,就全部被喀嚓掉。
這部片子重新觀後,我漸漸發覺出自己的不滿,因為他把詩人描繪成了一個精神病,很難想象一個精神病患者能寫出顧城那麽囂張唯美的詩。隻是,片子現實影像和浪漫風格的交錯讓你不得不佩服,左邊是文革,中國愚昧的批判;右邊是新西蘭,美麗的草原山光,赤身相對的詩人情侶。而顧城的生活就夾雜在這樣左右經曆的衝擊下。
結尾有點殘忍,大多數人想必是知道的。這裏麵很自然地讓人想起一個問題,如果詩人隻會寫詩,後果總是不堪,女兒國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在物質無憂的年代,顧城永遠是“可汗”,但後來,他隻寫詩,他不教書,也不為錢寫作,於是老婆要跟他離婚了,情人也因為一張綠卡上了一個巫師的床,結果是如此不美好,於是他舉起了斧頭(也有一種說法隻是當時恰好案發現場留了一把斧頭,詩人並沒有殺人)……
——顧城自然是時代的悲劇,加上先前臥軌的海子,隨著時代滾滾潮流的推動,人們已經越來越沒有詩性,為了拚命掩飾自己的無知,現代人開始嘲笑是個,譏諷詩人,其實恰恰說明自己的無知和退化。
這世界有太多的光怪陸離,我始終覺得海子、顧城是時代的犧牲品,犧牲的當然遠遠不是他一個,所以這部片子在某些方麵表現得很深刻,詩人有詩人的痛苦和悲哀。詩人更是無奈的,像遊鴻明《詩人的眼淚》中唱的那樣“新秋年年有,惆悵還依舊,隻是朱顏瘦,天空飄著雪,詩人的淚,兩者都太悲都太美……”
不過,作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不管這世界變得怎麽樣,有些東西畢竟是永恒的,我們需要保持住內心的詩性。感到慶幸的是,無論我是生活在揚州,還是貴陽,這兩座城市都有定期舉行詩會的詩人們,每次坐在咖啡廳或者小型劇場裏看他們朗誦詩歌,一臉的沉醉,我就覺得這本來就是一種充滿詩性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