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淘書:意外收獲 其雅無窮
其實,男人逛書店淘書就和女人逛街撿便宜一樣,都是帶有投機取巧的快感。一個不愛書的男人,肯定是惡俗的男人。一個不會淘書的男人,家裏即使有精裝本,內行人一看,也知道他不過是附庸風雅的暴發戶。淘書有三種途徑,第一是書店,第二是在舊書攤,第三就是現在的發達的網絡。愛書的男人,會發現,其實淘書的樂趣就在於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首先要說明的是,淘書一定要淘正版的,我淘的原則就是,淘碟要盜版,淘書絕對要正版。記得兩個原則就可以,第一,盡量到書店淘一些比較過硬的出版社,如中華書局,鳳凰傳媒、上海譯文、譯林、山東畫報、中國友誼等;第二,淘的舊書品相一定要好,除非是特別值得收藏的精品,品相可以放寬外。
無論你生活在中國的哪個城市,你都能發現你喜歡的書店,當然也包括一些賣舊書的書攤。有些大的城市,甚至有書肆一條街,在那裏,你可以淘到最便宜最好的圖書。如北京的琉璃廠,上海的多倫路。揚州是個小城市,但是書店很多,各式舊書攤也非常多。如果你要買古文獻類以及各類打折書,有最好的古籍書店;如果你要買思想性比較強的學術性的書,可以去先鋒書店;如果要買最新的品種最全的書,可以去大眾書局或者新華書店。當然還有各類藏在小街小巷的小書店,你呆個2個小時,會淘到你找了很長時間的書,價格還打折,那種欣喜無與倫比。
到了貴陽工作後,我也發現這裏的書店也非常多,打折的書店有五之堂,思想類的書店有西西弗、西南風,加上省市新華書店,基本有的淘。特別是五之堂書店,800元就可以換一張金卡,在原來本來就不高的折扣下還可以繼續免一折,所以到這裏工作一年,我淘的書就達到一千多本,這種快感不亞於在揚州書店,也不亞於女孩子逛街的收獲。
談到各類舊書攤,我更喜歡我生活多年的揚州。以前天寧寺有個古玩市場,我在裏麵淘了不少揚州地方誌,價格不貴,這類出版比較少的地方書,隻能在舊書攤找到。
還有個舊書攤,老板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就在友好會館向北的北門外大街上,隻要不下雨,他天一黑準時擺攤。
淘書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樂事。有一年,文昌路上的新華書店搬遷,庫房裏的好多書隻有2折。其中包括了大量的八九十年代影響一代人的世界名著,出版社是一版再版的上海譯文出版社和譯林出版社。你能想象麽,《簡愛》、《茶花女》、《傲慢與偏見》這樣的經典著作隻要2-3元就買到了,出版社是國內最好的,版本是線裝的,譯者全是大師級別的學者,不像現在懂點外語就翻譯名著,狗屁不通的效果。揚州人是愛書的,一早就有很多人排隊守候,我和妻去遲了,一些經典的全被別人淘走了,真是後悔不已。不過,我們電動車來回運了兩次,最好還是淘到了200多本經典圖書,想想真是撿了大便宜,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有點狂喜。
大的書店,如古籍,也能經常買到好的打折書。浙江文藝出版社,有兩本像辭典一樣的《魯迅全集》,版本線裝,好的不得了,竟然打4折,隻花了150元就買到。在一些小書店,如揚中對麵的瀚海書店,淘到了不少山東畫報出版社的書,圖文並茂,設計裝幀,書的內容都十分經典。
舊書攤就有更好的了。有一次我淘到一本1962年的白朗寧夫人的《十四行詩》,扉頁上有藍黑墨水寫著“贈給親愛的蓓蓓”,署名竟然是武俠大師古龍。我特地查閱資料,發現古龍卻是有個叫蓓蓓的女性朋友,蓓蓓究竟是誰?她和古龍究竟什麽關係?這本書是當時古龍什麽情形下贈送給她的?為什麽這本書又流落到揚州的舊書攤上?等等問題,想想確實很有趣味。
好幾年前,曾路過一舊書攤,攤主一看我是熟客,從角落裏的小箱子裏抽出幾本,我一看,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文化類書籍,忙掏錢,攤主又說,我們是老朋友,你照顧我生意,我再送你本,絕對有紀念價值,是書作者送給本市市長的。我一看扉頁,隻看見幾個蹩腳的鋼筆字:××市長,敬請雅正。底下是書的作者名,以及日期2006年5月8日。
這本有絕對諷刺意味的書放在了我的書桌上,我進入了一種快意的遐想:這本書寫的不怎麽樣,作者是個經常跟領導打交道的二流播音人員,現在出書也是一種“政績”,於是她拚拚湊湊,把所有她寫的垃圾文字都堆在了這本書裏。為了給書造勢,她利用這麽多年混跡的能力,立牌坊簽名售書,可惜沒人買,於是她大部分送了。她想到了市長,打電話給市長秘書,秘書很不耐煩地過來。後來就可能出現兩種結果,一是市長秘書直接把書扔給了舊書攤,另一種情況是市長看到了書,撇了撇嘴,讓家裏的保姆賣廢紙賣掉了。
我想這位作者恐怕不會想到,他的書僅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從市長那邊流落到了一個靠賣色文為生的有為青年這裏,真是“妾意狀元郎”,卻一不小心流落到“中山狼”的懷抱裏,而我這樣的“無情獸”決不因為你書跟市長有點瓜葛就好好疼護,要不是嫌硬和不衛生,我是堅決讓它和屁股親密接觸的。
現在我的書房裏,已經有一萬多本收藏的各類書了。其中一些古書的收藏特別有意思,比如藏書者的印章,比如學者在研讀時在書上留下的一些讀後評點,這裏麵你隻要仔細研讀就發現有太多的樂趣。比如脂硯齋評點曹雪芹的文字非常有意思,因為你到現在都很難考證他(她)究竟是曹雪芹什麽人,同時紅學大師周汝昌青年時代評點《紅樓夢》也很有味道,這樣的書哪個有?我的書房收藏了。
我看過附庸風雅者的書房,他們書房裏的書都是一簇嶄新的,好笑的是幾乎全是豪華盜版,那樣的書市麵上經常搞活動或推銷,一折起售的居多,都是一些不太正規的出版社為撈“生活費”而粗製濫造的。
真正的愛書者,他書房裏的書必將是新舊結合,容不得一本盜版,包括豪華盜版,每個書房都要有一套書神,比如說我的書房裏有一套中華書局出的《二十四史》。即使你白天再浮躁,夜晚在這樣的書房裏你可以繾綣雲雨,這樣的書和這樣的書房都將是你最好的情人。
“男人無書,不如頭豬”——以此與天下愛書的男人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