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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第一”成了鍾祥雲魂纏夢繞的惦記，盡管他來安都縣工作已經二年，雖然他沒有做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從點點滴滴中就可知，鍾祥雲的心是貼近群眾的，他要做的都是些管長遠打基礎的事。

今天他沒有下鄉，沒有出差，也沒有開會應酬，他交待秘書沒有特殊的事不要讓人打攪，他8：30分一進辦公室就開始醞釀著下一步政府要做的事，安都縣再也耽誤不起了，安都縣再也不能落伍了。

三

趙呂生與劉青華饒有興趣，侃侃而談，一個通宵仿佛就是屬於他們的世界。趙呂生從中得到的信息是劉青華有可能在年內榮調升遷，劉青華也痛快地答應了會利用自己的政治資源和人脈資源幫助趙呂生高就。

那天晚上，趙呂生去名茂市，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隻是在臨去南州機場的**上，叫上了他那個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號稱安都第一鎮的城中鎮黨委委員兼婦女主任周笛迪。趙呂生與周笛迪的關係，在安都縣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春暖花開的日子，趙呂生風塵仆仆來到距縣城100多華裏的邊遠小鄉――淩華鄉調研工作。席間，鄉**投其所好，將婦女主任周笛迪叫來與趙呂生一起用餐，周笛迪當時很靦腆，23年來，她沒有見過大人物，更不要說與**一起吃飯了。周笛迪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參加高考畢業後又參加全省公務員考試，她有幸中榜，並分配到淩華鄉工作。這時的周笛迪真有受寵若驚之感，但不管怎麽樣，這餐飯一定要讓書記吃得滿意，這可是搭建自己前途命運的最佳橋梁，不能錯失。

大家都已上席了，入坐在居中的趙呂生一眼看見姍姍來遲的周笛迪，忍不住多瞟了幾眼。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圓臉蛋紅潤潤的，眉很黑，條長的雙眼閃動著爽直的，熱乎乎的目光，她未言先笑，一眼就看出她是個率真、秀美的女孩子。

鄉**介紹後，周笛迪入坐在趙呂生的右邊，繼而由鄉**舉杯“開盤”，大家心花怒放，心領神會，心照不宣地推杯助盞，本來不勝酒力的周笛迪經不住大家的鼓動硬是打腫臉皮衝胖子，向身邊的趙呂生連敬三杯“五糧液”，而且一口氣底朝天的喝得利索。趙呂生自然也不失其臉麵，把平時官氣十足的架子拉下來放開喉嚨互敬互喝。一頓 “豪門宴”下來，周笛迪似乎醉了，原本秀美潔白的臉變得紅潤起來，在散席行走中，原本走勢優美的步伐變得蹣跚了，有飄飄欲仙的感覺。但頭腦卻很清晰，興奮的內心沒有模糊的概念，更沒有失態之狀。大家駐足在食堂門前，天南海北，互相閑扯，攀比著張三李四的酒量，趙呂生不時注視著周笛迪的反應，周笛迪也含笑與大家大膽“對話”，她沒有酒傷身體，趙呂生放心了。這是一個太令人喜歡的女孩。周笛迪感到了今天是多麽幸福多麽的自豪啊！人生至今二十幾年，難忘此時此刻。她在小時候，隻要看到或聽到有人說縣幹部、鄉幹部、村幹部就肅然起敬，崇拜至極，尤其是對縣裏的幹部感到很神秘、很神聖、很偉大，大有可望而不可及的十萬八千裏距離。如今，自己零距離接觸了大人物趙呂生，心中別有一番難以用詞形容的興奮味。

隨著年關的臨近，鄉鎮馬上就要**選舉了。趙呂生在家裏盤算著、醞釀著這次科級幹部的安排。安都人都喜歡當官，喜歡當有權有錢的官，每一個好的單位，好的崗位都成了群起追逐的重點，送禮送紅包的，帶領導周遊列國的，甚至送老婆的，真是挖空心思，無奇不有，大有人在。

就在這年的冬天裏，一個星期日的下午，周笛迪一番打扮，大膽來到趙呂生的“常委樓”家裏，一直沒有帶家屬來的趙呂生一度感到失落和寂寞，見周笛迪來了，自然喜上眉梢。下雪了，是那種可愛的、私語般悄悄而又綿密的大雪，他們在暖氣洋洋的房間裏隔著窗玻璃看庭院裏的雪，聊一些關於生活的閑話，當然也大談了如何安排周笛迪工作的打算承諾。周笛迪不住地嚷熱，她雙頰彤紅，兩眼粼粼閃光，一會兒脫一件外套，一會兒脫一件毛衣，後來脫得隻剩下一件貼身的粉紅色**，她**之身那溫熱誘人的神秘氣息一陣又一陣地撲向趙呂生，趙呂生不禁渾身發熱，衝動難耐，望著周笛迪錯不開眼珠。兩人一番**，一番推就，半真半假，試試探探竟然上床做了男女之事。

舍得**身，換得幸福來。如今的周笛迪高攀趙呂生，一步走進了城中鎮的黨委委員寶座。坊間傳聞在下一次的人事變動中，她還會有更重要的職務。趙、周雙雙來到東山省名茂市，待趙呂生忙完“公務”，與劉青華肝膽相照、交心通氣後，倆人在海濱景觀大旅社入住起來，而這一住，他們就樂不思蜀，情意綿綿，甜甜蜜蜜，像一對新婚情侶，雙雙出入當地的名山名川和高檔賓館、娛樂場所。

四

這些天來，安都很不平靜，縣政府更是人聲鼎沸、吵鬧不止，上訪告狀的人一撥接一撥。上午，鍾祥雲就接待了十幾個從貧困鄉若竹鄉來的群眾狀告鄉**李裏和受賄貪汙一事，考慮到事態的嚴重，群眾情緒大，如果不重視、不引導，很可能引發更大的後果。鍾祥雲習慣地從座機中撥打著趙呂生的手機，爭取趙的意見。

“喂，趙書記，我是鍾祥雲，有一件事必須向你請示，若竹鄉的群眾正在政府上訪，反映李裏和同誌的問題，他們情緒很……”

鍾祥雲還沒說完，趙呂生就把話打斷了，似乎有點不高興：“上訪告狀是全國普遍現象，你不要危言聳聽，小題大做，若竹鄉的工作我認為還不錯的，至於李裏和同誌他是做工作大膽，果斷而得罪一些人。”

鍾祥雲接著說：“群眾反映的問題應該要重視起來，處理不當他們大有越級上訪的可能，到時我們就很被動！”

這時的趙呂生在車上，他是去市裏找**匯報安都縣的工作，幾天前，他從名茂市“凱旋”而歸，收獲多多，心裏特別高興，他能抓住機會，牢牢把握政治氣候，為自己的升遷榮調做準備。昨天，他叫秘書臨時寫了一份匯報材料，材料中大寫特寫了這幾年來安都的變化，安都的繁榮和他個人工作的表現，用“一二三四五”的思**概括了趙呂生的赫赫業績，表示要市委把他列為近期重用提拔對象。

趙呂生聽著電話在想：“在這節骨眼上，千萬不能出現意外事件，李裏和是自己一手栽培提拔的，他出了事，我的責任就大了，不僅重用提拔的事會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命運何去何從鬼都說不清。唉，真煩！”但他不得不要麵對現實，最好的緩兵之計就是把告狀信壓一壓，叫人先做好上訪群眾的工作。眼下，鍾祥雲咄咄逼人，大有包公斷案之氣概。哼，你鍾祥雲難道就想幸災樂禍，整倒人不成，想著想著，趙呂生火冒三丈，但又盡量壓製怒火，心平氣和中夾帶武斷專橫：“老鍾啊，你也不要人雲亦雲，空穴來風，當前做好群眾的勸解穩定工作尤為重要，這件事情你要辦得穩重。”

鍾祥雲說：“趙書記請你放心，我是還沒有調查，當然也就沒有發言權，我隻是就上訪而上訪的事向你請示而已。好，再見！”

上訪群眾等待著鍾祥雲的意見和結果，鍾祥雲負責地、耐心地向他們做好解釋工作，並承諾等待調查清楚後再視情況作出處理。他勸解他們不要群體性、越級性地上訪，要在法律的允許下檢舉揭發不正之風。上訪群眾被鍾祥雲平等對話，相互尊重以及親民的作風所感動，他們都說，活了這大半輩子，沒有遇見過這麽和藹可親的縣長，沒有一星半點的架子，是老百姓信得過的縣長。他們還口口聲聲表示堅決不越級上訪，不群體上訪，隻要將**分子繩之以法，還社會的良好風氣就行。

趙呂生與鍾祥雲的關係本來很好，他們曾經都是黨校青幹班的同學。趙呂生年齡比鍾祥雲大5歲，學曆都是大學本科生，趙呂生是學中文的，師大畢業後教了三年書就從政，他從鄉**書記做起，一直做到**；鍾祥雲是師院經濟管理係的，畢業後從教師到鄉政府工作，做了一年多的**書記後調到縣財政局預算股工作，後來當了財政局副局長。因鍾祥雲聚財是一把好手，抓財政收入有他的一套，他的理財先進事跡在《人民日報》和省市的黨報相繼報道，當年，全市掀起了學習鍾祥雲理財的熱潮。省財政廳和省政府分管財貿經濟工作的副省長打電話到市委組織部，說要重用鍾祥雲。後來組織上就安排他在桃源縣壟坑鄉任鄉黨委**、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