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楊博在工商銀行工作時,張娣還在下麵的一個儲蓄所工作,她第一次去信貸科辦事,楊博便看上了她。因為他爸爸的臉麵,他直接找銀行行長去介紹,他清楚行長親自找張娣介紹對象將意味著什麽。開始張娣並沒有看上貌不驚人的楊博,但楊博是市內那個“石油大王”的兒子,又是行長親自出麵介紹的,說不上是不是虛榮心在作怪,她與楊博開始處上了朋友,爾後很快便結了婚,婚後兩個人確實還有過一段美滿幸福的生活。

結婚一年多,楊博突然辭去了人人都羨慕的工作,自己單幹做起了買賣。從那時開始由於生意的關係,他結交了一批社會上的朋友,經常在一起吃喝玩樂,經常出人娛樂場所,早出晚歸,甚至夜不歸宿,有些閑錢也被他揮霍了,從而導致了兩個人的矛盾越來越尖銳,關係十分的緊張,以至於現在兩個人基本沒有什麽聯係。

“你來幹什麽?”張娣在接待室看到楊博,毫不客氣地說。“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家出了大事?”

“什麽大事?”張娣無動於衷。

“咱爸家被人搶劫了。”

張娣略微感到吃驚,繼而又恢複了平靜,“你爸家被搶劫,與我有什麽關係,他又沒有給我錢,恐怕隻對你有影響吧。”

“你說的是什麽渾話。在咱們沒有離婚之前,你還是我妻子,你還是我爸爸的兒媳婦。”楊博氣憤地說。

“你還知道我是你妻子呀?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妻子,你就應該對這個家負起責任來,一天到晚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你心裏還有這個家嗎?”

“行了,行了,咱別在這裏打架好不好?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報複我,才找人幹的這件事?”楊博說。

“楊博呀,楊博,你竟然懷疑我,你怎麽把我想成了這樣一個人呢?我有那個能耐嗎?我上哪找你們那些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張娣寒心地說。

“據我爸爸跟我講的情況,我推測這些人明顯有些像誰雇來的,不然,他們就不會隻拿了我爸剛剛給我提出來的現金,怎麽就那麽巧?提這筆錢是上個星期天,咱們倆去我爸家時,我跟爸說的,當時我爸說讓我下星期來取錢的,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你和我,而恰恰是在取錢的這個星期天,我家就遭到了搶劫,不是家裏有了內奸,又是什麽?”

張娣滿臉漲紅,向門外一指,高聲吼道:“楊博,你給我滾出去!”

高良興從昨天開始十分的煩躁,劉濤這個不爭氣的姑爺讓他十分的難堪,他將心中的煩惱都說給了自己的副手,公安局副局長吳春平。

吳春平今年才三十七歲,是一個月前從刑警支隊長的**上提拔起來的。這個年齡就是在全省的副局長當中^算是年輕的,當時提拔吳春平當刑警支隊長時,就有很多的異議,主要是因為他太年輕,但是高良興力排眾議,他最充分的理由就是在公安局當中還沒有一個從刑警學院畢業的幹警,從派出所的基層民警一直幹到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他當上刑警支隊長那年才三十四歲,在他擔任刑警支隊長的三年時間裏,他的工作能力和偵破大案要案的功績有目共睹,這次提拔副局長也是理所應當。吳春平成了高良興得力的左膀右臂。高良興心裏清楚,自己已經五十七歲了,馬上要退下來了,一定要把公安局這個權力交給自己信得過的人。所以他每逢大事小情都與吳春平商量,而且多給他一些工作指揮的機會。

“局長,我想這件事,你給劉副市長過過話,讓他來管教自己的兒子,更為合適。”吳春平停頓了一下,觀察高良興神情沒有什麽變化,才說另外,刑警支隊我去做工作,那些畢竟都是我的老部下,李吉偉和姚潤河這麽一對冤家,還就是我說話好使。不然的話,這件事傳出去,還會認為我們執法不嚴,影響了劉濤的前程,現在機關對這方麵的處理十分的嚴厲。在這上麵,年輕人一不留神難免會犯這樣與青春有關的錯誤的。”

高良興被吳春平的話逗笑了,“你真有意思,在你嘴裏**讓你說得簡單到了青春一類錯誤高度來認識了。”

“這不是你老爺子培養出來的嘛。”

兩個人正笑著,黃樹雁與楊靜岩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幾個人聽取了楊靜岩家庭遭到搶劫的整個過程,都覺得事態嚴重。

憑著高良興和吳春平多年的偵破經驗,在搶劫過程中,小個子與楊靜岩一同進屋後,私下把存折揣進了自己腰包這一點上分析,他們一致認為這個小個子肯定將存折據為已有了,其他同夥並不知情,但是必須先抓捕這個小個子,才能順藤摸瓜抓住其他的同夥,以求迅速破案。

黃樹雁提出自己親自掛帥成立三?一八專案組,幾個人研究:黃樹雁、高良興、吳春平、林火聲為指揮部的核心成員,為了保密和慎重起見,參加人數不宜過多,隻讓刑警支隊反暴大隊參加行動,行動組由姚潤河負責。黃樹雁提議行動的一線工作最好讓梁玉清負責。大家都清楚梁玉清與黃樹雁的關係非同一般,認為這是為梁玉清當政委創造一些條件,誰也沒表示出異議。

“我看梁玉清能言善辯的,可以讓他多做些審訊工作。”黃樹雁又說。

高良興說這個梁玉清審訊,還真有一套呢。”

吳春平聞聽此言,笑了。這一笑讓黃樹雁捕捉到了,他馬上分辨出這一笑的含義,“小梁這個人好動手是吧?要掌握政策,以政策攻心為主。”

“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動手的可能性。”髙良興笑著說。

“梁玉清還真是個能人,沒有哪個犯罪嫌疑人敢欺騙他。”吳春平說。

黃樹雁又做了一下具體分工,髙、林指揮一線,吳、梁二線做審訊。他隨後強調了紀律,主要是涉及到了楊靜岩這樣的領導,要求所有幹警對此保密,要作為一條紀律嚴格要求。黃樹雁回頭對楊靜岩說老楊,你看我這樣安排可以嗎?”

楊靜岩自始至終一言未發,聽到黃樹雁問他,才說我沒有權利過問你們工作上的事,但我看還真是非常周密,謝謝你們。這麽辦吧,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請大家吃口飯。”

“你們去吃吧,吃完後,你們可以一起去刑警支隊。下午市委還有個會,我得參加,我還要先準備一下材料。”黃樹雁說。

頭一天晚上,陸旭與陳晶晶將那個扒窗人室偷盜的家夥押回了刑警支隊,從這個小子的身上搜出的現金就有一萬多元。陸旭與陳晶晶簡單地審問了一下,這小子行竊是個高手,他一般都是攀著鋼窗,扒高層樓房的住戶,這樣的住戶都容易放鬆警惕性,認為樓高,誰也不敢爬這麽高來偷盜,而恰恰是樓下的那些住戶的鋼窗柵欄,為偷盜製造了便利的條件。

陸旭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半夜一點多鍾了,將這個偷盜者交給了值班人員,把偷盜者關押在了刑警支隊的小獄室,然後送陳晶晶回了家。

回家的途中,陳晶晶想去那個被偷盜的人家,通知他們一下,後來打消了這個主意,商量明天一早,陳晶晶先去那戶人家,順便做個筆錄,然後讓那戶人家來刑警支隊辦理手續取錢。

為了避免與妻子的摩擦,李吉偉晚上借住在一個企業的宿舍裏,以前他辦案子也經常找朋友借住這樣的宿舍,在這種地方睡覺,睡不安穩,早晨一亮天,宿舍就亂炸營似的,不能睡懶覺。他隻好起來,洗漱後去吃了早餐,如此一來,上班相對別人來說,就早到一步。值班見到他便介紹說他的徒弟和陳晶晶昨晚抓了個竊賊,他感到挺有意思,兩人談戀愛竟還能摟草打兔子,抓了個竊賊,他很自豪,說這個徒弟沒白帶。”

過了一會兒,陸旭上班來了,由於昨天抓了這個竊賊,他很興奮,早早地便從家裏出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李吉偉看到他便開玩笑地拍著他的肩頭說:“孺子可教也。”

兩個人在小獄室裏審訊了這個竊賊,他初步交代市內的扒窗人室偷盜案件就有三十多件。兩個人從獄室出來時,已經中午了。陸旭心生奇怪,這個陳晶晶怎麽一直沒有過來,他正想打陳晶晶的手機問一下,陳晶晶走了進來。

“不是讓你去通知那個住戶的嗎?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別提了,我一早就去了那個人家,結果就遇到這戶人家與下麵的幾家打架,這家把責任歸罪於下麵人家的鋼窗。”

“這沒什麽錯。”李吉偉說。

“他們打得熱火朝天的,我也插不進話去,直到他們這架打出了結果,我才到這戶人家去,他們說下午過來辦手續。”

“這些人是閑的不?寧可班不去上,樂於打架。”陸旭有些不理解。

“那是市機關的住宅樓,他們沒事扯閑篇唄。”李吉偉陰陽怪氣地說。

下午,李吉偉與陸旭準備去竊賊家起贓,還沒有出門,被迎麵進來的姚潤河攔住了,“我剛從林支隊那過來,讓全隊都過去,在支隊長屋開會。”

“這麽嚴肅,不會是要撤銷我們反暴大隊吧。”

姚潤河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招呼全隊的人跟他一起走了。李吉偉磨蹭了一下,落在了後麵。他聽到電話響起來,便去接電話。

支隊長的辦公室是裏外間的,裏間是辦公室,外間放著會議桌,是支隊研究一些事情聚會的地方。會議桌旁已經坐滿了反暴大隊的幾個人,梁玉清副支隊長也在其中,李吉偉與他打了招呼就座了下來。林火聲走了出來,見到李吉偉時,臉陰了下來,說怎麽這麽長時間才過來?”

李吉偉解釋說剛才有個報案的……”林火聲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他,說是你們那報案的重要,還是發生案件重要李吉偉還想狡辯幾句,剛張了一下嘴,看見裏間走出了幾個人,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