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姚潤河回來的**上,問李吉偉:“你說林支隊幹嗎這麽大的火氣?”

“劉濤是咱們劉副市長的兒子,咱們局長的姑爺,他火氣能不大嗎?”

“原來你知道哇,你這不是下套讓我鑽嗎?”

“你也沒問我不是嗎?”

李吉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氣得姚潤河快步進了裏屋,狠狠地摔上了門,嚇得正在說著話的陳晶晶和陸旭直伸**。

李吉偉伴隨著歌聲走進了辦公室,陸旭和陳晶晶問剛才姚隊發火的原因。李吉偉做個滑稽的動作,說姚隊拍馬屁沒拍好,拍到蹄子上了。”

晚上,楊靜岩與妻子在家裏看電視,門鈴響了起來。

原本楊靜岩晚上有應酬,因為遇到了搶劫,他怕妻子擔驚受怕,便推說身體不**,趕回來陪妻子。楊靜岩拿起了對講機,聽到的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我是那天到你家的其中一個人,請你打開門。”

“你們不是拿走了錢嗎?我們沒有報案,你們怎麽還來騷擾我們呢?”

“是我們把花不出去的國庫券給你們送回來了。還有事求你們。”

妻子十分的恐懼,讓楊靜岩趕快報警。楊靜岩示意不讓她言語。

“我們不會耽擱多少時間的,說完了就走。”

有了上回的經驗,楊靜岩並沒有害怕,想來這些人不過隻是想得到一些錢罷了。他還考慮到鄰居們知道了這件事會饒出許多口舌,便按鈕打開了樓門,聽到有人上樓,又連忙打開了家門。

來的隻有那個小個子,他到屋裏四處看了看,說本來我不想再打攪你們,可是我們收到的是這些花不出去的國庫券和這個存折,我們自己取的時候還要擔著風險,我來求你們幫幫忙。”他將國庫券從懷裏掏了出來,放到桌子上,說這個存折,我需要你們換成現金,後天中午我來取。”

楊靜岩感到十分的可笑,“你們這哪像搶劫的,倒好像做交易的。你們怎麽好意思搶了我的存折,還讓我們自己幫你們去取。這不是搶了我們還讓我們幫你數錢嗎?”

“別廢話了,就你那個職務,這點錢對於你們來講隻是九牛一毛,幫幫忙吧,我們真的是太缺錢花了。”

看到妻子膽戰心驚,楊靜岩鎮定地說我們可以按照你說的去做。”

小個子滿意地站起來,臨出門時,威脅道你們把錢一定給我準備好,不然的話,我會殺了你兒子,讓你們斷子絕孫。”說著話,便揚長而去。

楊靜岩感到十分的沮喪,第一次遭搶劫,還想著破財可以免災,也就沒有打$報案,本以為這樣可以相安無事,哪想到今天這個小子再次來寸債,這說明這是夥說話不算數的無賴,添怕還會得寸進尺,楊靜岩夫婦經過一夜的思考,也沒有再與楊博商量,決定第二天一早去報案。

陸旭約陳晶晶吃過晚飯,然後去了星海音樂廳去聽音樂,散場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兩個人相伴而行。道**的兩旁,幾座頗有規模的酒店還流轉出來斑斕的燈光,橘黃色的球狀燈,懸掛在高高的如樹狀的鐵架的枝杈上。

陸旭偷覷陳晶晶一眼,發現陳晶晶的麵容上映著黃色的光。

兩個人雖然在一起,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種距離感,陸旭總是掩藏著對陳晶晶的衝動,但當看到陳晶晶的時候,這種衝動往往卻不翼而飛。兩人在一起時,也很少談及感情問題,談到的大多是工作上的事。

陳晶晶常常找到李吉偉的話題來說。

“你說你的師傅還挺有意思的,今天他就把咱們姚隊給泡了,他明知道劉濤是公安局長的姑爺,就是不告訴姚隊,搞得他讓林支隊一陣暴批。?”陳晶晶說得很開心。

陸旭卻表現出了對李吉偉的不滿情緒,“李探這樣會連累我的,他總是得罪領導,時間一長,就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呀。’’

“也不能那麽說,李探在局裏可是赫赫有名的,他偵破了多少起大案要案啊,他不過有點兒玩世不恭罷了,跟著他還真能學到不少的真功夫。”

“這我沒看出來,就看到他貧嘴,頂撞領導,搞些歪風邪氣的事了。”

“哎,對了,你說李探和姚隊他們倆怎麽回事,一見麵就要像兩個公牛似的,兩人到底有什麽糾葛?”

“誰知道呢,我聽老一點兒的人說,他們兩個是中學的同學,還是一個知青點的,誰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產生了這麽大的矛盾,一直到今天。”

“我能猜得到。”陳晶晶自信地說。

“什麽?”

“感情問題唄,這還不簡單。”

“別逗了,你說姚隊和李探他們倆爭一個女生?算了吧。咱可別往這上麵猜了。聽我父親說,那個年代搞階級鬥爭,誰敢在農村搞對象呀。”

陳晶晶若有所思,說兩人矛盾成這樣,領導也不說調解'調解。”

這時,兩個男女站在街對麵對著一棟住宅樓比比劃畫,弓起了陸旭的注意,他一拉陳晶晶說有情況。”便跑向了對麵。來到那兩個人的麵前,陳晶晶還疑惑地問有什麽情況。陸旭問那兩個人怎麽冋事。其中的一個人將手指向了那個住宅樓,“你看,那個人在練什麽功夫?”

順他的手指望去,隻見一個黑影正攀著住戶的防護柵欄向五樓那個沒有防護窗的陽台爬去,可以看得見那家陽台的門沒有關上。

“這還看啥,這是個竊賊。晶晶,咱們繞過去,把他抓了。”他把槍掏了出來。

那兩個人一聽是竊賊,又一看他們是聱察,怕沾染上是非,便溜走了。

兩個人到了樓根下麵時,那個竊賊已經翻人了陽台。他們看到樓根下還擺放著一雙皮鞋,這說明竊賊是光腳上去的。他們怕驚了竊賊就埋伏在一邊,守株待兔。

過了一會兒,那個竊賊緩慢地從樓上往下溜,快到地麵時,陸旭衝上去,拽住了他的大腿,一使勁便將他摔在了地上,那家丨夥摔了個嘴啃泥。陳晶晶也不含糊,迅速地抽出了他的褲帶,把他的兩手勒在了一起,然後橫在兩手之間打了個花結。這個竊賊站起來,才喊出聲來你們幹什麽?”

“幹什麽?我們是警察。”陸旭用槍頂了竊賊一下,竊賊才乖乖地耷拉下腦袋。

一早,楊靜岩坐著單位來接他的奔馳轎車,來到了石油公司,那個寬大的辦公室卻怎麽也容納不了他的擔心。他的辦公室在整個的淩水市恐怕也是最大的,就是放個百十號人開會也掉綽有餘。今天坐在寬大的老板台的後麵,卻是忐忑不安,十分的惶恐,他還在思忖著如何解決眼前這場危機。

楊靜岩執掌的這家大型石油化工綜合性企業生產裝備六十四套,年加工能力六百五十萬噸,能生產出七十六種產品,職工就有一萬多人,年產值四十八億元,利稅十七億元,在省市乃至全國都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行政關係直屬於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楊靜岩的級別為正市地級幹部,也就是他與淩水市的領導層平起平坐。

秘書走進來,請示今天的工作,將一些日常工作安排逐一進行了匯報。

一臉倦容的楊靜岩聽過後,說今天上午十點到中午不要有什麽安排,我要出去一趟,另外,你去財務處,告訴他們準備一些現金。”

“楊總,需要多少?”

楊靜岩在紙上寫了一個數字,秘書馬上出去了。

楊靜岩先是到小會議室參加了例行的交班會,回到辦公室已經九時多了,他給市政法委的黃樹雁打了個電話,說有事十點鍾要過去一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黃樹雁表示沒有時間也要給楊總擠出來。

十時,楊靜岩準時來到了黃樹雁的辦公室。

黃樹雁見到楊靜岩便開著玩笑,說大老板大駕光臨,使我們整個的市委大樓都增添了光彩,我的這個辦公室被你搞得蓬蓽生輝了。”

“我哪裏給你帶來光彩,還不是給你帶來晦氣。”楊靜岩高興不起來。

黃樹雁看到楊靜岩的臉色不悅,才意識到他的來意絕對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大事,要麽楊靜岩不會輕易地到他這裏來的。

“老楊,怎麽了,你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嗎?”黃樹雁關心地問。

“何止不順心哪,我家發生了一件大事,是來讓你老兄拿主意來了。”

楊靜岩便將自己家被搶劫的事簡要地介紹給了黃樹雁。黃樹雁開始顯然很吃驚,然後便長時間地沉默。

“這是個大事,我知道你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報案,對吧?”

“老黃,我找你商量,就是讓你拿個主意。”

“是呀,如果一公開你這樣的領導家裏被搶劫,還涉及到一定數額的現金,怕的就是搞得滿城風雨,還可能涉及到隱私,人言可畏呀。”

“我本想破財免災,可是,這幫歹徒總這麽騷擾我的家人,也不是個長遠之計,我怕他們得寸進尺,無盡無休,搞得我不能安寧。”

“這些人不過是要錢。給了他們錢,也許不會再打攪你,你得考慮好,這事還得你自己拿主意。但從我這個政法委書記角度說,這是個惡性的刑事案件,隱瞞不報,就是助紂為虐。”

“我是以咱們個人的交情過來的,與你一同商議。如果不報案這麽忍了,我這個人雖然在這個大企業當領導,但是廉潔自律,不貪不占,就那麽一點積蓄,拿走了我的現金還不算,還要將我存折上的錢也搜刮去,如果這些錢也讓這幫歹徒拿去,我今後可怎麽過日子呀。”

黃樹雁沉吟片刻,說:“咱們倆先統一思想,口徑一致,去公安局也要盡可能地縮小範圍,使用一批精兵強將,迅速緝拿這幫歹徒。”

楊博倒賣的一批煤炭到貨,他開車去了一趟車站貨場,打手機告訴公司那個雇員馬上聯絡訂貨單位來車站提貨。

楊博開著車走出車站的貨場,他想起自己已經很多天沒有回自己的小家了。他想起爸爸家遭搶劫,媽媽說起了自己老婆也沒有回婆家來,不覺有些憂心忡忡。楊博給妻子張娣打了個電話,開車去了她的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