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調虎離山-1

海洋像個湛藍的大玻璃?像個巨型的藍寶石?阿紮江搖搖頭,像、又不太貼切。可那條曲折美麗的海岸線,還是讓阿紮江想起“黃金海岸”這個詞。雖然那裏不是黃金,可陽光照耀下的沙灘,還是在閃著黃金般的光澤。

D市,充滿湛藍海水和金色陽光的D市出現在阿紮江的眼前。從空中俯瞰,美麗的港灣裏白帆點點,充滿詩情畫意,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再過幾天,世界貿易博覽會就要在這片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迎來四麵八方的客人。難道洛奇他們的目標就在D市?阿紮江從一上飛機時起,這個疑問就在他的腦海裏盤旋。

這裏雖然風景如畫,可要是說世界注目,應該還是J市,畢竟那是中國的政治中心。可D市一旦有國際型的會議,它的影響力也不容忽視。越境分子既然出現在這裏,這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阿紮江心中突然感到有些煩躁,他活動一**軀想讓這股情緒消逝。大敵當前,這種情緒要不得。活動的同時,他的目光掃了一下程誌。

進入了工作程序,程誌的語言不多,他雙手抱臂在靠背上養精蓄銳。從上飛機時起,程誌就扣上了一個特大號的墨鏡,這個身高體大的關東大漢立刻就給人以莫測的感覺。雖然他話語不多,但阿紮江能感覺出他的敏銳。不管走到那裏,他從不和阿紮江並肩,他和阿紮江稍拉開一點距離,走在他的斜後方。一隻手槍放在他的褲管裏,抬腿之間,他就可以在對方難以預料的**出槍。墨鏡後麵的那雙眼睛,不管是登機還是走下飛機他都在觀察著四周的人群。

登機時,在候機室裏程誌就差一點出手。一個小扒手“作業”時被程誌發現,他一個箭步就要擒下,是阿紮江按住了他。

奇怪,他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煩躁情緒,在他的目光接觸程誌的同時消逝了。也許,是程誌這樣的助手增添了他的信心。

機場出口D市公安局已經派人來接站了,兩個人二話沒說,上車直奔D市公安局。

讓阿紮江沒有預料到的是,在他們空中航行的時間裏,失蹤的捷達車竟然已經找到了。而且找到的過程非常簡單,因為,這台車沒停在別處,它停在開發區公安局的門前。好像有人故意送到公安局要投案自首一般,可主人不在。

接到新疆公安廳的電話,D市市公安局立刻向下屬的各分局、派出所發出協查令。一個細心的警察早就發現有台捷達停在區公安局的門前,那台車不但白天沒動,一夜之後,仍然一動沒動。

細心的警察走上前去,他發現這台捷達四門落鎖,空無一人。他順著車體轉了幾圈,他發現了異常。一個是氣味的異常,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臭味。另一個是地麵上有紅色的水滴,那水滴好像從轎車的後備箱中滲出。查看牌照,他突然發現,這正是市局要求協查的車輛。於是,這台車立刻被警察控製。

很快,阿紮江和程誌被送到這台車的麵前。由於四門落鎖,找不到鑰匙,車子是被拖到開發區公安局院內的。

院子裏人不少,聽到公安部來人,所有的警察都在靜靜地等候。那台車散發著越來越濃的臭味,在陽光下等待能揭穿它秘密的人。

看阿紮江走近,所有的人都閃開了一條**。隻有局長上前和阿紮江、程誌握手,他說的很客氣:“阿隊,我們的人都準備好了,一切聽你的指示。”

阿紮江看了一眼,果然,人群中除了著裝和不著裝的警察之外,還有身穿白大褂的人。他知道,這肯定是技術科和法醫了。

沿著這台捷達牌轎車轉了一圈,阿紮江對著技術科的人說:“打開後備箱。”

有人回答:“沒有鑰匙。”

阿紮江簡單地說:“撬開!”

撬開的後備箱,吸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原來裏麵是一個**女屍,皮膚已經變色,關鍵部位出現屍僵。程誌發現了一個特征,那個尚沒**的女屍的腹部有一個刺青,那刺青是一朵豔麗的牡丹。

技術科的人迅速抬來準備好的擔架,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屍體抬出汽車後備箱。天氣炎熱,屍體已經開始**,氣味實在是難聞,很多人離開了院子。

沒有任何服裝,臉部已經變形,這個女屍是誰?經驗豐富的程誌說:“當務之急是尋找屍源,找到屍體是誰,這個案件就有了頭緒。好在這個屍體有特征,這個特征就是我們尋找屍源的最好鑰匙。”

阿紮江非常肯定程誌的說法,他心中暗暗稱讚。

阿紮江又對那台車進行了仔細的觀察,他發現,車、肯定是T縣被劫的出租車。他察看了車輛的所有特征,這些特征與他所掌握的完全一至。突破嘉峪關章文的防線,捷達車竟然跑到了D市。可劫車人呢?車上怎麽出現了一個**女屍?而且,車輛就停放在公安局的門口。什麽意思?唯恐公安找不到,還是向公安示威?阿紮江思索著這些盤旋在他腦海裏的問號,走進辦公室和局長說:“立即向全市發出通報,公布屍身特征,查找屍源。時間不等人,我們要利用一切手段,包括平麵媒體和所有宣傳工具。同時,我們要在所有的港口、車站、機場以及交通要道設卡堵截,查找嫌疑人。”

阿紮江將哈桑和洛奇在資料上的照片交給了局長。他鄭重地說:“雖然,屍源沒有找到,但這兩個人仍然是重點嫌疑人。告訴我們的人,一定要慎重對待,發現該嫌疑人,馬上抓捕,決不能讓其跑掉。”

出租車出現在D市,說明越境分子極有可能在D市。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將車轉賣的可能。但就現在的情況看,阿紮江還是將重點放在了洛奇與哈桑身上。時間不等人,他的工作不能有絲毫閃失。他看了程誌一眼說道:“在電視台上發通報,公布消息,發動市民,捉拿越境分子。”

當天晚上,電視台就播出了尋找屍源的通報和對章晗、賈迪尼的通緝令。

冷朝陽沒有睡覺,上了年紀後,覺也少多了。偌大的房間,曉薇一走就變得空空****。妻子早逝,本來他應該續弦,可看著花兒一般的女兒,他的心情沒有了。他的兒子在西北二炮部隊,經常的慫恿他再找一個老伴,可他仍然拒絕了。這不是說他清心寡欲,而是他實實在在地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等曉薇出嫁了再說。

曉薇雖然不是他的親出,但他視為掌上明珠。

他衝了一壺清茶,慢慢地品著,眼睛盯著電視屏幕。也許是茶衝的過濃,他一點睡意也沒有。這清茶雖然比不上西北的紅茶,但仍然讓他睡不著覺。哈桑數年沒見,印象似乎仍然停留在孩童時期。現在,他變了,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野性,骨子裏滲著一種寒冷,這讓冷朝陽很不**。那個跟他一起的賈迪尼好像很深沉,可他們的車為什麽不能轉籍呢?對方的工商局為什麽要求扣下這個車輛呢?難道這台車有問題?

一連串的問號攪得冷朝陽心中非常地不安,從新疆回到D市,冷朝陽的人生有個宗旨,那就是,犯法的事堅決不做。章晗的到來,使他心神不寧,尤其是他們的這台車竟然變得來曆不明。那麽,哈桑和那個賈迪尼又來自何處呢?除了哈桑身上透出的野蠻,他們都有那麽一種從裏到外滲出的神秘感,這讓冷朝陽心裏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感覺。那兩千元,他壓在茶幾下,始終沒動。

他想打電話問一問,可是,問誰呢?離開T縣好久了。而且,這個哈桑也沒有更多的人了解他。如果,曉薇的母親活著還好一點,因為,她是本地人。

那天,溫普祥打來電話,賈迪尼把他邀走。一切就再也沒了消息,事情可能是解決了吧?否則,溫普祥不能算完。

但願這是個誤會,一切順利終結。冷朝陽年近花甲,他最希望的就是平安。

端起他所喜愛的南泥茶杯,他輕輕地呷了一口,這是正宗的鐵觀音。他正慢慢品嚼茶葉入口的香氣,突然,他的眼睛盯住電視屏幕上不動了。

電視播音員正在播送那件女屍的消息和對章晗他們的通緝令。女屍麵目全非,真假難辨,唯一的標誌,冷朝陽又沒有印象。可章晗和賈迪尼的通緝令讓他如五雷轟頂,他怔在哪兒好久沒動。

盡管章晗和賈迪尼如通緝令上的形象出入不小,可那兒明明寫著其中一人的名字叫“哈桑”,化名章晗,來自新疆,屬境外恐怖分子。不是他們,還有誰?

**過來的冷朝陽,放下已經灑出水的茶杯,立刻顫抖著手抓向沙發附近的電話。

一刻鍾後,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阿紮江和程誌帶著一個當地民警走進了他的單元。阿紮江非常客氣,進門先握住冷朝陽的手說:“謝謝你,老同誌,感謝你給我們提供線索。”

這讓冷朝陽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立即好了許多。他將所有的人讓到沙發上,先拿出了茶幾下的兩千元說:“他們給我的錢,我可是一分沒動,全在這兒。”

阿紮江推著他的手說:“不著急,我們還是先聊聊全部情況再說吧!”

阿紮江的平靜和沉穩感染了冷朝陽,他情緒穩定後,向阿紮江敘述了全部情況。阿紮江和程誌靜靜地聽冷朝陽講完,他們相視一眼,互相心中都有了一種肯定,肯定冷朝陽的客人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你有他們的電話嗎?”阿紮江問道。

“沒有!”冷朝陽稍感遺憾地搖搖頭回答。

“你知道他們住在哪兒嗎?”

“不知道,我光聽他們說是住在什麽吉祥旅館。”冷朝陽猶豫著說出這句話。

阿紮江將目光射向跟來的當地民警,那民警快言快語:“D市叫吉祥的旅館多了,很多都是個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