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追蹤-3
楊紅霞坐不住了，她開始在她的單元房間裏打轉，不時地要響手機。可，電話裏總是那個服務小姐有禮貌的聲音，那禮貌很讓她厭煩也讓她無奈和焦急。
她腦袋裏出現了幻覺，炸彈在她的手裏，槍支在她的手裏，警服也在她的手裏。那麽，她就開始行動吧！可怕啊、炸彈響起的刹那，肉體灰飛煙滅，靈魂安在？天堂安在？
她不敢想了，她雙手抱緊了頭顱，這一刻，她是哪麽後悔。後悔來到J市，後悔和繼母曾經跑到國外。
沒想到，就在她轉的精疲力竭的時候，就在她為恐懼而癱倒在**時，她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竟然是賈迪尼的。
楊紅霞來了小姐脾氣，按下電話先是一陣吼：“你們死哪兒去了，我打電話也找不到你們。如果，這個時候主人有指示怎麽辦？”
劈哩啪啦，連珠炮般，楊紅霞怒火衝天。賈迪尼卻不聲不響，好久，電話裏沉默地讓人擔心。紅霞終於收住了自己，那邊賈迪尼的聲音四平八穩地傳來：“小姐，我們剛剛殺了一個人，你說，殺人的時候能開機嗎？”
語調冰冷，冰冷的刺骨。聽起來好像是諷刺，也好像是教訓。隔著千裏夜空，楊紅霞仿佛看到賈迪尼就站在她的對麵，臉色陰險冷峻。好一個賈迪尼，反過來教訓起她來，這讓她怒火中燒。她正準備用更冰冷的言辭回敬這個陰冷的職業殺手，她手拿電話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更為有力的詞匯。並且，在轉身的突然之間，不知為什麽？她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情不自禁地她在電話中的語調變得柔和起來。
那是一個楊紅霞大腦開始暈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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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阿紮江來講，J市並不是個陌生的地方，他在這裏就讀，在這裏學習，他在公安大學讀過研究生。那個時候，他的足跡遍布J市。他喜歡這裏，因為這裏滿眼都是陽光。J市城裏，本身就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地方。
走下飛機，走出機場出港口，他就聽到了擴音器裏傳來的聲音：“來自天山的阿紮江先生，家裏有人接站。接站者開著一台2500，手中持有歡迎標誌。”
一股熱流流淌在阿紮江的心中，廳長在電話中告訴他：到J市後自然有人接站，到哪兒後，聽從接站人的安排。
果然，接站人站在一台2500的前麵，手中舉起一個標誌牌，上麵用墨筆寫著，歡迎天山阿。
接站人身高體大，伸出的手像個蒲扇。國字臉上沒有笑容，兩隻眼睛漠然地看著阿紮江，嘴裏自我介紹說：“程誌，東北人。”
兩手一握之間，阿紮江發現那隻手源源不斷地傳導一股力量。阿紮江微笑著也自我介紹道：“阿紮江，感謝你來接站。”
兩手相握，力量上二人保持了一股均勢。程誌一揮手說：“阿隊，上車。”
機場**寬敞筆直，程誌的車開的風馳電掣。一**上，喇叭陣陣超過一輛又一輛的大、小車輛。
阿紮江用眼睛瞥了一下目視前方的程誌，發現他眼角的魚尾紋和鬢角處稍許的白發，年紀應該是四十掛零。於是，他問道：“程哥，你在哪個部門？”
“我在五局，這次奉調作你的部下，你看程哥夠不夠格？”
五局？阿紮江當然知道，這是公安部的刑事偵察局，全國刑警的首腦機關。程誌是典型的東北口音，典型的東北漢子。健壯的體格，靈活的操控汽車的駕駛技術，還有那源源不斷的手的力量。阿紮江心中暗暗評價，這是一個不知曆經了多少風雨的漢子？同時，他在心中也理解了程誌一見麵就給他的下馬威，他也是不甘人下的一個刑事警察！
阿紮江笑了，他說：“一看程哥就知道是個老資格的刑警，什麽部下不部下的，我們臨時湊在一起，無非是我熟悉案件情況罷了。不過，這是J市，我是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還得借重大哥。”
這話說的，讓程誌的心中還算**。從一見麵，程誌對阿紮江就有少年得誌的感覺。不過，他手上的力量是一點也不弱。而且幾句話說的即很謙虛，又很實在，這讓程誌對他的印象頃刻間好了許多。畢竟是名聞全國的“雪豹”特警，程誌剛剛接受任務時的不平靜心情平複了許多。
程誌臉上的氣色開始緩和，車速保持了平衡，漸漸地駛進了市區。
“阿隊，這是第一次到J市嗎？”程誌坦誠地問道。
“不，我在這兒念了六年書。”阿紮江讀完大學，又攻讀了研究生，現在是碩士學位。
聽阿紮江這麽說，程誌已經平複的心情更加平靜。他心中暗道：難怪是特警的隊長，功夫不淺哪？文武之道，盡在掌握。
釋然之後的程誌，熱情多了。他特意拉著阿紮江看了工人體育館和新建的體育場，他說：“再有幾天，這裏就是全中國最熱鬧的地方。不過，我們哥們可要忙活幾天。”
阿紮江點著頭，他的心裏沉甸甸的。章文死於嘉峪關，這讓他非常難過。一個老刑警雖然是倒在他的崗位上，可畢竟讓罪犯得手了，他們已經竄進了內陸，即將舉行的賽事是世界頂級賽事。可是，它卻麵臨著特大的危險。
“不僅是忙活啊！程哥，我們的任務不輕啊！”
兩個人說著話，他們將車開進了公安部大院。
程誌在前引**，他們直上三樓，程誌說：“一局劉副局長要和你談話。”
阿紮江當然知道一局是幹什麽的，但他沒有想到，劉副局長是那麽年輕。而且，他不但年輕還顯得有些文弱。扛著二級警監肩牌的他很瘦，伸出的手也瘦骨嶙峋，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但，兩手一握之際還是開了一句玩笑：“代表部裏，歡迎天山雪豹！”
阿紮江還是莊重地敬了一個禮，開口說：“謝謝部領導。”
劉副局長很隨和，他拽著阿紮江坐在了沙發上。召喚程誌用一次性紙杯倒了兩杯水說：“我也就不客氣，簡單地說一下你的任務。你這次到J市，由程誌來配合你，他可是對J市稱得上是熟門熟**。你的主要任務是從新疆帶來的案件，在抓捕越境分子的同時，保衛好聯賽的安全。我給你簽發一個特別通行證，你可以進出聯賽場館及運動員村。同時，你還可以用雪豹的名義調動J市市公安局和武警總隊的警力。一切為了聯賽的安全舉行，你的擔子可不輕啊！”
說完這話，劉副局長用手在阿紮江的肩上拍了一下，仿佛將千斤擔子壓在了他的肩膀。
阿紮江站了起來，他滿臉愧色的說：“對不起，是我在新疆的工作沒有做好，讓首長操心了。”
劉副局長搖搖手說：“過去的就不說了，等這次聯賽結束以後，我們總結時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你要迅速找到兩個罪犯，將其抓捕歸案。這是兩個凶狠的亡命之徒，必要的話，為了減少犧牲，你們可以運用一切手段。”
阿紮江明白，首長這是給了他一個重要的權利，必要的話，他可以避免章文那樣的犧牲。
“你要保持和你們廳長的聯係，他那邊隨時會有情況。同時要和我保持聯係，互通情況。現在，據聯賽開幕沒有多長時間了，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你們抓緊行動吧！”
劉副局長簡短地結束了他們的談話，阿紮江和程誌走出了公安部大樓。
他們的麵前是著名的長安街，這條街長而寬闊，程誌開車駛往其中，卻感到車流的擁擠。J市的樓太多了，車也太多了。這裏要是有人要搞什麽人體炸彈，那後果將會是何等可怕？然而，阿紮江的對手是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的。阿紮江感到最棘手的是，到了現在，隻知道對方的目標可能是這次足球頂級聯賽，可他們的具體目標還不清楚。
程誌問他道：“住運動員村還是住賓館？”
領導已經給了他權利，為了破案方便他可以住進運動員村。但，阿紮江搖了搖頭說：“還是住賓館吧，還沒到住運動員村的時候。”
時候？什麽時候？難倒住進運動員村還要看時候？程誌瞥了阿紮江一眼，強忍住心頭的疑問，還是將方向盤一打開到了“阿爾濱”賓館。
在J市，這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賓館，最大的特點是距運動員村和體育場都很近。
一看它的貌不驚人和它的地理**，阿紮江就非常滿意。他誇獎程誌道：“程哥，好啊！這地方好。引不起誰的注意，還距體育場館這麽近，非常好。”
再看程誌的車，是和阿紮江一樣的2500，而且，也是一樣的地方色澤，地方牌照。有了這樣的車，有了這樣的住所，阿紮江不會顯山露水。對方要命也不會想到是新疆的公安追到了J市，他們的大意會是阿紮江最好的機會。
開過房間之後，程誌說：“阿隊，這幾天，我們就患難與共了。生活上的問題你就交給我，工作上的事，你也不要客氣，我全聽你的。”
阿紮江點點頭，他心裏對這個東北漢子印象並不壞。雖然，一見麵他就感受到了程誌的不服氣。可他一點不見怪，他知道，這樣的人才是刑警中的佼佼者。沒有脾氣的人，一定不會是個好警察。他也知道，在J市的一切真就離不開程誌，他客氣地向程誌說：“程哥，你一定很累了，你先休息，我打個電話。”
阿紮江最想見的人就是周成嶺了，現在，這是唯一盯住對方的偵察員。看樣子，楊紅霞不隻是對周成嶺有了好感，而且有拉攏周成嶺的意思。阿紮江曾經指示周成嶺：順其自然，能夠接近楊紅霞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能丟了。
現在，他怎麽樣了呢？電話打過，很快，周成嶺的聲音傳來：“頭兒，楊紅霞在這兒很可能有落腳點，今天晚上我和她約會見麵，我一定摸清她的住處。”
“從現在起，你答應楊紅霞的一切條件，和她靠得越近越好。盡快摸到哈桑和洛奇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頭兒，放心！本人明白。”電話中，周成嶺信心十足。
放下周成嶺的電話，阿紮江還在回味和思索中，電話卻又一次響起。他拿起一看，竟然是廳長電話。這是少有的，廳長輕易不給他打手機。
“阿紮江，D市發現T縣被搶捷達車。現在，捷達車失蹤。你要立即前往D市，配合D市公安局，搜尋失蹤捷達車，爭取抓捕罪犯。”
原來，溫普祥電話打到T縣工商局車輛分局。那邊的工作人員立刻將這一情況通報給T縣公安局，T縣公安局立即報告自治區公安廳。公安廳一刻沒停，電話打向D市市公安局。可奇怪地是，溫普祥和那台捷達車同時失蹤了。
為了迅速查清事實真相，廳長隻能動用阿紮江了。
阿紮江立刻答道：“我馬上前往D市。”
放下電話，阿紮江稍做思索，還是帶上了程誌。幾個小時以後，阿紮江又一次飛向了萬裏藍天。他的目的地是D市，因為，T縣被劫的捷達車出現在D市。那麽、章晗和賈迪尼能否也在D市呢？
而且，D市就要舉行“國際貿易博覽會”。難道，越境分子的目標是這個？阿紮江身在萬裏藍天上，心也似乎懸在了這浩瀚的藍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