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遇F市-1
暮靄四合,在冰涼的夜色中,兩個人誰也沒想去搭車。章晗帶**,他們步行回到了招待所。
進入房間,賈迪尼先給紅霞發了一個信息:狼已痊愈,我們獲得足夠的支持。目前,急需公安服裝和運動服裝。
關鍵時刻是章晗救了他,沒有章晗,此刻,他可能已經命喪那把鐵鉗之下了。盡管章晗屢次犯錯,可他的身手,他的凶猛和機敏都使賈迪尼做出了決定:他不能沒有章晗。因此,他報告紅霞也是報告組織,狼已痊愈!這就是他的意思和態度。
沒出十分鍾紅霞的回信到了,她說:速到F市“假日”酒店,我會給你們準備好一切的。
對於章晗的事,紅霞沒說。她沒說,就是同意賈迪尼的意思。
賈迪尼將這條信息交給章晗看過,然後他說:“這裏已經是是非之地,絕對不可久留,我們應該立即動身。”
章晗已經平靜下來,吸過白粉,他的狂躁沒有了。精神振作之餘,他變得很冷靜:“你說的對,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二人取得一致意見後,立即行動起來。所有的廢品,包括賈迪尼剛剛穿過的長袍全部收拾到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裏。必備的衣物和槍支彈藥,以及那兩顆賈迪尼視為珍寶的炸彈放到旅行包裏。章晗是槍不離身,他就放在貼身的褲袋裏。賈迪尼的武器還是那把快刀,他還是少數民族打扮,帶把刀也很自然。新“繳獲”的六、四式手槍成了賈迪尼的備品,他將它放到行囊中。沒有什麽特殊情況,賈迪尼有一把刀就足夠了。
房間的電視裏在放一場足球賽,這讓章晗做出了手勢,他讓賈迪尼稍等。所有體育運動中最吸引章晗的就是拳擊和足球,阿裏和貝克漢姆都是他絕對的偶像。可惜,這是亞洲足球,沒有他的偶像。
看了五分鍾,章晗失望地一拍電視機:“他媽的,踢的什麽球?”
他的怒吼一落,急不可待的賈迪尼就閉上了電視機。他說:“急什麽,有你看的。”
賈迪尼說這話是有所指的,他們的目的地就是J市,那裏就要開始世界足球聯賽。到了時候,當然有章晗的偶像出現。
沒有看到偶像,章晗有點懊惱,一麵罵著足球,一麵和賈迪尼到總台結賬。總台服務員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女孩很漂亮,明亮的眼睛很動人,那眼睛裏的瞳仁在閃爍。裏麵也是一場足球比賽,對麵一台電視機,裏麵放的也是足球。這一次,賈迪尼竟是一反常態,結賬後伏在總台仔細看了半天。還是章晗焦急地推他一把,他才離開總台。
“你沒看到,那是J市國家體育場。七萬名觀眾,興許有你的**呢?”賈迪尼這話包含的意思章晗明白,他斜看賈迪尼一眼。
“記住了老狼、有你就有我,沒有我就沒有你。”章晗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句話讓剛剛推開招待所大門的賈迪尼渾身一個激靈,心頭好像被什麽撞了一下。這個外表莽撞的章晗這話好像是說給他聽的?可賈迪尼的手機短信是屬於自己的秘密,章晗怎麽能知道?
刹那間,賈迪尼有自己的整個身心成透明的感覺。他不喜歡這感覺,但他一言不發默默地走到大街上。
T縣的夜晚和這個大戈壁上每一個夜晚一樣,一樣的冰涼如水。僅穿著一個半袖衫的章晗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他縮了縮肩膀將旅行包向上聳了聳,在大街上伸出了右臂。他伸出右臂的方式有些特殊,右手拇指上翹。
一輛出租車閃著雪亮的前大燈,遊魚一樣遊出主行道停在了他的麵前。
章晗將賈迪尼拽到前麵的副座,他從後麵上了出租車。
“師傅,有緣哪!”
章晗拉開後車門,車內的屋頂燈自動亮了。司機大概是在那一刹那看清了上車的人,他熱情地打招呼。
章晗奇怪地定睛看去,原來竟然是今天下午帶他去找皮靴匠的那個司機。真是冤家**窄!章晗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可現在,他一隻腳已經踩進車廂內,欲罷不能。他也想否認,可這太愚蠢。因此,他坐下後也回答道:“是老張啊!有緣、有緣。”
怎麽竟然是熟人呢?
已經在前座上坐好的賈迪尼嗔怪地回頭看了章晗一眼,章晗立刻說道:“今天下午找你的時候我搭的老張的車,這不,人若是有緣什麽時候都能看到。”
章晗這話是向賈迪尼解釋,也是向賈迪尼探詢:怎麽辦?
這是他們的大忌,這個司機如此了解他們的行蹤,一旦落入公安手中,將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賈迪尼心中迅速在考慮這件事的利害,一時間,他還難已下斷決。
“準備上哪兒啊?”司機問道。
看賈迪尼沒有反映,章晗認為他已經默許,他揮手說:“F市。”
出租車是輛性能頗好的捷達,司機的駕駛技術也是不錯。章晗聲音一落,出租車已經箭一樣竄出T縣,千裏大戈壁在汽車的燈光中呈現在他們的麵前。
戈壁灘真是浩瀚如海,無邊無際全是藏在沙土內的鵝卵石,其間隻有駝尾草在微風中搖曳。沒有了陽光,戈壁灘釋放出了巨大的涼氣,車窗上稍稍有了點薄霧。老張搖下了汽車前窗,同時關了空調,嘴裏說:“還是自然風好!”
老張很健談,他手握方向盤,歡快地踩著油門。一**上沒有車輛,他的車似乎在曠野中行駛,他談起話來似乎也無所顧忌。
“兄弟,我告訴你的門沒錯吧?告訴你,隻要你有錢,你在他那裏什麽都能買到。那可是我的老大,也隻有我知道這條**子。也算我們兄弟真的有緣,換第二個人,你也辦不成。”
老張這話說的章晗的心中陣陣發涼,這個司機這不是禍根嗎?
皮靴匠的屍體早一天,晚一天是要被發現的。發現之後,這個出租車司機自然會知道是誰幹的。而且,今天他們坐上了他的車,這就給他提供了他們逃走的方向。更主要的,這個皮靴匠竟然是他的老大?別看他現在,手握方向盤高談闊論,那是因為,他要掙他們的錢,他要和他們套近乎。一旦發現,他的老大被殺,他豈能善罷甘休?
章晗的臉色沉的像水,他的心中惱怒異常。可司機哪裏看得到,他仍然在滔滔不絕:“二位大哥,我一看你們就知道你們是道上的。我現在歲數大了,不扯了,還是掙點錢是正道。早些年我也蹲過大獄,這塊地方我也有號,人們都管我叫肥哥。再到這裏來,直接找我,保證好使。”
說完話,老張不知在什麽地方拿出兩張名片交給黑暗中的賈迪尼。
賈迪尼從上車時起,始終沒有說話。此刻,他已經從老張的語言中弄清了這個人的身份和章晗為什麽能即時趕到地窯內,並在皮靴匠的鐵鉗下救了他的性命的原因。
不用章晗和他明說,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危險。他將車座向後調整了一下,放緩靠背。這樣,他的整個上身向後仰的很大。章晗向前一探頭,兩個人幾乎就靠在了一起。不用說話,他們在黑暗中一捏手,互相之間他們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意圖。
“肥哥,這裏距F市還有多遠?”賈迪尼問道。
“還早裏呢!到了前麵的大河才一半。”
大河?章晗和賈迪尼都知道,這戈壁灘上的大河都是季節河。天氣發暖,雪山融化,河水自會波翻浪湧。天氣變冷,冰雪封凍,大河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戈壁仍然是蒼茫的戈壁,荒涼而坦**。
有了!賈迪尼的手和章晗的手再一次接觸,這信號告訴對方,遇到大河就動手。
老張哪兒知道賈迪尼和章晗的心理活動?他一廂情願地做著自己的打算,他想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再賺上一筆。
“兄弟,你們來到這兒,沒找個管子玩玩?”
他這話的意思章晗絕對明白,那管子是娼妓的意思。聽老張提到此,章晗來了興趣,他附身向前問道:“肥哥,這件事你也有**子?”
“當然,不管是在T縣還是F市,我都能給你找到二、八的。”
這意思章晗也懂,他也算個行家。
“我想問你,假日裏麵有貨嗎?”
老張躊躇了,他不能告訴章晗內情。他必須顯得神秘,顯得事情的難辦,他才能在這兩個人的手中敲他一筆。
“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你要是沒有可靠的人,容易掉。我給你找的人,那是連地方都包了,絕對的安全。”
章晗興高采烈,他和老張聊著,他們找到了共同的語言。賈迪尼沉默不語,他將整個身子仰在後座上,雙手抱膀,整個人似乎睡著了。
不久,公**的一側真就出現了一條大河。那河水在寂靜的夜晚響著動人的滔聲,戈壁灘也顯得喧鬧起來。
章晗試出賈迪尼的手上有了動作,他伸手接過,原來是一條鋼絲。那鋼絲的兩頭都有一個小小的木柄,鋼絲鋒快無比。章晗知道,這是“快刀手”洛奇的專門殺人工具。這個工具,他曾經和哈桑交流過,哈桑當然會用。
說時遲、那時快,借轎車一巔之際,章晗接過那條鋼絲立刻用閃電一樣的動作將其套在了司機的脖子上。黑暗中,他在後座,這讓他占近了地利。
老張還在侃侃而談,他覺得章晗已經上鉤,他正考慮向章晗要多少錢呢?還沒想好呢,脖子上突然感覺一緊。身邊的那個人立馬從沉睡中醒來,伸手替他抓住了方向盤。還沒等老張反映出來這是為什麽,那條鋼絲已經勒斷了他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