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名屍體-6

張龍是個光棍,在“聚信堂”中就好拈花惹草。開了一個小客車,經常的在**邊店打個野雞什麽的。這次是有人靈機一動,看他身材高大和息彩萍正好相配,個別介紹給了息彩萍。息彩萍一眼就看上了他的骨架,捏著他的胳膊拽了兩下,張龍像個雕塑一動沒動。再看他胸口的開領處露出了裏麵的刺青,息彩萍看不清楚,她果斷下令:“脫了衣服。”

張龍也不猶豫,脫了上衣就要解腰帶,引得息彩萍“卟哧”一笑,大叫道:“好了!”

張龍的身上刺了一條龍,那龍張牙舞爪,一條尾巴纏繞遍全身,胸口處是偌大一個龍頭。息彩萍用手摸著那條龍,心中癢癢的,連聲讚道:“好、好!”

張龍憋足了一口氣,身上的肌肉如一隻老鼠在遊走,這讓息彩萍更加滿意。她用溫熱的小手拍拍張龍的肩說:“好了,你先給大姐開著車。有時間讓大姐試用一下,看看你是不是銀樣蠟槍頭。”

今天是息彩萍對他的第一次試用,看來效果不錯。息彩萍的這幾句話就是讚賞,張龍格外興奮,他說道:“隻要息姐高興就是小弟的榮幸,既然息姐看中了小弟,小弟鞍前馬後就跟著息姐了。”

“好,一會到了大雙喜,我讓櫃台上給你發一萬元的籌碼。贏了全是你的,輸了都是大姐的。但是有一條,從現在起你就是大姐我的人。我要是發現了你再去扯五扯六,可別怪大姐我翻臉不認人。”

“放心,我張龍既然跟上大姐,大姐叫我上東我決不上西。一切聽大姐安排,我就是大姐的親小弟。”一時間,張龍信誓旦旦,大有跟上息彩萍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之勢。這讓息彩萍很得意,也很感動。

兩個人在燈火輝煌的“大雙喜”門前停下他們的**虎,二人一左一右跳下駕駛艙。立刻,從保安到門前的禮儀先生齊聲喊道:“息姐好!”。煞有介事的張揚,息彩萍心安理得,臉上是滿意的神情。

她旁若無人,邁動兩條長腿踏上大理石台階。說起來,息彩萍雖然身材如母老虎般健壯。可她皮膚白膩,兩腿修長,腰肢處還沒有多餘的脂肪。尤其是她這幾年注意保養,經常在美容院做些高級護理什麽的。她又不惜金錢,人工的化妝品雖然不能讓她返老還童,也不能使她青春永駐,但是效果還是有的。四十多歲的人臉上沒有多少皺紋,眉毛漆黑,臉皮雪白。常言道:一白遮百醜。這就使得息彩萍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尤其是她又極善打扮。長筒皮靴,絲質披肩,恰到好處地突出了她的優點,掩飾了她的缺點。

跟上這樣的女人,張龍一點恥辱感也沒有。聽到眾人一聲喊,他緊隨息彩萍的後麵就踏進了“大雙喜”的前廳。

前廳很大,沿著四周的牆壁擺放著最現代的遊樂機。在這裏玩的大部分是青年學生,他們玩的興高采烈,有的人騎著模擬摩托正在左歪右邪,嘴裏還不停地發出狂叫。踏上二樓,是一座現代酒吧式的餐飲。夢幻般的燈火,如醉如癡的音樂。這裏的服務小姐全部是穿的迷你裙,低胸衣,**的雙肩在燈火中閃亮。

息彩萍在二樓沒停,徑自來到三樓。三樓有她的經理室,她打開門對後麵要跟進的張龍說道:“你在這兒等我。”

張龍無奈的隻好駐足,他站在走廊裏耐心地等待。好久,息彩萍走出她的經理室。這時,她已經換了一套職業裝。肥大的屁股上是一件剛到膝蓋的一步裙,從樓梯走過,張龍跟在她的後麵。那個格外寬大的屁股就在張龍的麵前左閃右晃,忍不住,張龍伸手在那上麵摸了一把。息彩萍回過頭來,眼睛裏射出電一樣的光芒,雪白的臉上掛滿寒霜。

“張龍,僅此一次。下一次你要是還這麽討厭,我就讓你滾出大雙喜。”息彩萍壓低聲息,使她的嗓音如地下滾過的沉雷。

張龍聽得驚心動魄,他急忙收手答道:“是,息姐,小弟再也不敢。”

四樓與三樓之間有一個鐵柵,不過,此刻是大開著的。進入四樓大廳,裏邊人聲嘈雜。除了兩邊的撲克牌桌之外,正中一個緩緩旋轉的大輪盤,許多人圍在一起,有人喊著:“大、大!”有人喊著:“小、小!”

這是當今聞名於世的俄羅斯大輪盤,它在不緊不慢地旋轉,中間滾動著一個小球。隻聽一陣“咕嚕嚕”的響聲,然後,輪盤一停,就是一夥人的狂叫,一夥人的歎息。

張龍知道,頃刻間已經有人發財,有人破產。賭博就是大紅大紫,就是頃刻間的刺激,就是須彌之間人生的起伏。那個小球停“單”停“雙”停“大”停“小”,都是幾人高興幾人愁。

息彩萍走向吧台,吧台上的服務人員立即向她鞠躬彎腰齊聲說:“息姐好!”

原來,這些人是叫她息老板的,可息彩萍厭惡其中的“老”字。她重新下令,隻要是“大雙喜”的員工,不管年齡大小,一律叫她“息姐”。甚至,看門的老頭,做西點和調酒的師傅一律也是這麽一個稱呼。這裏已經沒有了什麽年齡的含義,就如總統,元首類,就是一個對於領導人的稱呼。息彩萍就是一個領導人,大雙喜的領導人,因此,她理所當然的應該創造一個屬於她自己的稱呼。

息姐!就是她創造的屬於她和她的大雙喜的官銜、官職和稱謂。而且,這稱謂伴隨大雙喜娛樂城越傳越遠。

“息姐”對那些躬腰鞠躬的服務人員發話道:“給張龍一萬元的籌碼。”

吧台的服務人員立刻點出一萬元的籌碼,交給息姐身後的張龍。沒有人問為什麽?也沒有人問怎麽辦?一切因為“息姐”有話,息姐的話在“大雙喜”就是旨意。她叫給張龍一萬元就是一萬元,她要是說兩萬,當然就會是兩萬。

這一萬元雖然是塑料製作的籌碼,可在這裏它是通行的人民幣。因為,那上麵的字符就是人民幣的代稱,它與人民幣是等值的。也許,這就如台幣是台灣的貨幣,籌碼是這“大雙喜”的貨幣。隻要你捧上一堆這樣的籌碼,將它拿到吧台。你是絕對可以換得同等量的人民幣,而且,你絕對有權連一聲“謝”字不用說,揣起錢來走**。

“大雙喜”在賭博這方麵是絕對的公平,贏者是絕對可以安全地帶走你的利潤。這是它的聲譽所在,它的人氣所在。

張龍接過一萬元的籌碼,心裏樂開了花。他找個盒子放好,轉身擠進了圍滿俄羅斯大輪盤的人群之中。

息彩萍看他走進了聚賭的人群中,她回身下樓。然後,她在一樓、二樓又巡視了一遍,她找到了那種領導的感覺。所有的人,都尊敬地叫她“息姐”,高興中她早就將那個小女人忘在了腦後。

回到她三樓的辦公室,她將自己碩壯的身體放在寫字台後麵的皮轉椅內。抓起一根中華煙,噴雲吐霧中她品嚐和回味與張龍的春風一渡。不錯,小夥子就是不一樣。因此,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公,怎麽才四十大幾就如霜打的茄子呢?

真是懊惱!黎元昊春風得意,事事順心,一把大胡子誰不叫他“美髯公”。可是,一到**,他的男子漢雄風立刻萎縮。現在好了,終於有了“男寵”。不知怎麽,息彩萍突然想起了這麽一個詞。再聯想到張龍,她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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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打人的道口正是黃河**與勝利**的交叉處,在川江市這是個比較小的**口。因此,車輛往來並不多,尤其是這夜深人靜的時刻。那個小女子被打倒昏死在**邊,好久沒有車輛往來,終於過來一個也是飛馳而去,沒有人敢在這漆黑的夜晚招惹是非。等她終於在冰冷的春風中**過來,才發覺自己躺在冰涼的柏油**上。她掙紮著坐起,肋骨處傳來鑽心地疼痛。她猛吸一口氣費力地站起,慢慢地移到車上,抓起中控台上的一個手機正要打電話。遠處開來了一輛小型公交車,看到她的車和她的人,那車踩下刹車,車上跳下一個年輕的漢子。他大聲叫道:“姐,你怎麽在這兒?”

小女人抬頭一看,原來是她的弟弟張曉峰,她張了張嘴想喊叫卻喊不出聲來。於是,她抓著手機向張曉峰搖了幾搖,那意思是說剛想給你打電話。

這個張曉峰是市公交公司的司機,天晚收車往回走,正巧在這兒遇到了他姐姐張曉霞的出租車,定睛再看發現了張曉霞。

“姐,你這是怎麽了?”張曉峰走到姐姐的跟前,發現姐姐蓬頭垢麵,衣衫零亂,急忙問道。

張曉霞的聲音很微弱,她用勉強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遇到了息彩萍!”

“什麽!”聽到這個名字,張曉峰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原委。他什麽也沒說,低頭將姐姐架到自己的車上立馬向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經過檢查到無大礙,不過,張龍的一腳過猛,張曉霞的肋骨斷了兩根。醫生給她做了處理,她住進了外科病房。

張曉峰跑前跑後給姐姐辦好了一切手續,將姐姐也扶進了病房,外麵又進來了一條漢子。這漢子較瘦,上身穿著一個黑色香雲紗,**一條跑褲,唯一的特征是他有一個大額頭。隻見他大步流星闖進張曉霞的病房,大聲嚎氣地說道:“怎麽不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