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名屍體-5

於克格外鎮靜，他簡單地說道：“好，你們馬上保護現場，我調技術處立即出現場。”

十分鍾後，於克安排好了所有的人員和現場勘察的程序。想了一想，他將電話要響了劉鐵軍的辦公室。半年來，他徹底了解了劉鐵軍的作風，這樣的案件如果報遲，劉鐵軍決不會輕饒。果然，電話打過，劉鐵軍二話沒說，問清了地點告訴他：“我馬上到。”

十五分鍾後，技術處的三菱大吉普剛到現場，劉鐵軍坐著他的切諾基也來到了江邊。

江邊的濃霧還沒有散去，韓書南用繩索圈好了現場。他的民警布防在外圍，不遠處似乎有人群在遙觀。於克、秦忠卿陪同劉鐵軍直入現場中心。

江水拍打著江岸，屍體就躺在江岸的沙灘上。大概是江水將屍體衝上了江岸，無頭的屍體讓人感到怪怪的。可是，從進入現場時起，秦忠卿的眼睛就發直。他直勾勾地盯著那具屍體，人也加快了腳步。也許，人的情緒是可以感染的，於克也被他感染了，緊隨其後他也加快了腳步。原來，那具屍體身上穿著黑色的香雲紗，**是一條黑色的跑褲。這裝束和秦中**是何等想象？如果是逃走的疑犯，那該是多麽的好！

走到近前，沒想到，被水衝開的上衣露出的胸膛上竟然也刺著一柄長刀。秦忠卿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啊！”

他的聲音讓劉鐵軍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但那目光就是停留了幾秒鍾，劉鐵軍走近屍體在無頭的脖子處仔細看了一番。技術處的法醫和技術員都在靜靜地等候，他們知道，劉鐵軍在屍體檢驗上很有造詣。接過法醫遞過的橡膠手套，劉鐵軍在屍體的傷口處輕輕地按了按，一股血水滲出。然後，他站起來看了一眼濃霧籠罩的江麵。川江在這兒打了一個彎，也許正是這個彎，屍體才被衝上江岸。

他揮了一下手，那意思是讓技術處開始。他回身召喚於克和秦忠卿，帶著他們上車來到了派出所。

“我看你是有話要說啊！”劉鐵軍永遠是言簡意賅，從來是直奔主題。

於克當然不敢隱瞞，立刻將所有的情況做了匯報。劉鐵軍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到於克講完了所有的事情經過，他仍然沒有開口。他不開口，於克不敢說話，秦忠卿始終站在哪兒更是沒有語言。一時間，小小的派出所辦公室裏隻有電子鍾轉動的聲音空氣似乎都板結了。

終於，劉鐵軍開口了：“首先，我可以告訴你們，死者不是秦中**。因為，屍體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秦中**沒有被害的時間。不過，這起案件非常險惡，屍體的胳膊有捆綁的痕跡，可能是被害後讓人綁上重物投入江中。意外，讓他浮出了水麵衝到了這裏。你們要全力組織偵破。對於秦中**潛逃事件，趙明和秦忠卿要寫出檢查，於克簽上意見報到紀檢組，聽候處理。另外，你們要兵分兩**。一方麵安排好無頭屍體的排查，一方麵安排中午與販毒分子的接頭。如果接頭成功，秦中**的潛逃我們就有辦法抓獲，甚至會有更大的收獲。”

於克和秦忠卿聽了劉鐵軍的話都從心裏出了一口長氣，局長的語氣雖然嚴厲但仍然平靜，他們的心理好過了許多。更主要的，由於緊張他們似乎忘記了中午秦中**要接頭的事。

“這樣吧，販毒案件是秦支隊他們摸上來的情況，案件還由他挑頭來搞。我在這裏安排無頭屍體的進一步排查，好嗎？”於克麵對劉鐵軍請示道。

劉鐵軍點點頭，最後添了一句：“結合昨天晚上我給你的上訪信，你要聯係起來。”

於克站起來，仍然是像軍人似地答道：“是、局長！”

可是，他的心中有些茫然，這怎麽聯係呢？但他沒說，他也不會說，因為，他有自己的思維。

切不說，於克對無頭屍體的排查，秦忠卿可是不敢怠慢，他立即坐上他的桑塔那-3000,回到局裏一番調兵遣將。

秦中**有個交待，他隻是負責從雲南到川江的運輸，到了川江有人接貨。接貨的人是每天中午12時在“富春居”與他接頭，他人身穿紅色T恤，手拿一份《華西都市報》。

可是，他的這份供詞是否準確呢？秦忠卿也是心中無底，那個秦中**好像是一個屢經風霜的**湖。一方麵說起話來吞吞吐吐，說一半留一半。另一方麵，他不時停頓用眼睛打量秦忠卿，打量屋子裏所有的人。給人的感覺，他在窺視著你的眼睛，觀察你的反映，然後再和你說話。

這樣的人，總是在等待你的表態，然後，順著你的話來說。生活中，秦忠卿經常地碰到。沒想到，在他的工作中，他也會遇到這樣的疑犯。

現在，秦中**在逃，他說的話似乎更不可信。不過，此刻還有什麽再好的辦法嗎？也許，那一時刻，秦中**還沒有逃跑，他還不知道會有那樣的後果，他說的話還是真實的。不管如何，必須一試。

秦忠卿還是帶上趙明，小夥子精明強幹，筆下來得。有的時候，抓到人，第一個要記筆錄，秦忠卿必須趙明。別看一張筆錄，記錄下疑犯的供詞，其中的學問可是不小。這是原始的筆錄，最具法律效力。所有的法官審判的時候，最重要的依據來源於刑警的一審筆錄。

秦忠卿想的遠一點，如果抓到接頭的販毒分子，必須馬上審訊，然後順藤摸瓜打掉這個販毒團夥。因此，他不能沒有趙明。

然後，他將重案其他的隊員化妝埋伏在“富春居”的周圍。所有的人帶上對講機，關鍵時刻好互相聯絡。一番布置，秦忠卿把“富春居”裝進了口袋裏，寄希望畢其功於一役。

他打扮一番，親自來到“富春居”。這個“富春居”在川江市是個一般的飯店，貌不驚人普普通通。正午時分，秦忠卿帶著趙明緩緩推開了它的鋁合金門。

那是，秦中**逃出公安局的當天中午。

第二章 大姐大

5

息彩萍在刹那間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司機、保鏢兼“麵首”張龍趕上前來的一聲吆喝，以及張龍亮出的“息姐”招牌，竟然像一桶油澆在了原本要熄滅的火焰上。那個精神遭到了重創的小女人聞言像瘋了一樣，張開兩手向她抓來。

在川江這塊地麵上，“息姐”是塊招牌。這是什麽樣的招牌呢？據說在動物世界裏有一種專咬老虎的豺狼，它如果在人們宿營的地方撒上一泡尿，那麽，一夜之間再無任何狼蟲虎豹來打擾。如果把“息姐”這塊招牌比做豺狼的這泡尿，那隻是有過之無不及。

在川江的舞廳，川江的飯店，川江的桑那浴，無論在那一個公共場所，提一聲我是“息姐”的小弟，老板一定可以讓你簽字賒賬。川江民風強悍，自古有袍哥傳統，那夥流氓地痞要打仗，你過去說：“息姐告訴你們，算了，都是自己人。”立刻，雙方會握手言和。

這就是“息姐”！

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晚上一句“息姐”效果截然相反。原本掙紮的小女人憑空增添了無窮的力氣，她衝上來，兩隻手穿過息彩萍雙手的縫隙在“息姐”的臉上劃了一道血痕。

也是大意！這大意來源於自信。在息彩萍的腦海裏有張龍一聲喊，對方肯定是連聲的道歉，起碼也是慌張的逃走。怎麽？這人不但沒有逃走，反而是衝上前來？這令息彩萍一時間難以適應這不同的變化。因此，她還陶醉在自己的招牌中。可是，時間沒有空隙。沒等息彩萍做出應有的反映，大意中，那臉上的血痕就已經形成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息彩萍哪兒曾經受過這個，她暴怒如雷，指著小女人大聲喝道：“給我打！”

息姐一聲喝，張龍立刻出手。在“聚信堂”裏他本來就是一個小頭目，拳腳功夫也是了得。更何況他身高體大，1、80的身材和“息姐”正好相配。隻見他右掌前伸輕輕一晃，小女子急忙閃過。那裏知道這是張龍的虛招，她身體一躲，張龍的一腳已經飛到。小女子哪裏還能躲得了？一腳擊在軟肋，整個人拋了出去。隻聽“嗵”的一聲，身體被一腳從地麵掃起，淩空飛過摔在了柏油**上。當即，張曉霞昏死過去。

可憐，一個單身的小女子，開個出租車。本想是再拉幾個客人，多掙幾元。因此，才趕了這個夜**。一台車的前大燈被違章的“**虎”撞了一個粉碎，而她的人又被張龍打暈在地。

月冷風清，天上的星鬥都看不下去了。一朵烏雲飄上中天，遮住了星星的閃爍。

息彩萍雖然蠻橫，可她的頭腦十分機靈。畢竟人已經被他們打倒在地，先不管是死是活，這裏已經是是非之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她放眼一看，心中暗喜，十字**口竟然沒有車輛，唯一的一台早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唯見不遠處有一輛出租車正向這裏駛來，她毫不猶豫，一揮手如將軍般下了命令：“撤！”。

張龍跳上他的絳紅色“**虎”，一腳油門，那台高大威猛的“**虎”渾身一抖，真如一個老虎般“吼”了一聲，竄離了十字**口。到底是世界名車，動力強勁，起速飛快。一陣強烈的推背感傳來，“**虎”拉著二人已經跑過了兩個道口。張龍扭動方向盤，左盤右旋，沒用多久“大雙喜”燦爛的燈火就在眼前了。

息彩萍點起一顆“大中華”，默默地看著張龍生龍活虎般的動作，她的心中喜洋洋的。今天晚上二人到了大柵欄，吃了一陣海鮮，息彩萍領著他到“快活林”賓館要了一個標間。二人在哪兒一陣翻雲覆雨，息彩萍心滿意足二人才離開**失魄的床榻。

到底是年輕，而立之年的張龍到處充滿了活力。一陣肉搏般的掙紮，仍然是打人有力氣，開車有速度。息彩萍開口說道：“小龍，你真行。從此後你就開這台車，跟定息姐，好處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