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崢嶸-4
倪峰親自開車，賈振中坐在一側，鄭春燕和呂妮娜坐在後排。他們像一條小船**出燈火的長河，駛下英華大街，停在了“夜朦朧”舞廳的門前。
看到是倪峰的豐田佳美，林野用程鵬的大哥大要響了程鵬剛剛裝修的辦公室的電話。他的聲音急促而興奮：“鵬哥，來了，他們剛進舞廳。”
程鵬接完這個電話，從寫字台的下方拿出了一條“中華”，他給待命的四個哥們一人甩了兩盒說：“完事後，分頭撤退，集合地點新疆燒烤城。誰先去誰點菜，我們不見不散。”然後，他手一揮，四個人按照事前的布置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他沒有動，而是拿出一棵煙默默地將它抽完，又放在煙灰缸裏掐滅。他下樓，外麵一輛車正巧駛來停在他的麵前。他拉開車門，坐在前排，嘴裏擠出了幾個字：“走，英華大街，華生商廈門前。”
華生商廈在“夜朦朧”舞廳的斜對麵，它們相距200米，是英華大街的另一側。揚光抬起離合器，奧迪緩緩啟動，半小時後停到了程鵬要求的地點。在那裏，揚光按下了車窗，兩個人在駕駛室裏噴雲吐霧，靜等著前麵的消息。
前麵，林野在最前沿。他眼看著倪峰和賈振中各自挽著各自的女人走進舞廳，他在倪峰的豐田佳美前轉了一圈。他事前準備好了一把輪胎鑰匙，他轉了一圈之後，就聽到了一陣噝噝的聲響。林野知道，用不了多久，豐田佳美的兩隻輪胎就要癟掉。他是在暗影裏操作，因此靠近燈光的那兩隻輪胎逃脫了厄運。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林野雙手插兜，口中飛著口哨踱向英華大街另一側。看到漆黑的奧迪，他飛速跑過，拉開車門鑽進車內興奮地說道：“搞定！”
目測了一下距離，程鵬覺得視線不及。天黑，燈光暗淡，看不到前麵的情況，他告訴揚光：“再往前一點。”
奧迪車又前進了一百米，這樣，他們距舞廳門前就一百米。那裏的一切全在視野之內，同時，程鵬的深意是讓鄒得和徐立峰能看到他們，這可以增加他們的信心。
果然，奧迪車的出現讓鄒得和徐立峰更深地隱藏在樹影之中。
舞廳內仍然是五彩繽紛的燈火，欲生欲死的樂曲，女人玩的高興，男人談的投機。倪峰萬萬沒想到，外麵已經張開了大網，就等他入甕了。
也許是倪峰的氣數已盡，他當惠明區老大的氣數已盡。呂妮娜跳了兩圈，沒有理想的舞伴，這使她意興**然。她拽著倪峰的胳膊說：“走吧！峰哥，沒意思。”
倪峰本來就對這裏無所謂，他看妮娜失去了興趣，他就和賈振中告辭：“大哥，你和嫂子玩一會，我先走。”
他們揮手作別，倪峰挎著呂妮娜穿過迷離的燈火率先離開了舞廳。
出來舞廳，倪峰上車打著火還沒起步，他就覺出了不對。下車一看，他不禁叫聲“苦”。兩隻輪胎一起癟掉，整個車體都傾斜過去。要是一隻，他換上備胎就完，可這是兩隻他有些無奈。他突然想起：英華大街的前麵不遠處有一個汽車修理廠。他隻有找來修理工，卸胎補氣了。他告訴妮娜：“你坐在這兒，我一會就回。”
他抽出一棵煙，用打火機點著，狠吸了一口。然後，他左右看了一眼，向那個修理廠的方向走去。
他剛剛走上大街一側的人行道，鄒得和徐立峰就發現了他，他們在樹影裏舉起了來複槍。程鵬為他們裝的是散彈，這散彈就是鐵砂。一扣板機，那引發的火藥帶著藍色的煙霧推著無數的鐵砂，飛蟥般撲向倪峰。
倪峰正行之間，突然聽到了兩聲槍響，他的腦袋裏什麽也來不及想，巨痛就使他像一條打翻的鯉魚一樣栽倒在地。
大街上已經基本上沒有行人，偶爾過來的車輛沒有一台停留，它們像受驚的魚兒更加快了遊動的速度。隻有倪峰栽倒在大街上，像沙灘上的魚兒一樣掙紮。
槍聲是一個信號，小周和偉利按照事先的安排，立刻騎著摩托車像箭一樣馳到他的跟前。他們手中的軍刺和匕首在倪峰的身上刺了幾個窟窿，又用那把鋒快的匕首挑斷了倪峰的腳筋。倪峰已經是條半死的魚，他連掙紮的力道都沒有了，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一切如電光石火，也就是數分鍾的時間，這血腥的一幕就結束了。舞廳的保安躲進了屋裏，大街上行人遠避，隻有妮娜瘋了一樣從豐田車上跑下。她抱起倪峰，用充滿哭腔的聲音喊道：“救人哪！”
秋風蕭瑟，這聲音在昏暗空曠的街道上格外的淒涼。
一個小時以後，程鵬換了一身衣服到了新疆燒烤城。幾個人全在，他們沒事人一樣正在吃喝。看到程鵬，偉利點了一下頭。他長發齊耳，眉眼清秀，不知道底細的人絕想不出他是個職業殺手。
程鵬向他們笑了笑，這算做對他們心有靈犀的讚許。他們吃的是燒烤，要的是啤酒。程鵬倒滿了杯，他舉著這個橙色酒液的杯和所有人一碰說：“話在酒裏。”
隨著那聲清脆的響聲，幾個人開始迸氣喝下那杯酒。
突然，林野手中的大哥大響了。林野看了一下號碼，他遞給了程鵬說：“大哥！”
程鵬知道，這個時候，這大哥隻能是何雲飛了。倪峰已經不是大哥了，他躺在手術室裏，這樣的大哥是沒人買賬的。
“大鵬，完事了？”何雲飛低沉的聲音。
“是，我給送的市醫院呢！交了一萬元錢醫藥費。”程鵬回答。
“好，我馬上去，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何雲飛說。
有何老大的這個電話，程鵬更是無所顧忌，他連連喊酒。燒烤城的生啤叫他們幾個人喝了一桶，弄得徐大傻連連打嗝。程鵬附掌大笑：“好、好，喝啤酒打上嗝來，那就喝多少不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