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003

為了彌補這個過失，於是我就弄虛作假，撒謊、欺騙。隻要對我們有利，我什麽壞事都幹。但是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自己才做的，至少當時我是這樣想的。”

有人在敲門。奧爾珈跑去開了門。從遮光燈裏透出的一道燈光照進了黑暗的屋子裏。這位夜間來客悄悄提出幾個問題，奧爾珈也悄悄給予了回答，但是他並不肯就此罷休，還想闖進屋裏來。奧爾珈大概擋不住了，所以便喊阿瑪麗婭，顯然希望阿瑪麗婭竭盡全力將這位不速之客拒之門外，以免驚醒父母。阿瑪麗婭果然跑了過來，推開奧爾珈，並走到街上，反手關上了大門。隻過了一會兒，她立刻又回來了。奧爾珈辦不到的事，她轉瞬間就辦妥了。

接著K聽奧爾珈說，剛才那個人是來找他的，是K的一個助手，弗麗達讓他來找K。奧爾珈的意思是不讓那個助手見到K，K 要是願意向弗麗達承認到這裏來串門的事，他可以自己告訴她，但絕對不能讓助手發現。K對奧爾珈的想法表示讚同。奧爾珈又提出讓K在這兒過夜，等巴納巴斯回來，但是K拒絕了這個建議。

就他自己來說，他也許會接受這個建議的，因為夜已經很深了。

他覺得無論自己願不願意，現在已經同這家人拴在一起了，出於其他原因，在這裏過夜又使他感到難堪。盡管這裏是村子裏最合適的地方，他還是拒絕了。剛才助手來找他，使他大吃一驚，他感到不解的是，弗麗達知道他的想法，兩個助手也懼怕他，可他們怎麽還串通一氣，弗麗達居然敢隻派一個助手來找他，而把另一個留在身邊。他問奧爾珈有沒有鞭子，她說沒有，但有根很好的柳條。K拿起柳條，又問屋裏還有沒有門可以出去。奧爾珈說，穿過院子還有個門可以出去，不過得翻過隔壁花園的籬笆，再穿過花園，才能到街上。K選擇了這條路。奧爾珈領著K穿過院子來到籬笆跟前，K發現她心裏在犯愁，便馬上安慰她，並告訴她，對她講的這些小花招他一點也不生氣，他很理解她，還感謝她對他的信任，講了那麽多推心置腹的話，並囑咐她，等巴納巴斯一回來，即使是夜裏，也要叫他馬上到學校去。要是巴納巴斯帶來的信息並不是他希望聽到的，那他的情況就很不妙了，不過即便這樣，他也想盡快知道這些消息。他也不會忘記奧爾珈，因為他覺得，奧爾珈的勇敢、謹慎、智慧，她為全家所做的犧牲比那些信息更為重要。要是他在奧爾珈和阿瑪麗婭之間做出抉擇的話，他無須多加考慮就可以做出抉擇。他親切地握了握她的手，就跳上了隔壁花園的籬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