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世福?實富?還是弑父?!

= =傻丫頭,你該不會是盼著我早點掛,當真給他取了“弑父”這種大逆不道的帶感名字吧?

“師父啊。大野人,這位——就是我年泡泡的風華絕代、豔壓群芳的師父大人!很厲害的仙人哦!”

=口= 她說,那是……什麽玩意?!

“大野人?你嘴巴怎麽了?長張好大。”

=口=|||看也知道在吃驚吧?!

那個小矮子,三寸丁,沒心沒肺的銀發小崽子……不是繼承他們小兩口,延續他倪家香煙的優良產品,而是她那個混賬老不休師父?!

這是什麽品種的妖怪啊?!

年泡泡的師父,並非妖怪,亦非正仙,說到他的身份,年泡泡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隻知道自有記憶起,就是跟著師父修煉的。

而師父奇異的身體,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因為修煉不力,隻有月圓和情緒波動的時候才會恢複原形,師父曾輕描淡寫地跟她如斯提過。

平日坐於池央,他數日半步不移,隻有月圓之夜才會起身走出洞天福地,身形也會驟然拉長,變成高高瘦瘦的成人形態。作為人類難免有些難以理解,可是作為一條小鯉精,她覺得這件事很正常,就好像她——到現在還不能自如地保持人形,被驚嚇或淨化妖力的法器掃過必定原形暴露。

師父嘛——隻是剛好跟她相反而已。

“……你確定你師父不是練了啥邪功,走火入魔才變成這樣的?”倪大野懷疑的眼神在小正太身上掃來掃去,知道不是自己的種後,那眼光立馬換上嚴肅的挑剔和批判。

“說什麽呢。我師父可是半仙之體好啵。”

“……”還半仙哩……不過,算了,如果一直保持這副小矮子德行,他倒也不用吃那門子飛醋了,小孩子嘛,度過真氣,洗個小澡什麽的……

雖然還是很不爽,但是……忍了!

不過,既是傻丫頭的師父,那便是長輩,英雄不問出身,師父不論個頭嘛。之前那幾腳他便當是長輩給他的試煉,他家好歹也是有禮教的名門正派,拱拳一擺,倪大野大方地朝麵前的小粉娃作揖道:,“見過師父。”

品茗的小手一頓,黑幽的眸頗有深意地睨向他。

倪大野彎著腰,心裏卻是憋著笑,哼……權當是給他家傻丫頭一個麵子。怎樣,是不是覺得他特識大體,特有男子氣度?這下放心傻丫頭跟著他了吧?

“……誰準你也叫師父的?”

囧……這,這這這……這怪脾氣的小鬼!

“那,那我該叫你什麽?”直呼其名,不好吧?

“哼。你問我?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呢。”

“在下倪大野,見過……”

“你大爺!”

“……”喂喂,存心找他抬杠是吧?

轉眸,他幾乎懶得多看他一眼,兀自轉向自家徒兒,漫不經心地開口:,“這便是你說的救命恩人?”

“師父,別這樣。友好一點——啵。”看在我的麵子上唄。

深歎一息,師父收斂了一點冰霜,耐著性子輕輕抬了抬雪袖,指著身邊的椅子淡道:,“坐。”

咦?是……要他坐下來,大家友好地談談嘛?看來……他不是太討人厭嘛,既然大家都是可以坐下來聊天的關係了,那就算他說想拐他家徒兒回去,生個正常的,呃,至少不像他這樣可怕的小孩,應該也是可以商榷的唄?

“……你絮絮叨叨些什麽?”精銳的聽力讓他黑瞳一眯,“平時,很喜歡自言自語?”

“沒!沒有沒有!我腦子絕對正常,絕對沒有什麽幻想綜合症,腦殘精神問題什麽的,身體也沒有任何隱疾,你知道,我們家族習武世家嘛,哈哈!身體倍兒棒,呃,我是說……呃不用擔心小孩會遺傳到什麽不良……呃,習慣……”為毛在他涼涼的注視下,他的聲音會越來越小……隻不過是一個小屁孩而已,他上哪裏修煉出如此犀利的眼神的啊,盯得他無所遁形,渾身發麻……

“年兒。看茶。”

“是,師父。”

一杯茶水遞到倪大野麵前,年泡泡擠出陽光燦爛地一笑:,“別緊張,師父是好人來的。”

= =|||好你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你以為我是為誰在緊張啊!

倪大野第一次嚐到如坐針氈的感覺,而年泡泡完全不在狀況裏,拿著茶杯坐在師父身邊,事不關己地吧嗒吧嗒喝茶水,任由一大一小兩隻男人刀光劍影地聊著天……

“聽年兒說,你們是半路遇到結伴同行的?”

“嘿嘿,我是看這丫頭一個人,怕她被壞人給騙了,我才,呃……一路照顧他。”

“……哼。把她照顧到差點被人掐住脖子?”

“……”

“哼,算了。”仿佛大人不計小人過,師父輕輕一哼,繼續道,“聽年兒說,你是逃婚出來的?”

“逃婚?傻丫頭,你怎麽說話呢?誰是逃婚出來的?”這不是害他在師父麵前印象大打折扣嘛?

“咦?我說錯了喵?哦,師父,他不是逃婚出來的!”

就是嘛!這才對!

“他是為了找老婆出來的,跟徒兒我目標一樣!”

“噗!”傻丫頭,你敢讓我省點心嘛,“事情不是這樣的,泡泡她師父,在下是因為家母年輕時隨便許下了一門親事,無奈長兄不願就範,離家遠走,恐被家母逼在下就範,所以……才來尋那姑娘退親的!”

“哦……始亂終棄?”

“……”= =|||我那個去,還不如說他來找老婆的呢……

“哼。不用擔心。你的家事,我並不關心。隻是,既然年兒說要與你結伴同行,我得看看——你夠不夠格。”

“……呃。那您目前看來,還夠嘛?”

蔥白的小手指在桌麵輕點:,“你,家境如何?”

“家境?我乃劍權山莊二少爺,我家山莊腳下商鋪遍地,我家就是一收租的,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啊哈哈哈——你看,這個銀票銀票還是銀票!”一通亂掏,一疊厚厚的票子拍在桌上,“傻丫頭跟著我,那肯定是吃香喝辣,絕對不能虧待了她,是吧,傻丫頭!”

“嗯嗯!好多好吃的——啵。”

年泡泡興奮地點頭回應,卻被師父冷冷地瞪回一眼,頓時音量縮小,對著手指兒就蜷在一邊不做聲了,而師父繼續用下冰雹的眼神審視著大野人:,“你叫她什麽?”

“……傻……丫頭……呃,好像,的確不太莊重,太,太親昵了是吧?哈哈,有點不正經什麽的,那您覺得我該叫她……呃,什麽好。”

“年姑娘。”

=口=年……年姑娘?!

我那個去……她哪點像年姑娘啊?看她那慢吞吞,傻乎乎,憨溜溜的模樣,還年,年姑娘?這種好像大家萍水相逢,很不熟的稱呼是怎麽回事啊?他們倆好歹已經……度,度過真氣了喂!

“叫她年姑娘。”師父堅持。

“……年,年……年……”混蛋……傻丫頭明明是個多好多可愛的稱呼啊,此稱呼一出,路邊哪個傻貨不知道這姑娘就是他的了,幹嗎要他舍近求遠,他才不……

“年兒,此人稱呼輕佻,為師覺得不妥,我們走。”

“慢慢慢慢慢著!年姑娘好!就年姑娘了,她從今天起就是我的年姑娘,年大姑娘!”

“……不是你——的年姑娘,而是年——姑——娘。”

“年姑娘,幸會……”TT__TT要不要說第一次見麵,請多多指教啊?!魂淡,不讓他叫,大不了他趁他不備,偷偷叫!

“師父,大野人這個人沒什麽不好,就是嘴巴壞點,傻丫頭什麽的,我沒關係呀,我都被罵習慣了。”

“噗!”你們師徒倆是要氣死我啊!我那是罵你啊?我那是在罵你啊?我那是對你……溺愛好不好!?你師父混賬就算了,你還跟著他沒心沒肺!

“出言不遜豈可為伴,往後,喚你年姑娘才準應聲。”

“……哦,好啵——”同情地看了一眼大野人,年泡泡吐出一記歎息的水泡,傻丫頭這個稱呼,她其實不怎麽討厭來著。

“年兒,你出去。”

“咦?”怎麽又叫她出去啊,“師父,你又要揍人麽?”

“不,我有些話想單獨同這個人類聊聊。”

“……”和方才一樣,用飛踢猛踹同他聊麽,傻丫頭,你不會那麽殘忍留他獨自麵對的,對吧對吧對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野人。”起身,年泡泡安撫道。

倪大野放心地鬆了口氣,但見她顛顛兒往門邊跑,“傻……年姑娘……敢問你要去哪?”

“唔?我出去找瞎晃**呀。你不是嫌我多餘喵?不用對我使眼色了,我這就走,讓你跟師父一男對一男好好聊聊——啵。”

=口= 年姑娘!!我倆之間到底是多沒默契啊?

年年有條小鯉魚

星野櫻

單獨聊聊。

根本是想單獨訓他話吧?

倪大野捏捏自己汗津津的手,賠笑地咧著幹巴巴的唇。

“你家住何方?”

“渝州東南,劍權山莊……”江湖各派中劍派的第一山莊有沒有,劍權七少享譽江湖各家悅來客棧有沒有,多少姑娘排著隊像被他們家幾兄弟多看一眼而全身發抖有沒有……可不待他把廣告詞說完,那廂對此完全沒興趣的小師父率先截斷他的廢話。

“健全”山莊……這是在炫耀他們家的人都身不殘誌堅嗎?

“家裏幾口人?”

“全莊上下一共……大概有好幾百口吧,啊哈哈哈哈,家大業大,我養著她一點沒問題!所以您一點不用讓傻……呃,不,年姑娘會吃苦,她是吃不跨的。”已經開始打探他家庭狀況了?八字是不是也該有一撇了?

一本正經,麵無表情的小師父點點頭,:“聽好。人類,我不喜歡你。”

“……”= =你要喜歡我,事情才大條吧?

看他全身散架的骨頭剛被傻丫頭接回來也知曉,他這個做師父的有多不喜歡他這野男人了。

“不過,年兒說你於她有恩。須得報了,不想拖欠。”

“……”那不如以身相許……

“如果你腦袋裏在想以身相許,以命抵債之類的點子,就省省吧。”

“……”被戳中。

“年兒心思單純,不懂世事,是我座下唯一的徒兒,但她若出了一丁點事,你全莊上下小心戒備便是。”

“……”我那個去,原來他問東問西問他家底,不是為了自己未來徒兒的終生幸福考慮,而是要下毒手啊?!

“手。”

“嗯?什麽東西?”還沒緩過神來,隻見師父的小手朝他伸來,二話不說摳上他的脈門,閉起童稚的眼眸,娃娃臉擺出一副心無旁騖的淡定模樣,凝重地替他把著脈。

“你的毒……誰替你壓製下去了?”

“……年姑娘。”

“……”眯眼,指尖用力捏進他的肉裏,仿佛恨不得當場掐爆他的脈門,“念她的名字的時候不準臉紅。”

“這我哪裏控製得住。”他隻不過想起度真氣的過程,臉上自然泛起生理反應。那兩片軟嫩的嘴唇,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嚐一次,不過有這死小鬼在,應該沒那麽容易了吧。“話說,你們都說我中了毒,可我咋一點反應也沒有?我之所以會莫名吐血,不是被你那一腳給踹出來的麽?我到底中了什麽毒?”

“……動了凡心就會死的毒。”

簡而易之——江湖上,姑娘專門對付移情別戀、情債累累的負心漢的最佳冷兵器。

狗血情蠱。

這毒性埋得還不輕,並非近日所下,而是長年累月藏在他身體裏。看樣子……這家夥並非白紙一張,而是情場老手,前科劣跡斑斑。

“呃,插嘴一句……為什麽叫‘狗血’情蠱。”倪大野迷茫不明。

情蠱本不叫狗血情蠱,但用的人多了,也就變成狗血情蠱了。

一般西域藥店均有銷售,買二送一,打八折哦親。

剛走出廂房不遠,年泡泡便在柳亭池徑邊碰上了蘇眉山莊的當家蘇隨柳。

一件黑底白繡牡丹的長衣隨興地披在肩頭,長發散落披下,他站在一顆垂柳邊安靜地思慮出神,那背影單薄欣長透著濃濃的文雅氣質,完全不像做生意的銅臭生意人,也不像坐擁家妓成群的浪**子。

一陣涼風吹過,他握拳輕輕咳嗽出聲。病態倦容柔弱的模樣,顯然不似有武功底子的大野人身體結實,剛從熱毒中緩過來就能活蹦亂跳。

“師父的紅蓮扇熱毒是很厲害的哦,普通人最好不要才解毒就下地吹寒風,會落下病根的。”

她好心的提醒惹來他側目打量,輕笑道:,“多謝年姑娘提醒。也……順帶謝姑娘不計較蘇某之前的無禮舉動,肯向夏師傅求情。”

“嗯。可我沒有想要救你。”她大方承下謝意,卻也直言不諱,“我不認識你,你也沒對我有恩,我沒有想救你。想救你的是媚小娘,你去謝謝她吧。”

簡單直接地將恩情關係劃分清楚,她是妖類,從不拖泥帶水,也沒有人類百轉千回的感情。

她的大方讓蘇隨柳搖搖頭,不語,轉而繼續低眸沉思,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咳嗽還在繼續。

“喂,你沒聽到我的話嗎嘛?人家救了你,你就該去報恩吧。”這麽簡單的道理,連她這個妖類都明白。比起它們沒倫常沒禮數的妖類……人類不是最講究禮儀仁德因果報應的喵?

“年姑娘,人和人之間……不是隻有恩而已。她不會稀罕我報恩,而我,亦不打算對她報恩。”

“……”

“聽不懂?”

“……嗯。你和媚小娘的話,我都聽不太懂——啵。”就好像她不懂,媚小娘明明在他的床前守了這麽久,可一見他轉醒,她便逃跑似地下山去了,好似怕死了和他碰麵,她是他的恩人不是嗎嘛?是他欠她的,怎麽會有債主躲著還債人的?如果喜歡他,那不是剛好了,這次她有恩於他,就讓他以身相報吧。

可是她偏偏不要。

為什麽哩?

“因為,她隻想跟我做朋友而已。”不介意她的疑惑,蘇隨柳大方地答道。

怪隻怪他們從最開始就沒把對方當男女之情的對象,敞開太多次心肺,還一起閑聊過對方的感情經曆,一起嘲笑不堪一擊的山盟海誓。他說,他這輩子隻打算隨便娶幾個安分守己的妻房傳宗接代,心情好的話,陪她們玩玩天長地久的遊戲也不是不可以。她說,她這輩子反正跟閨秀和好男人也扯不上什麽關係了,男人嚐過了那麽多,也沒覺得有什麽差別,感情的事情她完全沒在期待。

既然他們都沒在期待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壓根看不起那輕飄無謂的男女之情,那為什麽不幹脆湊合湊合送做堆?反正他家世所迫一定要娶幾房老婆開枝散葉的。既然總要娶一個,那為什麽不娶一個自己稱心如意,跟自己聊得來,還不妨礙他的?

於是——

“我問過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笑咪咪地撚起一支柳條,“她答我,她沒功夫跟我玩什麽天長地久的遊戲。”

“……”

“嗬嗬……咳咳,自作自受。”

從沒料到有一天,他竟會被自己的話將回來。

因為隻是朋友,所以才什麽話都百無禁忌地對她說,因為從來沒想過要和她進一步,所以才覺得對著她最放鬆最自由。

太小看她對他的影響力,又太高看自己的心境,連他都摸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別扭心理,竟糊裏糊塗地跟她滾到**去。他就是想證明,他們的關係,比那種隨風一吹就散的男女關係牢靠的多,所以,即便是上床也改變不了什麽。

事實證明,他對了。

他們的“朋友”關係固若金湯,頑固到夜夜留宿她的床榻都改變不了。

她是個好夥伴,經得住各種考驗,一邊敬業地擔任他的床伴,一邊絲毫不改與他相處的態度,夠朋友講義氣,不別扭夠灑脫,而經不起這種考驗的竟是出這爛考題的自己——

她就一點點也沒想過要和他有什麽嗎?他就沒有一點點讓她心動的地方嗎?他在她麵前就如此沒有影響力嗎?她不會跟他一樣,算著賬目偶爾想起她說的話就笑出聲嗎?她不會跟他一樣,硬壓著情緒特意不主動找她,自己跟自己糾結打仗嗎?不論他每天去找她,亦或隔上好一陣子去找她,甚至他被族中長輩逼去相親,她的態度竟沒有絲毫變化。

——“喲,來了?今天喝一杯?”三天不見她,她如是打招呼。

——“幾天不見,又在賬房裏練算盤功呢?”半月不見她,她如是打招呼。

——“好陣子不見,奴家想死你了,聽說又被逼去相親了?可憐哦。”兩月不見她,她如是打招呼。

“嗯,想你,我就來了。”但每次他都這樣答她。

她自是不曉得他故意拖延時間見她的種種試探,於是,每次都隻換來她兄弟式地拍肩:,“少來這套,又想要我請你喝酒唄?你說你堂堂一個當家,怎麽就偏偏對奴家這麽小氣呢?”

她壓根就不把他當男人吧?

這樣的相處模式,還要多久。他越來越不喜歡這種相處方式,於是,他不再去找她,他讓她幫忙張羅女人,他在提醒她,再怎麽做朋友,他也不是她的姐妹淘,他是男人,一個徹頭徹尾的男人。

可他的陰招不知為何,在族中長輩中都很受用,偏偏在她身上徹底失靈。她順手推舟,好像解決了他這個大麻煩,再也不來找他,隻變成提供他女人的中間人。而他也隻能從她送來的女人那裏聽到她的隻言片語。

“所以……你要娶我師父的請柬是……”年泡泡好像懂了些許,小心地猜測。

蘇隨柳也不避嫌,斷然點頭應道:,“氣她的。”

“……你們好邪惡啊,怎麽可以這樣欺負利用我師父。!我還以為你貪戀我師父的美色……”

“夏師傅的美色的確讓人垂涎,”蘇隨柳笑道,“我倒是著實想過,夏師傅天人之姿,娶來鎮宅也著實不錯,隻要能留下他,怎樣都好。不過,你師父太過鐵石心腸,不通人情,跟他多日同居,也未曾培養出什麽感情,羞愧羞愧啊。”

“……喂喂,你不是真的對我師父有什麽非分之想吧。”還多日同居什麽的,想對她師父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呀。

“其實不瞞年姑娘,蘇某想留下夏師傅,主要還是想借焚天扇一用。那塔樓想必年姑娘也看過了,裏麵藏滿毒物,實在是族中事物逼得蘇某不得不如此行事,隻要能燒掉那座塔樓,蘇某並無霸占焚天扇的意思,無奈夏師傅如何不肯借扇,所以……”

“那是當然的,師父的那把扇子可是寶物呢,哪能那麽輕易出借。”

“嗬嗬,蘇某可不這麽看。一涉及年姑娘的性命,夏師傅可是毫不猶豫地丟扇救佳人啊。所以,若是年姑娘相求,夏師傅一定肯借扇相助。”

年泡泡眨眼,“咦?你要我幫你求師父燒掉那座塔?唔……可我為什麽要幫你哩?”

“……”這小丫頭,看起來呆呆憨憨的,竟然並不好打交道,還知道同他這個商家討教還價,嗬嗬,不愧是奉行“有恩必報,無事勿擾”宗旨的家夥,既然如此,“若我說,我知道你們要找的白姑娘在何處,你可願幫我?”

“咦?你是說……你知道大野人的娘子白梅仙子的行蹤?”

“正是。”蘇隨柳輕輕頷首,“這樣就方便你對恩人報恩了,對吧?”

“唔……”恩情就像高利貸,不能拖欠,利滾利息滾息,萬一不小心他嗝屁了,拖到下輩子搞不好就要當牛做馬結草銜環當寵物什麽的了,嚶嚶嚶,她才不要哩。趕緊湊合湊合報完拉倒了,她還得修煉成精跳龍門呢。

“那成交嗎?”

“成交——啵!”

至於怎樣讓師父拔扇相助,那就看她的吧。

“師父師父,有一件事徒兒想要告訴你。”

“……何事?”

“呃,徒兒可以貼在您耳邊悄悄說喵?”

“……”

“那徒兒過來咯。”顛顛兒走到師父身邊,俯身,在師父耳邊輕聲耳語。

蘇隨柳不解地看著年泡泡在自家師父耳邊倒逼倒,半晌後,隻見夏師傅臉色一變,娃娃臉上泛起一層霜凍,眸色染過一抹殺氣,用極度厭惡的眼神瞪視他,一個疾步輕盈躍起,雪袖下紅蓮扇從手腕翻入手心,唰啦一展,背著那塔樓回身就是一記猛烈的扇風,蓮火噴發而出,直衝向那高高的塔樓,隻聽轟隆一聲……

高聳的塔樓被紅蓮火徹底淨化,坍塌成一片灰燼,再蔓燒成塵埃點點……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年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唔,怎麽了?”

“你跟夏師傅究竟說了什麽?”這也太幹脆了吧?他無論如何懇求,夏師傅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這轉眼間……

年泡泡撓撓頭:,“哦,沒什麽。我跟師父說。你想娶他,請柬都發出去了,然後要在那座塔樓前拜堂成親哦……啵。”

“……年姑娘,你其實並非天然呆,對吧?”

“咦?嚶嚶嚶,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啵。”

“……”分明就是個天然黑!她怎麽不想想,萬一夏師傅不燒塔,而是一回扇把他給燒了怎麽辦?

“唔……你對我又沒有恩情,是死是活,我不用管的,對吧?”

“年姑娘,我手裏還有白姑娘的下落,你最好保證我能開口說話。”他已經感覺到夏師傅正操著扇子向他殺過來了。

“沒關係,等師父回來,我會告訴他,哈哈,徒兒同你開玩笑的啦,男人怎麽可以娶男人成親咩,要怎麽洞房徒兒不知道哦。啵——不就沒事了。”^__^ 純良一笑。

“……”夏師傅,你也真心不容易啊。

年年有條小鯉魚

星野櫻

蘿莉,正太,加女扮男裝混進山莊的小流氓,一行“燒殺搶掠”的惡徒終於離開蘇眉山莊。

燒了人家的塔,毀了人家的婚,把莊主人毒打一頓,還落下病根,結果,仁義好德的蘇當家非但沒有報仇雪恨,反而以德報怨由衷好評讚賞這群暴力土匪並將其熱情送出山莊大門。

全莊人也隻好跟隨家主人蛋疼地敲鑼打鼓,歡送惡霸三人組滾出蘇眉山莊。

來到城鎮裏,食為天妓樓大門緊閉,聽說媚小娘已有好幾日沒做生意,年泡泡識時務地沒有多問話,可是俗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喂!你到底和那姓蘇的什麽關係啊?”

——“喂!不說話不理我是什麽意思啊?我的鐵鳳重劍為了救你們,被那個小不正經,呃……她師父給化成鐵水了,你連句實話都不給我啊?”

——“喂!我這輩子最討厭兩種男人,一是躲在女人背後吃軟飯的,二是吃了女人不認賬的,!要是那家夥是這其中之一,你就說啊,再上山莊揍他一頓就是了,手無縛雞之力,就知道提溜著鳥籠調戲良家婦女的臭紈絝一個。”

媚小娘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抬手,將倪大野拍上牆壁,回瞪了他一眼:“老娘這輩子隻討厭一種男人,心有邪念不敢行動的孬貨。”

“……”

“大野人,你有邪念啊?要不得哦——啵。”站在牆邊,想把自己恩人從牆壁上摳下來的年泡泡開口。

“……你走開。”

“相思如愁,情如病。情來如山倒,情去如抽絲。你又不是大夫,也不會看病,就別多管閑事了。”

如此高深莫測的話:,“你從哪聽來這些的?”一副情場老手的模樣。

“師父告訴我的啊。”

啐——原來是那個小不正經的。

“既然媚小娘也沒事了,那我們來說件正經事吧。”從牆壁上跳下來,倪大野拍拍滿身塵土,舉拳輕握擱在唇邊。好吧,他承認他被媚小娘給激到了,他才不是孬種,他有邪念就敢做!

“嗯嗯。”年泡泡點頭如搗蒜,“我也有正經事要告訴你。”

“……你也,有?”對他的邪念嘛?!好個重口味的小蘿莉。

“嗯啊!那我們一起開口說。”

“好!”

一、二、三……

“你跟我回家見爹娘——”

“我知道你家娘子的下落了——啵!”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們倆之間根本沒有什麽默契可言!

“唔?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家見爹娘?我又不認識他們。”

“……”

“不說那個了。嘿嘿,這次我總算把你的恩情給報了吧?這個消息是不是讓你很高興呐!你這麽高興嘛?開心得都蹲到地上去了呀?不過,我的確是花了很大力氣才從花柳酥那兒搞到情報的喲,白眉毛仙子正在現下正在四處打聽一本絕世秘籍——玄什麽譜,唔……你看看,我讓花柳酥幫我寫在手心上了,”展開手心上的字跡,她邀功似地蹲到他跟前,將手掌遞到他眼前,“看,就是這個東西……所以她現在人在……”

“夠了!”倪大野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我對她沒興趣。”

努力不被認可,年泡泡很失望,“那你對誰有興趣?”

“我有興趣的人是……”抬眼,他的視線撞進她呆萌的瞳裏,那雙看著他的大眼裏,既沒閃躲也沒羞澀……

算了。還說什麽對他有邪念呢。別說邪念了,這臭丫頭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替他找到沒過門的媳婦報恩,開口表白也隻是徒增無趣,自作多情罷了。

起身,心口絞痛,他歎息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兒女情長嬌柔做作了,轉身欲走,又終是不甘心地折返回來。

“傻丫頭。我們來打個賭怎樣?”

“唔?打賭?”她歪頭不解,“賭什麽——啵。”

倪大野眼眸一轉,從腰包裏摸出一枚銅板,“賭——天意。”

“天意?”嗯,聽來有趣哦,“天意要怎麽賭呢?”

“看好了。我把這銅板往天上一拋……”

“哦,我知道,賭正反麵,贏了有什麽好處?”

“贏了你就跟我走,我帶你回劍權山莊吃香的喝辣的。輸了的話……找到白梅仙子,我就當你報了恩,你我就互不拖欠,以後在路上碰見招呼也免了,各走東西。”

“……各走東西。”年泡泡略略沉思片刻,頭一點,“好!”

這該死的臭丫頭!跟他各走東西也答應得這麽爽快,哼!

咬牙切齒,他捏緊了手裏的銅板,“不過,你弄錯了一件事,我要跟你賭的可不是正反麵。”

“不是正反麵?那是什麽?”

“賭這銅板拋上天……會不會被老天爺收走。”

“……咦?!”銅板拋上天,會不會被老天爺收走?!這是什麽意思?

“若它被老天爺收走,那就是天意,老天爺都讓你贏,那我還有什麽話說,但若它掉下來,那便是老天爺說要我贏,你就得跟我回家。”

簡而言之,就是賭這銅板拋上天會不會掉下來唄?!這……也能賭嘛?還天意?天意個屁呀!豬頭也知道,那是一定會掉下來的嘛!?那她不是輸定了嘛?!

“就這麽定了,我可扔了啊!”

“哎,別,你等等!”

生怕她反悔,倪大野趕緊將銅板往空中一拋,然後雙手抱胸站在一邊,自信滿滿地等著那銅板“叮”的一聲,順應“天意”掉在地板上。

可是——

一陣冷意從他背脊襲來,電光火石一瞬間,隻聽一簇寒冰脆裂聲從他鼻尖劃過,一回頭,隻見那枚飛天的銅板此刻被一快尖冰刺穿錢洞掛在牆壁上搖搖晃晃,別說掉下地板,就連地麵揚起的塵土都休想碰到它。

=口= 這都行?!

“你,你你你……”

顫抖地指著窗外一頭銀發冷顏不語的娃娃臉師父,倪大野氣急攻心。

“怎麽?不是賭天意嗎?”師父涼涼地冷哼,“這便是天意。”

這哪是天意!這根本是逆天吧?!他正要開口理論,哪知某個不在狀況內的蘿莉竟殘忍地補他一槍。

“沒想到,天意這麽有玄機東西——啵。”

指了指那個被冰塊吊在半空中的銅板,年泡泡眨眨眼。

“大野人,這是不是代表我……賭贏了?”

“……”想他吐血是不是啊?

看來,隻要有師父在,年泡泡就算逆天也沒問題!

白梅仙子究竟在找何物?

《玄女九音譜》。這是從年泡泡的手掌心上看來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不識字?”倪大野斜眼問道。

難怪她顛顛兒將手升到他眼前來,敢情大字不認一個啊。

“這幾個字不認識,師父沒教過。”

“……”又是師父沒教,想到他那個破壞他計劃的師父,他就沒好氣,“連字都不教你識得,算什麽師父。”

“誰說的,師父有教四個字。”

“哪四個?”

“上床睡覺。”

“……他重點教你前兩個字?”

“唔?當然是後兩個,上床不睡覺,還能幹點啥?”

哦嗬嗬嗬嗬!那可是還能幹很多想著就醉了的事情……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玄女九音譜,這玩意聽著不像武功秘籍,白家小姐找這東西做什麽呢?”

“不如討教師父吧。他一定知道,師父看過很多書的說。”

言下之意,他就是一粗野漢子,沒什麽文化,沒什麽涵養,沒看過什麽書唄?

“哼!有什麽玄機可言,了不起就是一本樂譜,姑娘家追求風月,四下打探本樂譜,有什麽好討教的。”

“的確是本樂譜。”品茗喝茶的小童啟唇,眼眸一瞥,竟含著幾分譏笑,“不過……是本邪物。”

“邪物?”倪大野皺眉,“是何邪物?”這白家可是武林世家,這白小姐好歹也是正經世家的閨女,怎會四下打聽邪物?

“年兒。把耳朵堵上。”

“嚶嚶嚶,師父,人家也想聽聽是什麽邪物嘛!”

“……聽話。”

嘟嘟唇,年泡泡不情願地捂上耳朵。

眼見愛徒捂上耳朵,師父才半掀眼眉幽幽答道,“此曲一奏,會讓聞者很想立刻上床睡覺。”

“……”怎麽又是上床睡覺?安眠曲嘛?

“重點在前倆字。”

“我那個去!**啊!”

“是琴譜。”

“騙鬼啊!跟**功效一樣啊!”

“……哼。不然,何故稱作邪物?”

“喂!就算你是傻丫頭的師父,也不準你用看綠帽男的眼神看著我。”更何況,他現在隻有一個7歲童男的模樣,這太妖邪了!

“綠帽子?什麽綠帽子?”倪大野拍桌聲太大,惹得年泡泡放下手,驚奇地左顧右盼。

師父淡淡飲茶,不做聲。

倪大野氣呼呼地抱胸坐定也不講話。

年泡泡的頭上冒出大問號,舉起手裏的字跡嚷嚷:,“到底怎麽了嘛嗎?這個玄女XX譜到底是什麽東西呐?”

“……”

“……”

“去洗手!”異口同聲的命令從一大一小倆男人嘴裏飆出來。

“嚶嚶嚶?”發生什麽事?他們倆為毛一致對她吼吼。

搞清楚玄女九音譜是什麽東西,呃……雖然說也沒有弄得太清楚吧,但是這本琴譜究竟在哪裏呢?不過說到武林秘籍,那自然得去詢問少林圖書館,若是風月音律之事,當然是天子腳下繁華京都咯。

京城,有皇宮大殿的地方。年泡泡從沒想過自己也有機會去那種地方,作為小妖,目標自然是飛升天庭樓宇晉為仙班,可作為人類,京城就像是天庭一樣的存在吧?

以她現在的修為,接近天庭是沒戲了,能有幸看看人類的天庭也是好的呀。

媚小娘和大野人正在準備前往京城的車架行囊,年泡泡撐著下巴蹲在一邊做美夢,師父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邊幽幽地開口,“年兒,往後,離那人類遠些。”

“咦?師父?你還是這麽討厭大野人嘛?他人真的不壞嘛。”才不像她第一次下山時碰到的那些人類一樣,把她當成乞丐,對她亂扔石頭,還放馬從她身上碾過去。

損他陽壽,折她修為?她知道妖類天生帶有妖毒,可是隻要不施法故意害人,根本不會危及人類呐,怎會……

“再者,他體內被人下毒,不便接近女子。”

“不便接近女子?這是什麽奇怪的毒?師父,能救他嘛嗎?”

師父沒有立刻應話,深幽地瞥她一眼,那眼神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身為徒兒問了什麽大不敬的逾矩話語,良久,他輕甩廣袖,粉嫩的側顏背對她,:“……隻是小毒。但,毒可救,孽不可消。”

累世之果,報之是緣,不報成孽。

緣躲不開,孽亦逃不了。

所以,為防緣分轉為孽障,恩不能承,情不該受,修仙之體必該是幹幹淨淨,無塵緣無紛擾,無欣喜無哀愁,無嫉妒亦無執念。無愛無恨,目若清泉,氣若薄霧,方能斬緣斷孽。

所以,想要修仙——前世的債,得報了,前世的孽,亦須消了。

一本《玄女九音譜》在燭光搖曳之下被一雙冰肌雪膚的手柔柔翻開。

燭光之下,女子一身素白紗衣,梳著十字髻,頭戴銀雪飛鳳簪,柔荑翻過書頁後,便放在紅唇邊輕輕咬住,每看一頁便露出一分詭異的輕笑。

“真不愧是魔族流傳進人類的魅惑吸精法術,這一招一式皆是意境呐。嘖嘖嘖,隻要有了它,莫說要你乖乖就範,還不讓你站起來主動吃了我?哼……嗬嗬嗬,凡人也好,神君也罷,想退婚?也要看看我白凝雪答不答應。”

“這一次,你休想再讓對我視如無睹。”

年年有條小鯉魚

星野櫻

俗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晚一步人去樓空。

事不宜遲,告別了媚小娘,一行人踏上奔赴京都的旅程。一邊旅途奔波,一邊沿路打聽著白梅仙子的足跡。見過的世麵多了,聽過的傳言多了,白梅仙子的神秘麵紗卻更加半遮半掩看不清楚了。

江湖有個美人譜,不知道吧?

白梅仙子榜上有名,不知道吧?

問她排名第幾啊?這哪好說呢?這江湖美人譜,原不是什麽官方機構,隻是一群好事的武林世家公子哥自己私下裏舉辦的家宴,每兩年選一次,每次排名都有變動,淘汰點年過三十的,增加點剛剛十三的。

嗯?單問這一屆啊?這一屆,她排第二,特點:冰肌玉膚,那叫一個白哦,那叫一個嫩哦,仙子之姿,氣質純淨,簡直就像那九霄仙女下凡塵。

“大野人大野人,你媳婦跟你一樣,排第二,二哦!”

“……”誰二了?此二非彼二好嘛?這劍權山莊二少爺,能跟這所謂的“二”美女能有混為一談嘛?

“那第一名是誰?”

“對啊!小二哥,那第一名是誰——啵。”好奇心殺死貓,亦能宰了魚。

眼見收下倪大野的銀兩,就幹脆不做生意坐在他們飯桌邊聊八卦的客棧小二哥,年泡泡興趣更加濃厚了,一邊扒飯吃菜一邊絮絮叨叨,反正都已經付了銀兩了,可不能浪費這搜刮各路江湖情報的機會。

“第二名都這麽美了,那第一名得美成個什麽模樣啊?”

一提那江湖第一美女,小二哥不屑地撇了瞥嘴:,“那女人……不提也罷。”

“咦?不美麽嗎?”

“何止不美,那女人長得硬眉凶目,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最擅長的既不是秀女劍,也不是冷弦琴這種有女人味的兵器,而是兩把板斧啊!你聽過手拿兩把板斧闖江湖的江湖第一美女麽?還美女呢,連女人都不算,那就是個純爺們啊!”

“啐,男人婆也能贏美女譜,可見那些世家公子有多沒品位。”倪大野輕哼。

小二哥大力擺手:,“哪兒啊!誰說是咱們這票爺們選的啊!都是那票待字閨中的丫頭片子和遊走江湖的未婚女俠,也不知怎麽就湊上這一屆選美的熱鬧了,發了瘋似地給那男人婆刷票,硬生生把我們白梅仙子的票數給擠下去了!”

“呃……”

“你說這票選美女,本來就是咱們男人的事情,這票小婆娘湊什麽熱鬧啊?選出這麽個土匪似的江湖第一美女,要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的麵子往哪兒擱啊?!”

原來白梅仙子是名排第二,實則第一的江湖美女。

“大野人,好福氣哦。”

“……你走開!”

= 3=怎麽一提媳婦就凶巴巴的。

“師父,這個好吃。”戳起盤子裏的白丸子。

大野人不理她,她就轉而向師父獻寶。

“那是魚丸。”

“呼呼嚕嚕,。”咬下一口嚼得歡騰,“師父,魚丸是啥?”聽起來,是在讚她們魚類像丸子般可愛圓溜嗎麽?

“魚肉和麵粉搓成的丸子。”

“……嘔——嘔嘔嘔……”

T___T師父,你怎麽和大野人一樣,脾氣越來越壞了。

再往京都走一段,白梅仙子的傳聞就更加完整了。白梅仙子白凝雪,一把冷弦梅霜琴從不離身,一曲奏起,白梅如冰片片刺人。有人說她自小便是武學奇才,內力渾厚,才能撥弦為冰,也有人說她根本不懂武學招式,隻是天生內力充沛,更有甚者說她根本不是白家親女,而是從仙山抱來,養在凡間的仙女兒。

仙女下凡,必有緣故。

傳說她自小無病無災,五歲能詩,七歲能畫,十歲已操起琴座走遍了江湖,隻為了尋訪一人,至於是何人,世人皆不曉這其中緣故。

與仙對立的是妖,而與仙女對立的,自然就是她這貨——俗稱:妖女。

但仙女心裏打著什麽小九九,她這個妖女比誰都清楚。為嘛?卻一清二楚。

因為,反正就下凡搜尋的目標而言,那仙女和妖女,大家都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男人,仙女是為了她的俗稱——塵緣。,反正妖女嘛就好好吸精氣,等在人界待得差不多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大家下一次凡都不容易,各幹各活,互不耽誤唄。

隻是……為啥仙家女兒下凡就叫真愛,就變成了一段段各種美妙的傳說,而妖女下凡就是各種猥瑣?隻不過,大家幹事的原則宗旨那就截然相反了。這妖女天生魅惑帶毒,勾引男人,為的就是汲取精氣,目標很明確,肉體有沒有?!

而仙女呢?

她們做的事就比妖女沒下限多了……想想織女姐姐,跑下來勾搭牛郎哥哥,然後害的人家大好青年背著兩個娃娃跑上天庭告狀找娘親;想想田螺姑娘,沒事下凡來給人類煮個飯收拾屋,這不擺明圈別人感情,窩人家炕頭嘛;再想想那些沒事跑去湖邊洗澡的七仙女姐姐,天庭不是很美好很周全嘛?是沒有澡堂還是沒有洗澡水呀?需要跑到跑到人間池塘裏奔放地脫衣洗澡……各種把感情當兒戲有沒有?各種玩弄人間柔弱男子有沒有?各種對人家始亂終棄有沒有?打人不打臉,耍人不耍情。這種基本道德原則都沒有,還仙女哩。呸呸!比起她們這些隻擺弄擺弄凡人肉體的小可憐,那些玩弄凡人感情的大仙女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怕好不好!可人類偏偏就如此不公平,憑什麽它們妖類接近人類就是吸精放毒,各種猥瑣。而對象換成仙女兒,就變成了一段段各種美妙的傳說。等等,扯遠了,回歸主題。

啐,唯一一個留下好名聲、報了恩、造了佳話的,那還是個有著上千年修為,隻差一步就飛升成仙的大妖白蛇娘娘,這報恩的門檻也忒高了,像她們這種類型的百年小妖,那還真是人嫌狗不待見的。所以,倘若這白梅仙子,真是從仙山而來,那她從小的目標就隻有一個,而且目前看來,和她這個妖女完全一致,那就是——

趕快找命裏的那個男人!

“你幹嗎這樣看著我?”倪大野被年泡泡盯得渾身不舒服。

“你前世作過什麽孽麽嗎?”

“哈?”

“……比如,在大街上調戲民女抓進府宅做侍妾,或者強取豪奪丫鬟小妾,或者或者喜新厭舊,專寵丫鬟小妾,然後對正房始亂終棄……”

倪大眼翻個白眼,“……你是要寫街頭書坊賣的小豔本**書嘛?把我當成什麽了?老色員外?!”還玩的是前世今生係列!?可就算是前世今生係的,哪本破書**書的男主前世這麽不敞亮——一老色員外啊?

不過,凡人是不會知道自己前世是什麽的,六界輪回,若非上尊者,身為仙妖也悟不透自己的前世今生,若萬物皆能窺探這天道輪回,那豈不是萬物都能得道飛升了嗎嘛?那天庭得多擁擠啊,以往一座瓊樓玉宇隻住一個神仙,他是要飛要爬、耍劍、鬥琴都沒問題,可要是一座瓊樓玉宇擠上百來個神仙,那這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可就少不了了,那跟人界還有啥區別?還有還有……仙一多,管事的沒法子好好分房了,那房價得漲得多勇猛啊,還有還有,那些個仙桃瓊釀什麽的,霓裳仙器什麽的,不是也要排隊才能認領,不能隨手亂拿了嘛?什麽事都要排隊認領……那天庭還叫什麽天庭啊,一點都不逍遙快活嘛。

這樣看來,難怪師父看不上飛升成仙,所謂仙,也隻不過是受夠了人界跟自己分東西的家夥太多,逃到天界享受特殊待遇的種族而已。

= 3=不過,師父不稀罕,她還可稀罕得緊。至少飛升成仙,就有個地方可逃,還有一堆特殊待遇,分房分勢力範圍說不定還能分到點法寶,再也不會待在食物鏈的最底層,也不再有被靈獸吃掉的困擾了,T T安全第一什麽的,大好啊。

所以,趕緊報完恩,了結塵緣,回山中修煉跳龍門,才是她這下層妖類脫貧致富的正道。

若這白梅仙子真是仙女下凡來找大野人,解決前世宿怨的,那她一定也會像其她仙女兒一樣,玩弄了大野人的感情,再玩弄大野人的肉體,在大野人對她迷戀不已、不可自拔的時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回天庭吧?

被仙女兒玩弄過的男人,胃口都被養刁了,眼高於頂,再也看不上凡間女子,都是被迫從一而終到最後,鬱鬱而終的——

唔,這樣不好,這樣不好。

這樣對她年泡泡的恩人,她身為受恩的小妖,是不是該阻止一下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呢?

大野人……他前世莫非真的得罪什麽仙子娘娘?

說到窺探天機,那自然還得問師父他老人家。低頭,年泡泡想去請教自家粉嫩的小師父。哪知身邊不知何時,早已空無一人。

“大野人……”

一進京都城門,正四下探聽消息的倪大野回了頭:,“咋了?”

“……師父他,好像被我們弄丟了。”= =||||

“他人呢?”一丁點大的小男童,長得又如此粉嫩精致,被人群擠散的話,肯定會被人口販子盯上的,“你沒好好牽著他?”

“我有啊!我也想好好牽著師父嘛,可是他最近鬧別扭,不愛讓我牽著他乖乖走。”

“一個小矮子還鬧什麽脾氣。啐。”

魚眼含淚泡,讓倪大野深歎口氣,摸頭安慰她:“不會的,放心吧。不是每個人都有變成烤香腸的勇氣的。乖啊。”

“T T我知道師父很厲害啊。可是他隻有那麽小,走丟了感覺就很可憐啊。”

小小的身影在這京都大都會,惝恍失措地徘徊在街頭,咬著粉唇,滿臉的無助,惹人心疼……

不過,那是正常小孩才會露出的表情,和她家那個妖類師父沒什麽聯係。

“隻要他別在京都四處縱火就好。”天子腳下,他們江湖人士也要禮讓三分。有錢也擺不平當皇帝的啊。小鬼頭,既然你都走丟了,那就多丟幾天,還有啊……要惹禍也給他惹銀子能擺平的……而他嘛——

嘿嘿……傻丫頭,我們倆好像很久沒有單獨待在一塊了哦?多餘的人已經不見了,快來對少爺我撒嬌吧。

“T T大野人,是我的錯覺嘛。為毛我覺得師父走丟了,你好像很開心。”

“……呃。”心虛地挪開眼。

“我先去找師父了。,找到了客棧匯合。”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搞什麽,好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她還要跟他分頭行動。

“可是你不是忙著打聽白梅仙子的下落咩?”

“那可以緩。”

“我一個人不會丟的,我認得回客棧的路。找到師父我就回去。”找老婆怎麽可以緩?而且說不定還有前世宿怨的仙子呐。

“不行。你師父都丟了,要是你再丟了,你要我怎麽辦?”

“……”你一個人也可以辦啊。她和師父對他有那麽重要嘛?

“我陪你。”他堅持。

“好——啵。”既然他堅持,她也不推辭。

可是京都這麽大,也不知道師父是什麽時候走丟的,他們要從哪裏找起啊?兩個人站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四處抓瞎,推推擠擠。

前人一撞,後人一擠,年泡泡幾乎被推送到他胸膛裏。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到大野人的手裏,不像她牽著師父般扯著他的小手,他握劍的大手掌幾乎將她整個手包在手心裏,溫熱濕潤……唔,有手汗。

她是魚,對濕潤潤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溫順地任由他護著,躲過人群的擁擠。

“大野人,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他沒回頭,牽著她艱難地往前挪動。

“這次進京都,為什麽不住妓院。”這裏也有很多“大爺,常來玩”的銷魂地方呀?

“……不方便。”

“咦?你不方便?”

=皿=他又不是娘們,他會有什麽不方便的?

“帶著你……還有你師父,所以不方便。”

“……哦。”她錯怪大野人了,他沒有壞心眼地偷偷開心師父走丟了,他對師父還是很在乎的,知道帶著小家夥不方便。

“又怎麽了?”

“你……喜歡仙女兒嗎麽?”

“……”這是個什麽爛問題?

“其實,雖然,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好歹也是我重要的恩人,我應該提醒提醒你。”她突然婆婆媽媽起來,惹來倪大野回身注視,她沒注意他的眼光,繼續絮絮叨叨,“呃……我也知道,仙女什麽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散架,馬見馬癡呆。可是,喜歡仙女什麽的,下場真心的都不太好,好多前車之鑒呢。那些天上下來的特權分子,她們肯定不是真心想和你怎麽樣的,要是被玩弄了感情的話,那會癡呆一輩子的……所以,我覺得你還是……”

“傻丫頭。你抬頭看我。”

抬頭,年泡泡撞上他側顏回眸射來的視線。

“聽好了。我不喜歡仙女。”收起嬉皮笑臉的嘴臉,他認真的表情讓年泡泡有一瞬間非常不適應。

“……蘿莉仙女呢?”

“不喜歡。”

“你喜好變了啊?什麽時候的事。”

“碰到你以後的事。”

“= 3=我有那麽丟蘿莉的臉嘛?”

“那不然你以為呢?”那麽遲鈍,還不丟臉?

“那你現在喜歡什麽了?”

“……”翻白眼,他服氣了,她的姓是和豬的筆畫一樣多嗎麽?

“我那個去,你到底還要我說多明白?”“蝦米?”

“我現在喜歡妖女!行了吧?”隨便她愛明白不明白吧!

= =喜歡妖女了啊……品位變好了哦。

妖女什麽的,本來就比仙女帶感啊!大野人,你進步了,身為妖女,她很欣慰。

年年有條小鯉魚

星野櫻

高樓瓊宇,人頭攢動。

這京都的街道人多得有些不正常。

不……也許應該說,她和大野人身邊的人群多得有些不正常。

其他街道上也未必有他們這般擁擠,為何隻有她和大野人所在的地方偏偏人滿為患。而且,她分明聞到了一絲不屬於人界的氣息。

那種至純至淨的靈力,在不遠處的空中盤旋,讓她渾身麻癢難耐,很是不舒服。

能讓妖有如此感覺的氣息——仙氣?

莫非有仙家發現她這妖物混跡人群,欲除之而後快,順便增加點自己的修為?

不要啊——

這妖物混雜進人界的比比皆是,她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這種漏洞大家都在鑽,別別別在師父不在的時候找她麻煩啊。

心念至此,一害怕,年泡泡的步子就慢了一拍。

幾乎就在她遲疑的一瞬間,一條近乎透明的薄白紗帶著豐沛的靈氣從人群探出頭來,仿佛受了使命一般,啪的得隔絕開她與倪大野的距離。

是仙家法器?!

她像小偷般縮回手去,生怕碰上了那條白紗,手會被頃刻間打回原形,變成魚鰭。

那條薄白紗在人群裏泛著熒光,世人皆是不見,從它旁邊穿來走去,隻有她愣在原地,與一條來者不善的白紗麵麵相覷。

“是何妖物?”空中傳來嫋嫋仙音,“膽敢潛入人界,意圖魅惑人界男子,吸取精氣麽嗎?”

吸取大野人的精氣?__ 她才沒有對大野人做什麽不規矩的下流事情呢。

“哼。原來是一條鯉精,才幾百年道行,就敢妄想男子精氣。果然是下賤妖類。”

下賤?她是來報恩的!不是來吸精的好嘛?再說師父每天都會度真氣給她,她才不稀罕人界男人的什麽精氣哩!

“仙家自有好生之德,今日且不收你。但給我記好了。那名男子——是仙子我的。再被我看到你這小妖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邊,還妄圖染指他,就別怪我將你打回原形,幹死在這陸地上。”

= 口 = 大野人!果然……是被仙女看上的男人麽嗎?!你前世到底做下了什麽下流孽債得罪了仙女娘娘啊啊啊!

白紗咻得從年泡泡麵前抽走,消失,那仙氣隨之從她身邊消散,就連方才擁堵的人群都從她身邊撤走了許多。

她本想開口問問究竟是哪家仙子,是不是大野人家那位江湖美女譜第二號的白梅仙子。畢竟仙女不像她們妖女,有點挑剔有點眼力勁,她們是隻要有緣就可以逮住男人隨便亂來的特權種族,萬一把大野人玩弄完才發現搞錯對象了,那豈不是很可憐……可那把仙音凶巴巴的冷,好像隻要她一開口,就當即讓她原形畢露,曝死當場,她孬種的根本不敢開口。

盡管如此,她還是這下慘了——她同大野人徹底走散了。

在弄丟了師父之後,她又把大野人給弄丟了。

不過有仙女姐姐愛慕著保護著,生命危險是沒有的,但是節操問題……呃,再議有點危險吧。不過,好在仙女什麽的,玩玩感情不會害出人命,所以,至少大野人現在還是安全的。唔……

= =就是貞操有點危險。

不過貞操什麽的,留著也沒啥用,該享受的時候就隨隨便便丟了吧。而且,這若是命運的安排……大野人,掙紮也沒什麽用。就算你不喜歡仙女,也隻好從了她了。前生宿怨,今世姻緣,哎……這莫非就是人類說的浪漫麽?嘶……這種浪漫一點都不好玩。說不定一晚過去,大野人就嬌羞地帶著一位美人兒款款走來,“這就是我尋訪已久的白梅仙女,我的定親對象。”

= =唔?這樣……算不算幫他她就替到找到媳婦,報完恩了?然後她就可以順從上回打的賭約,跟大野人從此各走東西了嘛。

“他找到媳婦了,那我也可以去找我的塵緣了。蠻好的嘛。那我也可以了無牽掛地去找我的塵緣了。”

雖然大野人注定會以被仙女拋棄的悲慘遭遇結局,但那也是老天爺給他安排的,她這個恩人愛莫能助。愛莫能助,不如不助。

轉過街角,少了仙女姐姐用靈力引來的路人擁堵街道,年泡泡繼續四下尋找師父的小身影。可沒走兩步,小魂兒就被一家茶樓前的說書先生給勾了去,隻見那說書先生一手旱煙袋,一手折扇,兩撇小胡子在唇邊顫動,口若懸河地飛著唾沫星子。

“初三,十三,二十三,兩口子吃飯把門關。蒼蠅叼走一飯米粒,老頭子一怒追到四川。老婆子在家算了一卦,傷財熱氣賠盤纏。”

傳統的段子開頭還是惹來人群的哄堂大笑,年泡泡眨眨眼,不明白這其中笑點在哪,正要挪步走開。

“今兒個,我要給大家講的段子,既不是宰相公子斷袖龍陽難以自拔,也不是女兒身混進東序府讀書考官,被皇帝欽點位極人臣,不是那板斧女勇奪江湖美女譜之冠,幕後操縱江湖美女譜的那雙黑手,更不是那白梅仙子下凡所尋的有緣之人究竟是何來曆……”吞吐下一口煙霧,說書先生續道,“今兒個,咱們跳脫人界的紛紛擾擾,且隨老朽去天庭一觀,看看天上那些不為人知的秘辛醜事——龍女墮天。”

腳步一頓,年泡泡停了下來,一聽到天庭的八卦,還是傳到人界來的天庭八卦,她有興趣了。

“話說,這天庭同咱們的朝廷一樣,有官位有官職有這所謂的……啊,管轄範圍。隻不過呢,這官職官位不同凡間,眾仙家各司其職,各管一攤,互不幹涉。守南天門的聽過,守瑤池仙桃園的聽過,唉……那守著月亮廣寒宮的那位,大家更不陌生吧?可有聽過天庭一司——掌管天庭所有獸類的?”

說書先生獻寶地哼哼,還真難為住了茶館裏的大夥。

“先生,掌管獸類?有這麽個官兒嘛?不會是你自己編排的吧?”

“先生,您玩笑呢?您說得該不會是——那齊天大聖當過的弼馬溫吧?”

“弼馬溫?哈哈哈哈哈!孫猴子啊?”

“去去……瞧你們說的。這能混為一談嗎嘛?這弼馬溫隻管放養天馬。,可那掌管天庭所有獸類的煉華尊者,來頭可是極大的。”

煉華尊者——

這名號……聽起來,好奇怪。

“說到這煉華尊者,就不能不提這天界靈獸。這每一類靈獸皆是一族,有的盤踞仙山、聖山、靈湖、深潭,有的則往來六界,擔起天庭一職,靈獸是天庭唯一可以容納其雜欲**,繁衍後代的物種。像偶有在咱們人界往來的——鳳凰,、麒麟、,天狐,、焰獸皆是靈獸中的一族。”

九華……霜曲山……

好熟悉的名字。年泡泡皺起眉頭,心頭湧起一股深深的悸動。

這種感覺……就好像人類在外鄉聽到自己家鄉名字般。

“煉華尊者愛獸成癡,卻也從不厚此薄彼,各族年幼靈獸怕被魔物妖類吞食,根本哪兒也不敢去,隻敢待在九華霜曲山,無論貴賤,他都受之如飴,一一庇佑照顧,任由這些小獸恣意汲取他的靈力。隻不過——這煉華尊者做夢也沒想到,他有朝一日會有被自己豢養的獸類反咬一口,也就這一次閃失,讓他從九華高山上隕落,至今不知去向何方。”

“先生,你們的壞習慣總是這樣,每每都把結局說出來,先吊人胃口。”

“就是啊,那煉華尊者被你說得何等厲害,連鳳凰麒麟都肯對他低頭,怎麽會被自己養的寵物給弄得烏紗都沒了啊?”

“是啊?到底是何方厲害的靈獸?”

“別急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說書先生因吊起人胃口洋洋得意,一摸小胡繼續開口,“這靈獸——為天庭瑞獸聖獸,更是各路仙家的坐騎上選。可靈獸執拗,都有自己的個性和驕傲,要想馴服一頭靈獸歸自己所有,那是相當不容易的。這煉華尊者雖掌管眾靈獸,可是對仙家是否有能力馴服自己的坐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多問,既不阻止,也不幫忙。而這靈獸中,最難馴服的便是兩種——龍族與麒麟。”

“麒麟身為瑞獸之首,至今也沒有流傳其成為任何仙家坐騎的傳說,可見還未有仙人可以馴服它。龍族好戰,若非有戰力的仙家都不屑一顧。而那隻把煉華尊者整得淒淒慘慘的獸類,不是瑞獸麒麟,更不是好戰巨龍,卻是一尾成年不久的小龍。”

“話說,這尾小龍生性好玩,還未成年便偷偷溜出煉華尊者庇佑的九華霜曲山,在仙境各處遊玩,不想有一日被仙將雨師妾逮住,淪為坐騎,再也沒回過九華霜曲山。各位可還記得,兩百多年前的前朝典籍記載的那史無前例的南江水患?”

“哦!你說南江大堤垮塌啊?”

“那怎麽記不得。多嚇人啊?聽說當時南江沿岸盡是泡漲的浮屍,方圓百裏的城池空無一人,更沒人收屍,全家亡難的比比都是,下遊城池的人根本不敢飲水,說那江水裏……全是浮屍的屍毒屍臭。”

說書先生輕含笑意,搖搖頭,“非也非也。年輕人,這書本裏的事,有時候遠沒有傳說來的真實在理。這南江水患,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四處造反聲浪高起時,它來了。這為何各路俠義早不集結晚不集結,偏偏在水患後才匯集一師,共推國君?咳咳……此話不可說不可說,咱們啊,不談政事,還是談談那尾翻江倒海的小龍。”

輕描淡寫掠過政治的陰影,說書先生摸著小胡笑道:,“話說水患來臨那日,風和日麗,無陰無雨,根本是個出江打漁的好天氣。可這一日江麵上空空****,一條漁船也未曾見到,卻有幾條官家大船從南江港快速駛來。原來今日南江中遊戒嚴,朝廷不準漁船出江捕撈。為何?因為——有傳說,這南江江底沉了寶物,乃千年難得一見的奇珍。前線軍費緊張,於是朝廷拍來官船下江撈寶。這傳說自何而來,咱們不知,為何偏偏就那陣散出這種傳言,咱們小老百姓更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一網撒下去,可是了不得了。官兵們不知撈住了個什麽東西,怎麽也拉不上來網來,幾十個男人一通使力,一掙一推下,竟把堅韌的漁網給扯破了。就在此時,南江江麵異動,一個勢如掀天的浪頭從江底忽然突起,嘭得一聲將官船衝出個大窟窿,一尾烈紅的巨大鱗尾拍打江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