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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五一就到了,監獄再次放假一個星期。放假的第一天,我和君樂還有阿妖一起去看君樂的朋友的演出,演出的地點是三裏屯的一個酒吧。君樂的朋友叫黑三,這個綽號是他以前當憤青時的見證,出於對憤青的尊敬我們管黑三叫三哥或黑哥。據三哥講他們那個年代的憤青都穿黑夾克、肥褲子、頭發長長的還是卷的,並視唱崔建的歌為牛B,他們當時的事業是拿著板兒磚到處砸人,閑暇的時候友情出演胡同串子,啤酒一喝就是一捆,喝完一捆之後忙著打架鬥毆,事情不妙就忙著跑路,刺激而無聊地活著。因此很多的憤青都很痛苦,所以三哥選擇了玩音樂來發泄痛苦,鬆點的憤青幹脆轉行當起了衣冠禽獸。三哥有一支樂隊,在三裏屯小有名氣,經常串場演出,君樂偶爾認識了黑三,此後見麵的機會多了就成了朋友,三哥的年齡大我們十五歲,但我們溝通起來卻並沒有年齡的障礙。

我們來到酒吧的時候,三哥正在調試音箱,他的那把吉他很是牛B,顏色是自己噴的,琴箱的表麵有一隻蠍子,蠍子的尾部有一個美女。三哥解釋說這叫蛇蠍美女。那把吉他被三哥稱做“搖滾的木頭”。這說明三哥還是個詩人。

我們在酒吧裏等了一會兒,黑三和他的“小三子”樂隊上台了,一露麵,黑三先來了一段solo烘托氣氛,接著“小三子”不負重望,讓大家high到了極點,黑哥的歌寫得很憤怒,仍然帶有憤青的色彩。

三哥長得頗有些像鄭鈞,不同的是沒有鄭鈞那麽婦孺皆知。三哥成長在一個頗有藝術氛圍的家庭,父母都是搞藝術的,多多少少對三哥有些影響,三哥生活在北京宣武區琉璃廠附近的一個小區裏,在琉璃廠的附近有一條樂器街,在那兒能買到各式各樣的吉他、貝司和各種樂器,那兒生活著一批玩音樂的人,還有一些三哥的發小。神奇的是三哥上的小學竟是我們現在的初中,黑哥回憶他的小學的時候說,那是一幫傻B聚集地。這和我們的想法沒有什麽不同,而且我們都不想當傻B,這也是我們為什麽討厭那個地方的原因之一。後來三哥混到初中後實在混不下去了,就退學玩吉他,其中大部分時間出演憤青的角色。

在大多數憤青收起黑夾克剪掉長**子回頭的時候,三哥一個人跑到了西藏、內蒙、青海……當起了流浪吉卜賽人。黑哥的這種流浪生活也是我一直夢想的生活,可我的父母不是搞藝術的,我不能去西藏看布達拉宮和雪山、不能去青海湖、不能去內蒙的大草原,而這些東西我不知道我此生是否還能有幸見到。誰都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包括我自己,生命是脆弱的。

然後我們一起喝酒,我和君樂很快喝高了,三哥和阿妖對著悶,後來他們也喝高了,我們四個酒鬼走出酒吧,沿著三裏屯的燈光毫無目的地走,我們走一會兒吐一會兒,像是要把心中的憤怒全部吐出來一樣,直到最後我們吐得再也吐不出東西來,才稍覺得舒服了一些。我少有見到阿妖喝醉的樣子,阿妖喝醉的樣子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有些天真有些頹廢,總之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我們漫無目的地走到工體,就不知道還能走向哪兒。待到三哥稍微清醒過來後提議我們一起去他家。我們打車去了黑哥的家,兩室一廳的房子,在黑哥的臥室裏堆滿了卡帶和CD,房間的牆上掛著西藏的風景畫還有他們演出時的照片,寫字台上有黑哥女朋友的照片,不過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那個女孩子笑得很單純很可愛。房間顯得淩亂不堪,卻有一絲浪漫,牆的顏色是蔚藍的,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另一間房間裏有幾把吉他、幾台音響、一套沙發,還有一台電視機和VCD,這個房間很小,放下這些東西已經顯得很擁擠了。在小客廳裏,黑哥從電冰箱裏又拿出四瓶啤酒,然後我們接著喝,黑哥喝完啤酒之後又拿出一瓶“小二”,帶著醉意對我們說,教你們一招新的,然後他又拿出一瓶雪碧和一個杯子,把“小二”和雪碧摻在一起,猛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拍,這好像是伏爾加的喝法。黑哥一口氣喝光了杯子中的酒,口中喃喃地說真他媽的沒勁。後來黑哥拉住我不停地和我說話,大多數的話我都已經忘了,隻有一句話我還記憶猶新,那是黑哥說的“活著真他媽沒意思”,我之所以記住這句話是因為在我以後的日子裏,我一直不斷地在思考這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麽要活著。我找了許許多多的理由,可我發現沒有一點是可以稱得上理由的,換句話說就是我一直沒有找到活著的理由,可我還在活著。我很羨慕那些自殺的哥們,我覺得一個人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棄,那還有什麽不可以放棄的呢?說到自殺我想起了海子這位80年代浪漫主義詩歌的終結者,還有屈原、顧城等等,他們都選擇了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又是出於什麽樣的動機呢?

我在黑哥家睡到早上9點才醒,林小雪給我打了一個傳呼,我把電話打了過去,林小雪約我去西單書店買書,然後我起身來到黑哥的洗手間,洗漱完畢之後黑哥還有君樂阿妖都沒有起,我沒有叫醒他們就走了。

五月的上午還是比較溫暖的,街上的人大多數是外地來的遊客,他們來遊覽這個讓我感到厭煩的城市。我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擠上了公共汽車,如果大家想知道北京人素質到底怎麽樣,去擠一次公共汽車就知道了。到了西單書店的時候,林小雪還沒有來,我坐在西單書店的門口等。在這個比較繁華的地段,人們的穿著也是很繁華的,年輕的姑娘們已經穿上了皮短裙,就連人老珠黃的中年婦女們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像並不是要去購物而是去尋找她們的人生第二春。形形色色的人來往於這裏,把西單搞得紛亂而嘈雜。

當我胡思亂想得起勁的時候,林小雪來了,還是一身白衣,我見到她後說:“怎麽你沒有別的顏色的衣服嗎?”她說:“怎麽,不行嗎?”我忙說不是的,隻是好奇。林小雪笑了笑,沒有再說話。然後我們走進西單書店。我陪著林小雪在書店裏逛悠,她先走到現代文學的書櫃前拿起一本林語堂的書,看了幾眼後又放回去,再拿起梁實秋的看幾眼再放回去,這樣轉悠了幾圈後,林小雪問我什麽書好看,我說沒什麽書好看還是去吃飯吧,我已經餓得快走不動了。“那好吧,咱們去麥當勞吧,我請客。”林小雪說。“其實我也沒準備請你。”我笑著對林小雪說。

我們來到位於西單商場右邊的麥當勞,人很多,數不清的戀人和孩子在裏麵,我們進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座位,我對林小雪說咱們還是去吃魚香肉絲吧,味道也不錯。我有一段時間生活窘迫沒有什麽錢,吃一頓魚香肉絲對我來說就是很好的飯了。記得有一次,我的一個哥們兒請我吃飯,哥們兒很慷慨地說點些好吃的吧,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魚香肉絲,讓我的哥們兒著實吃了一驚,他說萬萬沒想到我所謂的好吃的竟然是魚香肉絲。我很小的時候,就對這道菜情有獨衷百吃不厭,像我這樣對魚香肉絲情有獨衷的人是不會成什麽大氣候的,這是我的一個哥們兒告訴我的,他認為怎麽著魚香肉絲也上不了大雅之堂,最次也應該是鮑魚,不好意思的是鮑魚長什麽樣我都不知道。像我說到的這位哥們在我們的周圍大有人在,不過大家沒有必要去聲討什麽,我還是那句話——人人都有說三道四的權利。

我和林小雪來到距離麥當勞十幾米遠的一家小店,我要了一盤魚香肉絲和一盤紅油百葉,林小雪隻是點了一盤水果沙拉和一瓶雪碧。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們談到了上次我和君樂在林小雪他們學校揍的那個小子,就是欺負莢孟的那個有錢的小子,我現在才知道他叫鄭童,林小雪說現在鄭童已經不在他們學校了,好像去了一個貴族學校當少爺去了。林小雪問我為什麽要揍鄭童,我反問她這種人應不應該挨揍,答案是肯定的。然後我就把莢孟的事告訴了林小雪,她聽完沒有說什麽。然後我們低頭吃飯,不一會兒我們都吃飽了,我們走出那家小店,林小雪問去哪兒,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因為去哪兒都要花錢,而我沒有錢,不管誰請我我都有一種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的感覺。我說還是遛彎吧,順便把你送回家。

我們沿著西單的大道向林小雪的家走去,路過一個小店的時候我進去買一盒希爾頓,從中拿出一根點燃。林小雪問我從什麽時候開始吸煙的,我告訴她沒多長時間。她又問在她之前有沒有女朋友,我想了想說沒有,可能是我想的時間長了些,林小雪有些不相信地說是真的嗎,我說你去我們學校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說完這話林小雪才沒有說什麽。

走到軍博的時候我們都有些累了,我們就坐在馬路邊上,一邊休息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又拿出一根煙點燃的時候,林小雪對我說:“少抽點吧!”

我說:“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哎,我說你們整天坐在教室裏不煩嗎?”

“怎麽不煩,沒辦法,上學就是這樣。別說這些了,你給我講講你們學校的事吧。”

“我們學校也就那樣,一幫事兒B中年和一幫傻B少年,沒什麽好說的。”

“說說你們的老師吧。”

“別說他們,一說我就來氣,一群什麽東西,不過你那麽盛情,我就忍住憤怒給你說說我們的老師吧。”

“首先跟你說說我們的王玉珍吧,她是教我們美術課的老師,人長得沒有美術畫那麽漂亮,不過在我們學校那幫歪瓜裂棗中還算比較出眾的,不過,她這種人好像都有一個通病,就是拿雞毛當令箭。上一節破美術課還要讓我們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讓說話,不讓亂動。這哪是上美術課,整個就是受罪課。”我抽了一口煙繼續給林小雪講道。

“王玉珍講話的聲音跟大老爺們兒似的,可她並不在乎,整日用她那笸籮般的嗓子詐唬。君樂說上帝是公平的,雖然王玉珍長得還行,但她的嗓子真是無法讓人恭維。通常的情況是王玉珍走進教室用她那笸籮嗓大聲說,大家好,我們開始上課。然後開始胡說八道,如果途中有人敢像她那樣胡說八道一定會被王玉珍同誌請出教室,這一點是肯定的。因為我就被請出去過好幾回。

“你還挺誠實,不過誰都能看出來,不請你出去請誰出去啊。”林小雪笑著說。

我想了想說,“還有君樂呢!”說完這話我們都笑了。林小雪問我還有嗎,你們的班主任呢?“這個人沒什麽好說的,就是一個無恥小人,我們管她叫老板,還有人管她叫老混蛋,君樂就經常這麽叫。”

我想我還是有必要讓大家知道存在於我們這個無知校園裏的那幫家夥。

接下來要說的是劉惠容同誌,一個教我們數數的老師,就是她給我們豬頭三同學起的外號,按照一般的定理,學理科的姑娘長得一定很匪夷所思,劉惠容沒有跳出這個定理,在她給豬頭三起外號的時候,她肯定想不到她的外號早以婦孺皆知甚至飄洋過海傳到了別的班級。有一次我就在樓道裏聽到外班的兩個小姑娘看到她之後說:“嘿,長得還真像……”對了,我們劉惠容的外號是——沙皮狗,見過的哥們兒就能想像出劉惠容的相貌了。劉惠容上課的時候很有個性,她上課之前總是說不想上她課的人可以出去,剛開始的時候我和君樂還有一些哥們兒傻傻地認為這老師不錯,於是我們就不客氣地出去了,哪想到這姐們轉身就把我們報告給了班主任大人,害我們寫了好長的一篇檢查。此人的眼睛很小,像極老鼠的眼睛,也應對了鼠目寸光這句成語。關於她鼠目寸光的行為我可以舉不勝數,比如說我們總是看到她買了好多沒用的處理辦公用品,此後再也沒有見過她使過,還有她坐公共汽車的時候很少買票,這是我和君樂發現的秘密。有一次我們被劉惠容同誌扣在她的辦公室裏,無意中發現她的月票還是三個月前的。這是教我們數數的老師。班裏有個學數數學得較好的人對劉惠容的評價是——小農意識。

教曆史的姐們兒同樣是一位中年婦女,我認為學曆史的人一定很講道理,可我們的老孫、孫席換卻是個另類。如果有人在她的課上違反了她的紀律正巧她又沒看見是誰的時候,她就會說說話的站起來,碰上意誌堅強的兄弟死活不站起來時,她便說這課沒法上了,說完還一定要把門狠狠地摔一下才肯離去。這個舉動不僅說明此人很沒有教養,還說明孫席換極度不愛惜公共財物。後來我想明白了,孫席換隻是學或者說是教曆史的,而不是懂曆史的人,這樣想我就能原諒她了。說說這位愛好摔門的姐們兒的相貌吧。此人長了一張圓臉,看起來頗可愛,不過那是表麵現象,留著中年婦女普遍留著的發型,偶爾也會化一些淡妝。常常一件衣服穿一個星期,因此說不上她是愛漂亮還是邋遢。由於是教曆史的緣故,老孫掌握了幾個曆史的典故,這很好。可問題出現在她總要時不時讓大家知道她那點本事。還有就是她知道的那些故事,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給我講過,像什麽孟母三遷、嶽母刺字、孔融讓梨……這些故事中我認為孔融做得最為可恨,他媽的讓個破梨就嘰嘰歪歪,典型的學院派作風。我還常聽別人議論劉邦和項羽,在我看來項羽是個偉大的英雄,而劉邦隻是個善於施耍計謀的小人而已,可是到最後還是無恥小人贏得了天下。當然在多數人眼中劉邦是個英雄,他們的理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孫席換也是這樣認為的。

有次上老孫的課講到越王勾踐,勾踐的壯舉不僅是品嚐大糞還有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有了這些勾踐就是我們的楷模了。人們一說到他就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奮發圖強終於實現了自己目標雲雲。這段故事中還有一個倒黴的伍子胥,這個倒黴的家夥最後被吳王夫差扔進江中死無葬身之地。老孫說我們要學習勾踐的臥薪嚐膽忍辱負重的精神等等,關於這點我就不同意了。據我所知,勾踐這哥們兒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最為可氣的是他竟然把西施這樣的曆史美女送給夫差這個老色狼,這不是明擺著把無知少女往火坑裏推嗎?隻有這麽一點他就不能夠被天下的男人原諒。還有,此人一點也不知道知恩圖報,古人都講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這一點上勾踐做得很沒義氣,何止沒有義氣簡直就是忘恩負義,這哥們兒發達之後馬上殺了曾經幾次在夫差麵前替他美言的伯喜,殺他的理由竟是“以為人臣不忠者戒”,這就不對了,也不為自己留條後路,萬一又被人關起來吃大便豈不一輩子吃大便了?我把這個疑問告訴了老孫,滿懷希望她能給我一個回答。“你胡攪蠻纏什麽啊,你知道什麽,不想聽出去!”老孫是這樣回答我的。

再就是滿嘴洋文的趙名玉,顧名思義就是我們的英語老師。在我想來學英語的一定是思想前衛行為的另類,不然怎麽會在中國話還沒有搞得很清楚的前提下去學什麽勞什子英語。趙名玉就是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碰上“佝僂”、“蜚蠊”、“艨艟”這樣的詞她就不知所雲了。這個女人剛剛步入中年,情況很不好,正處在更年期階段,脾氣壞得無法無天令人難以忍受。具體表現如把作業留得海多,弄得那些愛好學習的兄弟怨聲載道痛苦不堪,讓聽寫不及格的哥們兒狂抄書,心情不好時還讓我們跑圈等等。到最後我們外語說得不怎麽樣倒變得好像一群受虐狂。

趙名玉有一個齷齪的老公,那是個吃嘛嘛不剩,幹嘛嘛不行的家夥,這些話都是我在英語辦公室裏聽到的。我想,誰娶了像趙名玉這樣的姐們兒都要變成這樣。我們都很同情趙名玉的老公,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就是誰他媽讓他娶了這麽一個老婆。

趙名玉上課出了名的磨幾,每一節課的時間她都要用一節半課的時間講完,這樣到最後別人都在複習了我們還在學習新的課程。她教課的那一段時間,我們班上很少有把英語學得很好的人。而她的說法是——我怎麽教了一群木頭腦子呢。

說了那麽些中年婦女,我都快成長舌婦了。跟你們說一個年輕的姑娘吧,她是教我們唱歌的。不是上次我說的那個女人,而是這學期新換的老師,剛剛從師範學校畢業的年輕人。年輕人愛美嘛,就要長得漂亮嘛,即使不漂亮也要玩命地把自己弄得漂亮起來。音樂老師周婷婷對這句話理解得非常透徹,她的相貌也在醜和美之間晃來晃去,就是說她要打扮打扮勉強可以說是好看一點,反之就有些困難了。那時校園裏絕對不讓染發,可周婷婷就有一頭流行的黃發,她可愛地對我們說:“學校隻是不許你們染發,沒有規定老師不許染發啊!”這個理由倒是可以成立,在這個學校裏有許多的規矩隻是約束我們的。我喜歡這樣的老師,因為她比別的老師誠實,還有我們在她的課上可以相對要自由些,她並不完全灌輸我們教材上的東西,還讓我們有自由地發揮,可以讓我們唱一些我們喜歡的歌,可以讓不喜歡唱歌的人做些別的事情,可以讓君樂在她課上和她一起演奏歌曲,而不在乎君樂穿了什麽和留著什麽樣的發型。有時她還會和我討論一些我們都喜歡的話題。我要說的是,這樣的老師是值得尊敬的。

後來有個教過我的年輕人總是抱怨自己懷才不遇,覺得自己是什麽什麽省重點師範畢業的,分配來這裏真不幸。這位是我高中的一個老師,後來被她教過的人回來對我們說,“她牛B什麽啊!不就是個破師範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周婷婷偶爾也會犯常人所犯的錯誤,但我們願意原諒她。因為她比那幫中年婦女可愛多了。

生活在我身旁的老師有那麽一堆,我也沒有必要一一把他們介紹出來,即使我能忍住憤怒,我也保不準大家不憤怒,還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後來我把林小雪送回了家,我也要回家了,畢竟在外麵呆了一天一夜了,再不回去我也說不過去了。我在公主墳坐上車回到家裏,到家之後我的父母都不在家,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我泡了一包方便麵,吃完之後,百般無聊地打開電視機,忽然看到今天是五月二號,這是我的生日,十幾年前的今天我出生了,我就這樣蹉跎了十幾年。關於生日我沒什麽好說的,以前我的父母都會給我買一個生日蛋糕,但現在沒有了,並不是我長大了,而是我不聽話了。此前我參加過許多的生日派對,有很多的人把自己的生日搞得很隆重,他們的想法是一年隻有一次,當然要弄得隆重些。以前我也是這麽想的,可後來我不這麽想了,可能是自己有些憤世嫉俗吧,我覺得生日是一個災難的開始,從那一天開始我們就要麵對人世間一切醜惡、虛偽、無聊、空虛、奸詐……像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沒什麽好紀念的。個人的出生日都是母親的受難日,再紀念什麽就有些那個了。

關於我的家庭我沒什麽好的建議,因為我做得很不近人意,我就沒有什麽資格去說些什麽。如果真的想家庭和睦些的話,我想你們應該去看看劉墉的書,他詮釋得很仔細。教育家們常說的代溝是沒有辦法填平的,像那個韓寒說的一樣,代溝並不是陰溝,兩代人總會有分歧,這是正常的現象。

這些天,我發現我們可愛的祖國正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變化最大的就是泡妞都要去電視台了。一打開電視機,就能看到一些像祥林嫂一樣的人們在哀怨和做秀,電視台的哥們兒管這批人叫什麽非常男女。然後把這幫哥們兒姐們兒組合在一起做遊戲,找兩個貧B和事兒B的主持人攪和攪和,據說收視率還不錯。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

放假的日子過得很快,之所以過得比以往的假期快是因為沒有了父母的嘮哩嘮叨。我還沒怎麽感受到假期帶給我的快樂它就已經結束了。

七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意味著我們又要回到監獄。生活總是周而複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