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北星璿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喝一聲:“夠了!”輕身大步走回別墅。
高陵望著他的背影,還在無限地哀怨。
衣漸離抱著肚子狂笑不已。
“衣漸離,你這惡心鬼,你說,你都對星做了什麽?”高陵和衣漸離一路吵著往藍朵家別墅走。
“我哪有做什麽!”衣漸離看他那一副快要崩潰的模樣,不禁善心大發地勸他,“高陵,你放棄吧,星這樣的……呃……女孩子,其實不適合你的!”
高陵憤怒地望著她,“放P!星不適合我?難道你這惡心鬼才適合?”
一句話令衣漸離很鬱悶!自己難得好心說句“忠言”,竟然這樣被他當放P,看來高陵這人天生就是欠扁,根本不值得同情。
“呃,那個……”她眼珠急速轉動,壞主意又冒上來了,“其實剛才,我替你約了他明天一起玩去。”
“什麽?難道星答應明天一起去玩?”高陵頓時眼睛放光。
衣漸離不理他,蹦蹦跳跳地往藍朵家別墅走。
“惡心鬼……不,那個……離離……嘔……”高陵惡心地說,“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
“呸!還說我是惡心鬼,你的惡心段位也不低!”衣漸離哼哼著,“算了,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就告訴你吧!”
她裝模作樣地整整頭發,又摸摸臉,再拉拉衣服,直到高陵快急瘋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北星璿說了,如果明天早晨天亮之前,你拿著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去接‘她’,‘她’就和咱們一起玩一天!”
“真的?”高陵大喜過望,跳了起來,玫瑰還不容易嘛。
“信不信隨便你,”衣漸離無所謂地說,“反正我是盡力了。”
“好吧,我相信你!我這就打電話,讓人明天一早送玫瑰來!”高陵摸出手機,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不是說星對花粉過敏,接觸玫瑰身上會長大紅皰嗎?怎麽她又想要玫瑰了?”
“啊?”衣漸離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她老犯同一個毛病,總是忘記說過的謊話,這不,又說漏了。不過她補漏洞的功夫也是千錘百煉的,當下臉不變色地補充道:“咳咳,你知道的,星的想法比較怪,誰也拿不準‘她’想要幹什麽,女孩子心思本來就難以捉摸。我隻是負責傳內幕消息的人,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高陵想了半天,“好吧!就這樣,我打電話!”
“對了,你會不會彈吉他?想像一下,明天星起床的時候,看到樓下鋪滿玫瑰花,一個又英俊又帥氣又瀟灑又溫柔……的威**孩在玫瑰中間深情地為‘她’唱情歌,就算‘她’的心是鑽石做的,也會被打動了吧?”
衣漸離毫不吝嗇地將一大串的形容詞砸到高陵頭上,高陵立刻被砸暈了,大樂,“你說得對,我就這樣做!”愛情即將開花,美人即將在懷,他樂得都找不到北了。
小壞蛋衣漸離此時卻感覺很難過——哎呀!從來不知道忍笑也會忍到內傷!哈哈!就沒看過高陵這麽好騙的人!
“喂,惡心……離,晚上你和我換房睡好不好?”眼見到了藍朵家別墅,高陵突然說。
“才不要!”什麽時候又叫“惡心離”了?又多一個外號嗎?
“我的房間又大又舒服。”高陵**她。
“切!我的也不錯啊!”衣漸離雖然也想到藍朵那死女人不會把好的房子給她住,但她也不想輕易讓高陵得逞,何況沒準晚上還有好戲看呢!
高陵一看這丫頭不動心,立刻換了條件,“你要是答應跟我換房,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隨便什麽事?”
“當然!”
“那……成交!”
高陵看著小惡魔臉上的壞笑,突然有一種賣身了的感覺。不過,火燒眉毛,先顧眼前,人身安全最重要,換了房間,藍朵晚上就煩不到自己了。
北星璿躺在大大的浴盆裏,心緒不寧。一會兒想到將來要繼承家業的煩惱,一會兒又想到色女的頑皮胡鬧。想到色女來別墅搗蛋之事,雖然很氣但卻越想越好笑,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將自己冷硬的心也變得溫柔起來。
漸漸地,衣漸離的身影蓋過所有心煩的事帶來的不開心,他唇邊帶著淺笑,從浴盆中起身,拿過浴袍穿好,習慣性將衣帶打成死結,再拉開重重緊鎖的門——這都是被衣漸離驚嚇的後遺症,這個無時無處不搗蛋的丫頭……
他倒在**,滿腦子都是她的壞壞表情、她的精靈古怪、她的一顰一笑……生平第一次,他在這種溫馨的感覺裏沉入夢鄉……
誰這麽吵,大清早地在室外開PARTY?北星璿好夢中被一陣音樂聲吵醒,他在**躺了幾分鍾,爬了起來,隨隨便便地披上淡藍色的晨褸,打開窗子,想看看怎麽回事。
哇!一見之下,北星璿的下巴幾乎掉下來。
別墅外麵的草坪上鋪滿雪白的玫瑰,上麵用粉色玫瑰拚成大寫的英文字母I,接下來是大紅色玫瑰拚的一個桃心,高陵正抱著吉他坐在桃心裏仰著頭,對著自己的窗戶引吭高歌,旁邊還接著一個用黃色玫瑰拚的U字。
北星璿頭都大了!這高陵又在發什麽瘋了?
樓下,高陵的眼中——當窗而立的美少女,微亂的栗色及肩長發在晨風中輕揚,有幾縷覆蓋著光滑的額頭,靚麗的眉斜飛著,烏黑的眸子清冷冷的,既冷豔又有幾分慵懶,晨褸裏香肩隱約……哇哇哇!好一副美人初起圖。
高陵差一點噴鼻血。
“親愛的星!”他撥動著吉他,深情地說,“請允許我為你獻上一首《死了都要愛》!”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隻要你勇敢跟我來……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憑心而論,高陵的嗓音非常不錯,這首歌演繹得簡直比原唱還要美妙動聽,可惜,卻對牛彈琴。北星璿此時隻有一個衝動——他目光在臥室裏迅速掃過,想找個東西扔下去,非當場廢了高陵這神經病不可。
他順手抄起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扔了下去!
“呀!”高陵幸福地喊,“美麗的星心疼我的嗓子,送水給我喝啦!”
“笨蛋,那是人家打偏了!”衣漸離從樹後跳出來,叉著腰喊。
“衣漸離,又是你搞的鬼?”一看到色女出現,北星璿什麽都明白了,憤怒地吼。
“不關我的事!”衣漸離假裝無辜地連連揮手。
北星璿“砰”地關上窗子。
“惡心鬼,都怪你!”高陵一見北星璿關上窗子,頓時飆了,憤怒地衝著衣漸離嚷,“誰讓你來的?如果不是你出來,星說不定垂下繩子,拉我上去……”
“大哥,你看《羅密歐與朱麗葉》看中毒了吧你?”衣漸離回答,“他進房去了,那是換衣服,你不能讓人家一‘淑男’,穿著晨褸跟你對唱情歌吧?”
“喔!這個倒也是。”高陵消了氣,“什麽是淑男?”
“嘿嘿,我胡說的,你當沒聽見好了!”衣漸離給他加油,“你接著唱啊,一直唱到他出來為止,才顯得有誠意嘛!”
“好,那我再唱一首《愛你難道有錯嗎》!”高陵指尖輕動,優美的旋律流了出來。
衣漸離笑嘻嘻地看著他,這小子雖然傻乎乎的,倒也挺可愛的,彈著吉他的樣子很帥很酷呢!
“喂!惡心鬼,我這樣子很讚吧?”趁著音樂間奏,高陵問她。
“一般啦!”
“一般?哼!一般你幹嘛對著我流口水?”高陵彈下一個重音,“我可警告你喲,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永遠屬於星一個人,別的女人愛上我隻會傷心而死!”
我惡!這自戀狂!衣漸離做出嘔吐狀。
“出來了,他出來了!”她提醒高陵,高陵立刻精神抖擻,唱得加倍起勁。
北星璿洗漱完畢,換了衣服出來,見高陵還沒在這裏沒完沒了,實在忍不下去了,找到澆草坪的水槍,擰開水喉就澆。
大笨蛋高陵和小惡魔衣漸離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淋成落湯雞。
“啊喲!不要啦!水好涼耶!”
“星,要澆草坪嗎?別磨壞了你的小手,讓我來……”
北星璿理都不理,平時在學校,忍這兩個人忍得夠苦了,怎麽能輕易放過他們。
衣漸離見勢不妙,撒腿就跑,傻子才站在這裏等著挨澆呢——除了高陵。
她沒頭蒼蠅一樣往馬路上跪。最壞的就是這色女!北星璿故意拿水槍追著她澆,衣漸離倉皇逃命。
“小心!”前麵突然有人大喊。
衣漸離沒注意馬路上駛來一輛摩托車,等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她“哎呀”一聲,總算平時有打架的經驗,反應比較敏捷,縱身向路邊撲去,“骨碌碌”來個滾地葫蘆。
隨著緊急的刹車聲,摩托車由於慣性,也摔倒了,車上的人被甩出老遠。
衣漸離好容易穩住身子,晃晃頭,發現麵前突然多了一張臉。那個摩托騎士也摔過來,兩個人正好四目相對。這眼睛怎麽這麽熟悉呢?
“離離!”摩托騎士跳了起來,“你沒事吧?怎麽會突然跑出來的?我……”他伸手去拉衣漸離。
那“離離”兩字一出口,衣漸離就知道是騰源伊來了。
暈哦!今天什麽日子?簡直是英雄大聚會呀!她從草地上爬了起來,滿頭滿臉滿身的泥水和草葉子,狼狽不堪。
剛才她表演的驚險撞車將高陵和北星璿也嚇個半死,這時都跑了過來。騰源伊摘下摩托車頭盔,微笑,“大家都在啊?”
沒有人顧得和他說話。
北星璿急切地問:“衣漸離,你有沒有事?傷到哪裏沒?”他捧著她的頭轉轉,又拉她的胳膊檢查。
“我沒事啦!”衣漸離悻悻地說,就是手臂可能擦破了,火辣辣地痛。不過這算不了什麽,在她從小到大的調皮生涯中,這種傷算是最小的,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高陵鬆了一口氣,“俗話說禍害遺千年,輕易死不了,古人誠不我欺!”他居然來了句文言文。
“離離,怎麽搞得這麽狼狽?”騰源伊笑吟吟地問,這女孩子每一次都能給他驚喜,看到她,覺得生活真是美好,一點也不無聊寂寞。
“呃,那個,我……”
“她聽說有一個古代秘方,在泥裏打滾能減肥,所以嚐試一下。”高陵搶著說。
“有這種事?”騰源伊奇怪地問。
“咳,那……那是,當然有了!”衣漸離向後踹了高陵一腳,假笑著鬼扯,“你看過蚯蚓有胖的嗎?”
“啊?”哈哈!騰源伊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女孩(這樣子的算是女孩?)真是越來越讓他欣賞了。
“你們聊,我繼續去泥療!”衣漸離一本正經地說。得想法子換身衣服,這次跑出學校比較倉促,根本沒有預備其他的衣服。要不跟北星璿暫借吧,他的衣服都是中性的,雖然個子比自己高,但也沒其他的辦法啦。
“北星璿,借你一身衣服我穿穿好不?”她和北星璿打商量,並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他說“不”,自己就不問自取,偷一身穿上,諒他也不敢扒下來。
誰知道北星璿還沒說話,高陵又插嘴了:“你憑什麽借星的衣服穿?看看你的身材,要什麽沒什麽,星的衣服你穿得了嗎?”
“你管得著嗎?”衣漸離回嘴。這小子嘴巴太毒了,居然當著兩大帥哥的麵揭自己的短。
“哼!我是好心!”高陵說,“藍朵和你個子差不太多,你穿她的衣服還好一些。”
“你這不是廢話嗎?她要肯借我穿,我還站在這兒跟你磨嘰什麽呀!”藍朵看她這模樣,隻會興災樂禍,才不會借衣服給她呢。
“好啦,離離,讓高陵去幫你借吧!”騰源伊溫和地說。
高陵“哼”了一聲,雖然一向看騰源伊不順眼,但他改而追求惡心鬼,總算少了個情敵,因此高陵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幾個人向藍朵的別墅走去。
“騰源伊,你怎麽也來這裏了?”世界上雖然有很多的巧合,但衣漸離絕不相信會巧到這種程度。
“嗬嗬,我聽說這裏有熱鬧,所以跑過來看。”騰源伊推著摩托車邊走邊說。
“聽誰說的?”衣漸離心裏畫上一個問號,這家夥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好神秘喲!
騰源伊一笑,“前麵就是藍朵家的別墅?”輕描淡寫就轉開了話題。
幾個人進了別墅,發現藍朵把自己鎖在臥室裏,怎麽叫門也不出聲。
“啊喲!她不是自殺了吧?”衣漸離脫口而出。
北星璿心裏頓升疑竇,“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幹什麽壞事了?”
“沒有沒有!”衣漸離立刻否認,看看周圍三人不相信的眼睛,她心虛地叫了起來:“你們都看著我幹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高陵掐住她的手臂,“小壞蛋,你把藍朵怎麽著了?她要出什麽事,你就是殺人犯!”
“你吼什麽吼啊!”衣漸離叫了起來,“還不都怪你!”
“怪我什麽啊?”高陵摸不著頭腦。
“都是你昨天非和我換房間睡,結果半夜臥室裏摸進來一個人,我當是小偷呢,就動手打人了啦!”衣漸離撅起嘴嘟囔,“誰知道進來的是藍朵嘛!”
三個男生相顧無言,半天,騰源伊說:“大家再敲敲門,如果還不應,咱們就破門進去!”
“嗯!”
高陵又敲了兩下,裏麵仍然沒有人說話,他退後兩步,用力向門上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衣漸離在旁邊數著。到第六下,高陵退後數步,運足氣,“嘿!”一聲大喝撞了過去,居然悄無聲息地就衝進房內,原來門自己打開了。
衣漸離大聲喝彩,“高陵你好功夫,居然練成化骨綿掌,撞門無聲……”她住了嘴,看著門邊站著的……一隻熊貓。
這位就是聖凱薩學園兩大校花排行第二的藍朵嗎?她臉色蒼白,戴著副墨鏡——呃,好像不是墨鏡,而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滿眼的淚,咬著嘴唇不語。
高陵剛才用力過猛,收勢不及撲倒在地,此時趕緊站起來,大家看著藍朵一時都沒說話!衣漸離這小壞蛋真是作孽呀!好好的一個美女,被她打成大熊貓,真是摧花惡魔。
在大家一致的目光譴責下,衣漸離假笑著,“嘿嘿!嘿嘿!”一步步向門外退去。
藍大美女真是好涵養,在高陵好話說盡之下,終於開恩,借了一身衣服給衣漸離。一件奶黃色的低胸T恤,一條牛仔熱褲。
“不行不行!上衣開胸太低,熱褲太短啦!”衣漸離生平第一次穿這樣的清涼裝,實在不習慣。
“誰讓你長得跟樓蘭美女和辛追夫人似的!”藍朵冷冰冰地說,肯借她穿就不錯了,還要挑三揀四,“要不你穿管家婆婆的大媽裝去。”
被藍朵盛讚為“美女”和“夫人”,衣漸離可一點也沒覺得高興,總覺得樓蘭的美女和叫辛追的夫人似乎在哪裏聽過,想了半天,終於明白——那二位還都是名“人”,一個在新疆出土,一個在馬王堆長住!
她居然繞彎罵自己是木乃伊!我非教訓教訓她——可是,吃人家的飯嘴軟,穿人家的衣手短,暫時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衣漸離忍氣吞聲,換了這身衣服下樓。
客廳裏坐著的三個男生真是大開眼界啊:樓上下來的是一個小學生還是國中生?本來挺性感的衣服,在她身上晃晃悠悠明顯不合適,頭發梳成馬尾,一張臉清湯掛麵,就像偷了姐姐衣服的小姑娘。
“笑什麽笑?”衣漸離惱羞成怒,不用人家說也知道自己是一副什麽德性。藍朵太可恨了,居然借這樣的行頭給她。哎呀!太傷自尊了!
“沒笑沒笑!”騰源伊違心地說,“這身衣服很適合你,看上去又青春又美麗。”
衣漸離瞄瞄他,這小子慣於口是心非,他說她青春又美麗,她才17歲,還能青春到什麽地步去?這……明顯說她幼稚嘛!
北星璿眉頭皺了起來,“你胳膊上的擦傷是怎麽回事?”該死!這丫頭什麽時候受了傷了?怎麽都不說!一定是剛才躲摩托車時弄的。
衣漸離看看手肘上的傷,“沒事啦,現在不怎麽疼了,而且我都傷出經驗來了,這種擦破皮的傷,最多一個月就長好,連傷疤都不留。”
北星璿想要說些什麽,但想了想,終於忍了下來。
幾個少男少女各懷心事,聊了一會兒天,商量去紫星湖劃船。
大家很快預備了用具,集合來到湖邊的一個碼頭。這裏是私人別墅區,碼頭雖然沒有人值守,但卻係著幾條小木船,是專門為這一帶居民們興起時遊湖預備的。
由於船很小,每條船上隻能乘兩個人,所以分配船隻的時候,五個人又起了爭執。
藍朵非要和高陵一船,高陵非要和北星璿一船,北星璿為了躲他非要和衣漸離一船,衣漸離遊玩中不忘臥底的身份,覺得騰源伊來這裏來得神秘,又想和他一船問個清楚。
大家吵了半天,終於決定,藍朵和北星璿一起,騰源伊和高陵一起,而衣漸離成了棄兒,隻好一個人一船。
看著別人一船倆人,一會兒就劃遠了,衣漸離孤零零地在岸邊拿著槳生悶氣。她海盜船是玩得比較厲害,但根本就沒有劃過這種木船,不論怎麽用力掄船槳,木船都隻是別別扭扭在水麵上轉圈子。
“死船欺負人,再不走我打你!”衣漸離野蠻起來,狠狠一巴掌拍在船舷上。船一陣搖晃,嚇得她緊緊抱住船槳一動不敢動。這要掉進河裏,可就再也沒有衣服換了。
“你有種就砸沉了它!”耳邊響起高陵的冷嘲熱諷。
衣漸離一抬頭,發現高陵、騰源伊和北星璿、藍朵的船又劃了回來,想到自己的糗態,臉上一紅,卻嘴硬道:“你當我傻呀?砸沉了它我自己也掉下去了!”
北星璿把槳放在一邊,將她船首垂下的繩子係在自己的船尾。
“幹嗎?”
“拖你到湖中心,丟下去喂魚!”高陵搶先說。他和騰源伊招呼一聲,兩個人齊力劃起船來。北星璿則拖著衣漸離跟在他們後麵。
騰源伊微笑著說:“湖對岸有個青青農場,裏麵有些馬,我們一會兒可以去騎馬。我剛剛已經打電話通知他們預備騎馬裝了。”
“既然這樣,我們快一點劃!”高陵說著加快了速度。
衣漸離搭不上話,在這些富家子弟麵前,她突然有了點小小的自卑,垂下眼簾,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北星璿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即逝的不開心,他放下漿,伸手在湖裏掬一捧水,輕輕一揮,灑了衣漸離滿臉的水珠,“色女,別胡思亂想!”
衣漸離驀地抬頭,正對上他一雙黑亮的眼睛,心中沒來由地湧上一絲暖意,心情頓時開朗,伸手撩水還擊,“嗚哇哇!你居然還敢挑釁!”
北星璿一伏身,一大捧水頓時澆到藍朵身上。
“喂!怪物,你想幹什麽!”藍大美女發飆了,“成心吧!”她以槳擊水,一篷水灑向衣漸離,幸虧北星璿見勢不妙,將船劃開,這一下才沒全澆在衣漸離身上。
衣漸離迅速分析敵我形勢,在水麵上自己是占不到便宜的,如果惹惱了他們,將自己丟在湖中心,那可隻有哭的份,她伸伸舌頭,好女不吃眼前虧,忍了。
沉默了一會兒,衣漸離不甘寂寞,又大聲唱起歌來。她快樂的情緒感染了每一個人,不一會兒,高陵也扯開喉嚨,跟她飆歌,接著,藍朵加入歌唱隊伍,騰源伊也跟著小聲地哼起來。
湖水澄澈,船行過,**起一圈圈的漣漪,遠處水上的鳥驚飛,這樣陽光歡樂的氛圍下。北星璿俊麵上也微微露出笑意,他側目看向衣漸離,她正大呼小叫地和高陵邊唱歌邊鬥嘴,他的心裏有著微微的困惑,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粗魯、頑劣、弱智?還是樂觀、陽光、灑脫?不管她是什麽樣子,北星璿確定了一件事,他麵對她的時候,雖然頭疼、生氣,但生活卻是那麽的多姿多彩。
終於劃到紫星湖的對麵,幾個人紛紛登岸,將船係好。藍朵和騰源伊在前麵帶路 ,一行人向青青農場行去。
青青農場距離紫星湖不到一公裏的路程,五人步行一會兒就到了。衣漸離遙遙望去,隻見前麵低矮的柵欄上爬滿了紫藤和牽牛花,柵欄裏大片大片的綠地,邊緣種了很多植物,衣漸離看了半天,除了一種半紅半青的應該是西紅柿外,別的什麽都不認識。不遠處,還有一排房子,房前雞鴨鵝遊走,房子另一邊還圈著羊、牛等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