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高陵?”北星璿一聽這名字就頭大。

“是啊!藍朵說你住在這裏,高陵就叫我陪他一起來!”衣漸離居然實話實說,“藍朵家就在你家的隔壁。”

“該死!”心頭的憤怒讓北星璿說了句粗口,他也不知道是罵誰的。

衣漸離偏偏要跟他理論:“你罵人!你怎麽可以罵人,一點風度都沒有!你說該死,是誰該死?我可是被高陵逼著來的哦,不關我的事!”

色女天天把粗話掛在嘴邊上,居然還好意思和他談論風度!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粗暴地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走!”

“幹什麽?”衣漸離坐在沙發上不動,偏不服氣,憑什麽他要抓她回來就抓回來,他要她坐沙發就坐沙發?現在她偏不要走,偏要坐沙發!

“你快回去,和高陵他們去別的地方度周末,這裏……不適合你們!”北星璿猶豫著說。

“為什麽?”衣漸離撅起嘴巴,“我覺得這裏風景很好呢,明天我們還要去湖上劃船!”

“讓你們走就走,哪來的那麽多的話!”北星璿不耐煩地說。

“那——你去和高陵說吧,這蠢材隻聽你的話!”衣漸離將事情推到高陵身上。不過,她的心頭卻泛起疑慮,為什麽北星璿不讓他們待在這裏?

北星璿剛要開口,遠處似乎有汽車駛來的聲音,他臉色微微一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你先離開這裏,回藍朵家去。快走!”

“究竟是怎麽啦?”衣漸離假裝看不見他的嚴肅,磨磨蹭蹭地說。

“少囉嗦!”他直接將她抓起來,向門口推去。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拉著她奔向樓上。

“幹什麽?”衣漸離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跑。

“閉嘴!”他低聲喝道,牽著她奔到自己的臥室,一把將她推倒在**,拉過被子沒頭沒腦地蒙住,“我不叫你,不許出來,也不許出聲!”他低聲說。

“我透不過氣來啦!”衣漸離掙紮著探出頭。北星璿又將她的頭塞進去,“乖一點,不然有危險!”

“什麽嘛!”再次伸頭出來。

北星璿瞪著她,然後突然一掌劈在她的後頸。

“暈!”一個字沒說完,衣漸離就真的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衣漸離昏昏沉沉地醒來,她摸摸頭,好疼!北星璿居然敢打昏她,下次非往他的咖啡裏放瀉藥不可。

不過,他為什麽要打昏她?她最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暈!這臭小子不是想害她吧?衣漸離上上下下檢查身體,確定自己沒丟個腎或者少隻眼睛什麽的,於是嘀咕著爬了起來,準備出去找北星璿算賬。

她推開臥室的門,門外是長長的走廊,左看看,右看看,一個人也沒有。樓下隱隱約約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咦,有客人?北星璿的客人會是什麽人呢?她猶豫了一下——不記得上帝有說不要窺探他人的隱私,於是好奇心終於占了上風,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準備偷看。

“星兒,你看在北美的××生意應該怎麽打理?”一個男人低沉地問。

“我說過,我對你們的生意沒有興趣。”北星璿冷漠的聲音。

“沒興趣也要學著做,誰讓你是北氏帝國唯一的繼承人!”男人的聲音有了一絲惱怒。

“如果有選擇,我寧願不當這個繼承人。”北星璿冷冷地說。

“你說什麽?”那男人聲音大了起來,“北氏這樣大的一份家業,你口口聲聲沒興趣、不願意繼承,你當這樣很清高?沒有了這份家業,你早就餓死了,還輪得到現在當大少爺?”

“我才不稀罕什麽大少爺!”北星璿倔強地回答,“我寧肯和普通的人家一樣,有父親,有母親,有兄弟姐妹,也不願意像你們這樣……”

“住口!”那個男人吼了起來。

北星璿停了口,樓下一陣沉默。

哎喲!北星璿真是傻子!衣漸離躲在樓上的拐角偷聽,直替北星璿可惜。這家夥那麽倔幹嘛,世上居然還有不願意繼承財產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北氏帝國——雖然她不知道是多大的事業,但聽起來就夠嚇人的!天下居然還有和錢過不去的人!如果她有這麽多的錢,還用怕老爸把她送到外婆家去抄佛經這樣的小小威脅?早懷揣萬貫家財跑路了!

哎,北星璿確實是有毛病啊,不但有女性傾向,而且還仇富、仇錢,心理極度變態……唉!他要實在看錢不順眼,拿錢砸我衣漸離好了,錢哪錢哪,你比我老爸還要親哪……

衣漸離眼睛裏麵金條亂晃、鈔票橫飛,一分神,就沒注意其他的聲音,突然頭皮一疼,小辮子又被人抓住了。

她猛吃一驚,不假思索,反腿向後踢去,同時頭部後仰,撞向後麵人的下巴——她還沒見到人呢,隻是根據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判斷,這一頭撞去“說不定”能撞上後麵人的下巴。

誰知一頭撞過去,腦袋居然撞到一堵“牆”,這次她是真的眼冒金星了,暈眩之時,底下那一腳也像是踢到了牆上,腳趾頭都要斷了。

“放開我!”衣漸離痛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她什麽時候吃過這虧!她斜著眼睛向後看,發現拎著她小辮子的是個“野人”——此人身高超過姚明,膀大腰圓,豹頭環眼,一臉的絡腮胡子……天哪,張飛轉世了啦!手裏還差一支丈八蛇矛——呃,不過,人家手裏拎著絕世美女衣漸離啦!

鬱悶!她這小身板拎在張飛手裏,跟拎著隻小雞差不多。衣漸離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大力掙紮,不過她根本等於蚍蜉撼大樹,白做無用功。衣漸離輸人不輸嘴,破口罵道:“放開我你這死野人!你放不放?不放我要問候你們家女性長輩啦!”

“野人”根本就沒說話,張開蒲扇大的手,將她踢過來的腿一把接住,順手一提,衣漸離變成大頭朝下,被提到半空。

衣漸離隻覺得全身的血液衝了下來,腦袋脹得有平時三個大,耳朵裏嗡嗡亂響,她氣急敗壞地嚷:“你個死垃圾,欺負女生,不要臉,草履蟲、王八蛋,蛋糕裏的屎殼郎……”

“野人”一點也不為所動,提著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衣漸離大頭朝下,看著麵前多出的兩個人。一個中年美男子,雖然已是半老徐“公”,但卻有種成熟的魅力,此時他正微帶詫異地看著她。這大叔好英俊哪!會不會是新龍幫的龍颯龍老大?不過這會兒她顧不得理他,目光轉向另外一個人——北星璿。

“喂!北星璿,救命啦!我快腦溢血啦!”

北星璿瞪她一眼,“活該!還不是你自找的!”鬱悶!就是怕她出來惹麻煩才打昏她,誰知這麽快就醒來了。唉!真不該怕她疼,下手那麽輕。

“北星璿,你幹嘛!快來救我啦!最多以後我不再欺負你啦……”衣漸離低聲下氣地求他,看他不動聲色,頓時氣炸了肺,好小子,借機會報仇嗎?等我翻過身來,非要你好看不可!

可是現在的她想要“翻身”談何容易,正徒勞地張牙舞爪,“野人”開了口:“主人,我發現她在樓上偷聽,就擒下來了!”

“你才偷聽哪!”衣漸離憤憤不平地還嘴,人家是光明正大地聽好不好!

半老徐公目光轉向她,好漢不吃眼前虧,衣漸離忙堆上一個笑臉,“英俊瀟灑的大叔,拜托你讓這位先生放下我好嗎?這樣很不淑女耶!”她舞動雙手,按住不住往下滑的衣襟,差點露出肚肚。

半老徐公沉聲開口:“關飛,放下她!”

“是,主人!”“野人”說。

“拜托,野人大哥你就別廢話啦!快快放下我吧!”衣漸離性急,大聲地催促,被倒掛在半空中,誰難受誰知道。

“野人”本來想輕輕地將她放下,結果聽到她這麽粗言粗語催他,心中有氣,“撲通”一聲,重重地將她扔在地上。

衣漸離疼得直咧嘴,但仍急忙擺個優美的造型,說什麽也不能在英俊大叔麵前丟臉。

北星璿沒好氣地說:“起來吧你!還賴在地板上幹嘛?等著發工錢呀!”

哼!真是不懂體貼的家夥,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耶,都快被摔成煎餅了,也不曉得安慰幾句。她慢騰騰地爬了起來。

“英俊的大叔”上下打量她,“星兒,她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北星璿冷冷地說:“我不認識她。”

“哦?”英俊的大叔臉上一寒,本來成熟儒雅的氣質裏突然就多了三分霸氣,“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審問審問了。”

他轉向衣漸離,聲音如冰,“關飛,她交給你了,好好問問她的身份和來這裏的目的。”

衣漸離本來還想表現一把寧死不屈,不過一聽人家要將她交給“野人”,頓時軟下了來,這大家夥可是完全不解風情,她的“美人計”在他那裏不管用的。

衣漸離眼珠一轉,可憐兮兮地說:“大叔,我叫衣漸離,是北星璿的老婆耶!”為了表演真實,她“嗖”地跳到北星璿的身上,“星,你怎麽可以說不認識我?我是那麽愛你,我的心都給了你,你說要跟我白頭到老永遠不分離,還說什麽冬天打雷竇娥下雪也要和我在一起,你……你……你……你這冤家……好傷我的心呀!”這腔調是跟京劇裏的小旦學的。

“嘔!”北星璿扛不住了,奮力將她推下去,衝到衛生間去狂嘔。

衣漸離肚子裏簡直要笑翻了,哈哈,小子,本大姐大是那麽好欺負的嗎?哼!她控製著臉部肌肉,不讓帶出一絲笑意,做出西子捧心的深閨怨婦狀。

英俊的大叔也被她嚇住了,好半天,指著她,“你……你說什麽?你是星兒的老婆?”

“大叔,您臉色不太好,請坐下來歇歇吧!”衣漸離好心地來扶他,“我給您沏茶去。您要喝紅茶、綠茶還是花茶、白茶、烏龍茶?”她一邊說一邊向門外溜。趁他們犯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哎,那個衣什麽什麽,廚房在後麵,你怎麽向門口去了?”英俊的大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終於從驚嚇中恢複過來,奇怪地問。

“咳咳咳!”衣漸離幹笑著折回身,“是嗎?咳咳!這個別墅我不常來,一時忘了廚房的方向啦!”她隻好裝模作樣向廚房走。也不知道廚房有沒有後門可以逃走,如果沒門,有窗戶也成啊!

“算了,你坐下吧,我不喝茶!”英俊的大叔說。

“那您是喝咖啡嘍?”衣漸離假裝沒聽見他讓她坐下,故意說,“您喜歡什麽咖啡,我來煮……”

英俊的大叔提高了聲音,“關飛,你去煮咖啡來,讓這位衣小姐坐下!”

“是!”“野人”答應了一聲,向衣漸離走過來,“衣小姐,請坐!”

“啊!不用客氣,我不坐……”發現“野人”正瞪著眼睛瞄著她,這讓衣漸離確信,如果再不坐下的話,他就是掐著她脖子也非得讓她坐不可,於是隻好說,“好,好,謝謝大叔!”然後乖乖地坐在了英俊的大叔的對麵。

大叔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仔細地打量她,嚴肅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幾分不滿和幾分挑剔。衣漸離臉上賠著笑,坐立不安。有這麽看人的嗎?鄰居大媽在市場上買豬肉也沒這麽挑剔的!

三分鍾似乎有三個世紀那麽長!英俊的大叔終於研究夠了,淡淡地開了口:“你剛才說……你是星兒的女朋友?”

“是!”

“不是!”北星璿從洗手間出來,正巧趕上回答這句話。

衣漸離狠狠瞪他一眼,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大叔,我其實不算星的女朋友——”她轉過身來看著北星璿,惡狠狠續下去,“我是他老婆!我們都同居啦!”

“你——”北星璿氣得簡直想打她。

“我有說錯嗎?難道我們沒有同居?”衣漸離氣死人不償命,“大叔,我不知道您是星的什麽人,您可要為我這個弱女子做主啊!”

北星璿的臉都綠了,看樣子又忍不住要去吐了。不過他真的無從反駁,本來兩個人就一直“同在一個公寓裏居住”著嘛!

“呃——”英俊的大叔知道北星璿的性格,見他的表情,頓時信了八分,“小姑娘,你說你叫什麽來著?”

“我姓衣,名漸離。”衣漸離擠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

“你……真的是星兒的……呃……老婆?”提到“老婆”兩個字,英俊的大叔有些礙口。現在的小孩真是不得了,這麽一點年紀就搞出這種事來!星兒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在聖凱薩變成這個模樣了呢?交女朋友也就罷了,也得找個溫柔美麗的嘛,而這個女孩……唉,說什麽好呢?隻能說星兒一點審美眼光都沒有。

“大叔,難道您還有什麽懷疑的嗎?”衣漸離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有證據呀!星的小腹上有一粒紅痣,您如果不相信,可以驗身嘛!”什麽叫栽贓?這就是!哼哼!那次北星璿不慎走光,她早就看到這顆痣了,今天終於派上用場。

“衣漸離,你住口!”北星璿吼道。

“星,你怎麽又這樣對我吼……”衣漸離做出受氣的童養媳狀,掩麵裝哭,順嘴胡說八道,“你要和我分手可以,我絕不會糾纏你妨礙你的自由,隻求你不要丟棄咱們的孩子……”

哈哈!有些話點到為止就行啦,不能說得太明白——這位大叔就算是神仙,也猜不到“咱們的孩子”隻不過是指她前兩天在銀月山上抓來的一隻麻雀吧!嘿嘿!自己這苦情女裝得應該挺像的吧,八點檔肥皂劇和三流的言情小說真沒有白看哪,太長經驗了!

北星璿心中那叫一個憋屈!“你……你胡說!”這色女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啊,什麽話都說得出口,這套謊話居然還演繹出什麽孩子!

衣漸離這輩子沒這麽乖過,根本就不還嘴,低頭裝哭,實則笑得要斷氣了。嘿嘿!竇娥算什麽呀?北星璿比竇姐姐還冤上一百倍哪!

“天哪!”北星璿倒在沙發上,不住地喘粗氣。他上輩子鐵定是偷了她的私房錢,欠了她的人情賬,所以這輩子要來還。受這麽大的冤枉,他都懶得去辯解了。算了,隨她怎麽說吧,有本事她就把黑的說成白的。

大叔也被她嚇得夠嗆,口吃地問:“你……你說什麽……孩子?”

“沒什麽啦,大叔,”衣漸離低頭擺弄著衣角,“星不喜歡我提到這件事的。”又將北星璿拖下水來。

北星璿心灰意冷,“隨便,你隨便說!你就算說秦始皇是我害死的,都無所謂!”

“笑話!秦始皇死的時候有你嗎?你當自己會穿越啊,倒害死他給我瞧瞧!”衣漸離撅著嘴說。

大叔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衣小姐,你在這裏稍坐一下。”他看了北星璿一眼,聲音轉嚴厲,“星兒,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北星璿動也不動,冷冷地說:“我不去,如果是和這丫頭有關的,您就在這裏說吧!她也想聽著呢!”

“你——”大叔生氣了。這孩子怎麽這麽笨哪!自己是想幫他支支招,看看怎麽樣處置這個粗魯的丫頭嘛,怎麽能當著她的麵說哪!

“呃,這個……大叔,您和星有話說,那我就先走好啦!”衣漸離真是善解人意呀。

英俊的大叔頓時如釋重負,“這樣呀,衣小姐不方便,先回去休息也好!不知道你家住哪裏?”他提高了聲音,“關飛,送衣小姐回去!”

“不用啦大叔,我家離得不遠,我自己回去就好!”衣漸離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路。

北星璿站起來攔住她,臉上帶著冷冰冰的表情,“你不能走!”

“幹嘛?”衣漸離背對著大叔對他扮個鬼臉,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哼!跟我上樓!”北星璿拉著她往樓上走。

“不要了啦!天晚了,我要回去了啦!”衣漸離用力掙,想抽出自己的手。

“你都自稱是我老婆了,哪有老婆不和老公住一起的?”他毫不留情,回過頭對那位大叔說,“我和老婆要休息了,改天有時間再聊吧!”

“嘿嘿,我看還是我們改天再休息,你們先聊吧!”衣漸離比猴子還聰明呢,這會兒要是落在北星璿手裏,非讓他打死不可!雖然她不怕他,可人家還有個野人戰士當幫手哪!

北星璿一向冷俊的麵容上,居然露出罕見的笑容,他眼睛裏閃著寒光,柔聲說:“老婆,你要乖哦!我讓你好好休息,你最好聽話!”

那冰冷的笑容,陰森的聲音,令衣漸離頓時毛骨悚然。

“不要了啦!”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北星璿一把將她扯上樓去。

眼看脫離了大叔的視線,衣漸離頓時恢複原狀,小聲說:“喂!你要幹什麽?放我走哦!我要回家!”

北星璿將她推進自己的臥室門,“現在想走了?來不及了!”反手將門鎖上。

“你要幹嘛?”衣漸離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不自稱是我老婆嗎?”北星璿一步步向她逼過來。

“喂!你別亂來啊!”衣漸離臉紅地向後跳去,大聲警告。北星璿外套裏穿著一件休閑背心,背心裏麵,他的胸膛白皙結實,臉上帶著邪魅的笑,好性感……不好!要流鼻血!衣漸離覺得挺丟臉的,急忙捏住鼻子。

這麽漂亮的身材可惜平時都拿衣服蓋著,根本看不到呢!呸呸呸!死丫頭你想什麽哪?你不當他是好姐妹看的嗎,怎麽會對他有奇怪的想法?難道變態也會傳染?你你你……你也變態啦?衣漸離心亂如麻,看來下次欺負人得見好就收,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北星璿!

北星璿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冷冷俊顏上憑添了幾分暖意,可惜這麽難得的笑容,在心懷鬼胎的衣漸離眼中,卻是邪惡的。

“你你你……要幹嘛?”她被他逼到窗前,再後退就得從窗戶出去了。

北星璿淡淡地笑著,一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低低地說:“你猜我要幹什麽?”聲音低啞,充滿**。

當我是傻子啊?瞧你這色狼樣,肯定是要做兒童不宜的事情!衣漸離想是這樣想,身體卻不爭氣,隻覺得頭上直冒虛汗,身上熱得要命,臉估計早跟猴子屁股一樣了。

北星璿有趣地望著她,平時總是掛著頑皮笑容的臉頰粉撲撲的,那雙精靈古怪的眼睛也水色迷蒙,總也不閑著的小嘴微張著,似乎很驚慌,呼吸急促,胸脯急驟地起伏著,一副做賊心虛心慌意亂的表情……

這色女……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可愛美麗了?他的唇輕輕掠過她的,少女的清甜讓他的心刹時迷失。

衣漸離覺得身體酥軟無力,隻想倚偎在他的懷裏,她本來伸出手要去推開他,手掌下他傳來的心跳讓她有些恍惚……

意亂神迷之餘,衣漸離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恐慌……啊喲!不好!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雖然即使出事可能也是北星璿吃虧比較大一些,但為了不被老爸打死,她還是……

她心慌意亂地胡亂一推,反手將窗戶推開,抬腿就要落荒而逃。

北星璿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她,“不想活了你,這可是二樓耶!”

“我有經驗,二樓跳下去摔不死!”衣漸離兩隻腳都上了窗台。

“那也會摔壞的!”北星璿一拉她,衣漸離使勁一掙,站立不穩,“撲通”掉了下去。

“色女!”北星璿大驚,來不及想別的,跟著她跳了出去。

“哎喲!”衣漸離一聲悶哼。

北星璿一陣驚慌,“怎麽樣?你怎麽樣?摔傷了嗎?”

“摔沒摔死,快要被你壓死啦!”衣漸離現在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北星璿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跳窗竟然落在衣漸離的身上,難怪覺得著身處軟綿綿的,一點也沒摔疼呢!

他手一撐,想要站起來。

衣漸離也來氣了,自己被他砸了個半死,他卻想逃,門都沒有!她雙手一拖,北星璿猝不及防,一下子往前撲倒了。衣漸離拿出打架時的招數,一用力,奴隸翻身做主人,將北星璿壓在下麵。

“嘿嘿!”她得意地笑,“早告訴你不要惹我的!哼!小樣,看你還敢跟我鬥!”

北星璿用力推她,這丫頭也太重了吧?看上去身上沒有幾兩肉,原來都是假象。

“色女,放我起來!”他低聲吼,“平時總告訴你不要吃得太多,體重都快趕上大象啦!”

“就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啊!哼!我要不是胖胖的,你落下來也被我的骨頭硌死了!”衣漸離好容易占到便宜,哪能輕易鬆手,算是吃定他了。再說了,自己才一百出個小頭,有那麽誇張嗎?別說趕上大象了,連剛出生的小象也趕不上啊!

“你不要以為我舍不得打你,就這麽野蠻哦!”北星璿好無奈,這丫頭是真不自量力啊!他隻是不忍心弄疼她,她卻誤以為他是怕了,打不過她呢!

“哼哼!我可舍得打你!”衣漸離做出凶相,“大灰狼要吃小白兔啦!你求求上帝吧,看他有沒有功夫來救你!”她伸出手去嗬他的癢。

“嗬嗬哈哈啊啊啊!住手啦你!”北星璿怕癢,躲閃著,“不要嗬啦!”

“就不放,偏不放!”衣漸離哈哈大笑,“反正上帝先生睡著啦,聽不見你的悲慘笑聲……”

她正狂放地笑,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大喝:“住手!”

“呀!”衣漸離嚇了一跳,不是這麽靈吧,上帝真的來拯救弱小兒童來了?她訝然四顧。

“住手!你這惡心鬼,不許欺負我的星!”高陵“呼”地從矮樹牆後跳了出來。一把將衣漸離拎了起來,“你這個變態!死丫頭!你你你……居然對星做這種事!”

“你才死變態哪!”衣漸離大力掙紮。她今天運氣真是不好,老被人當包包拎在空中。

北星璿縱身躍起,一轉身間,已扣好衣服扣子,臉上恢複一貫的冷漠孤傲。

高陵還在拎著衣漸離拚命搖,大聲吼:“你說,你都對星做什麽啦?你哪隻手碰到星啦?我要砍下來替星報仇……”在藍朵家的別墅找不見這惡心鬼,幸虧來這裏看看,不然非給她占了星的便宜不可!

“死高陵,你神經病啊!快放我下來,不然我跟你沒完!”衣漸離一肚子的氣都撒在他身上,這什麽跟什麽啊!

北家別墅的門打開,是英俊的大叔聽到外麵越來越熱鬧,終於待不住了,出來查看情況。“你們在幹什麽?”他皺著眉問。

“大叔!”衣漸離在半空中還不急打招呼。真丟人哪!

高陵突然驚喜地問:“您……是星的父親?”他“撲通”一聲將衣漸離扔地上,屁顛屁顛跑上前去,來個單膝點地,“嶽父大人您好,小婿高陵,是星的同學兼戀人……”

“啊?”接連遭遇星的“老婆”和“同性戀人”,榮升了家公和嶽父雙重級別的大叔終於忍受不住這個打擊,差點昏過去。

衣漸離幾乎笑暈了!這個高陵,真是嫌死得不夠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