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憑什麽插手她的生活？
“我……沒說。”
戰戎點點頭，還算平靜，沒掀桌：“你就是希望我和她分開。”
崔璨問心無愧，坦然直視他的眼睛：“對，因為你從來不是好男友。從我認識你們開始，你讓她去夜店找你，你讓她被綁架，你讓她住在你家時還有十幾個人知道進門密碼，我都分不清是你真的這麽不把她當回事還會自導自演來試探她的底線。誰會希望自己的閨蜜有你這樣一個男朋友？”
男生無意識地用筷子撥弄著湯裏剩餘的麵皮，許久才抬起眼瞼：“要是你和我交往，你覺得糟糕要提分手，我不會有任何異議。但你有什麽資格處處替閨蜜做決定？我和她認識十五年了，你才認識她一年，你知道我們之前十四年怎麽過的嗎？你憑什麽插手她的生活？”
“我隻認識她一年，你就已經給她造成了這麽多麻煩，還需要再看十四年糟心事才能認清人嗎？”
他冷笑一聲：“崔璨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個兩麵三刀的人，虧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我沒有不把你當朋友，”崔璨理直氣壯，“把你當朋友和認定你適合做小靜的男朋友是兩件事。”
“你什麽時候把我當朋友了？你唯一一次把我當朋友是因為你失戀了，為什麽你不去找你信任的譚皓，恐怕讓你失戀的人就是譚皓吧。”
“……”
“我猜錯了嗎？”
崔璨緊抿著嘴。
“我向你傾訴不是為了讓你拿來做攻擊我的武器。”
他又露出嘲諷的笑：“這就有意思了。你喜歡譚皓，他喜歡小靜，你就撮合小靜和他在一起，你把小靜當什麽？她是你的陪嫁丫鬟嗎？”
“能不能別亂咬？你以為我願意他們在一起？但你看看他是怎麽善待小靜的，沒有私心地希望她克服困難，各方麵都處理得周到。你呢，一和她見麵馬上就搞砸了。”
“正因為搞砸了我才知道行不通。”男生忍著惱火，嚴肅地說，“你說要循序漸進從小事入手，更衣室事件放最後。可是你考慮過人的情緒的連貫性嗎？有因才有果。你不告訴她更衣室事件的時候，後麵那些小事她可能沒什麽感覺，當你告訴她更衣室事件後一切又變了。我現在跟她提後來任何事情，她甚至感受不到我喜歡她。”
“說不定她感受對了。”
“……”
換崔璨掌握主動權來提問：“你到底提了什麽事氣得她要打你？”
“床事，你不要再問了。”
女生瞪過來：“……你們沒有別的回憶嗎？一開口就提床事不打你才怪。我才想問你把她當什麽了。”
“是她先提的，也是她找我吵架，我事先都不知道她忘記了。”
“你看，她一找你吵架，你也就跟著失控，你根本就沒有一套正確方法應付她。你也許搞競賽比譚浩強，打籃球比譚皓強，可是在處理女孩子情緒這方麵就是不如他成熟穩重。而我，也算得上半個硬漢了，我連我自己情緒都處理不好。你得承認是我們需要他的支援。”
戰戎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你不能因為他成熟穩重就亂點鴛鴦譜。小靜喜歡我，隻有當我成熟穩重的時候她才喜歡成熟穩重的人。”
“你既然這麽自信幹嘛還找我麻煩？太看得起我了吧。小靜要喜歡誰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思路清楚一點，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她的歸屬問題，而是在討論怎麽幫助她渡過難關。”
他有些不耐煩，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扔下筷子起身準備走人。
“我要遲到了。我們就做個試驗吧。這個周末我帶她去重溫一起經曆過開心的小事，如果她並不能感覺到開心，那你就說服她和譚皓分手，讓她一個人清淨待著。”
崔璨不依不饒地跟著起身，繼續和他瞪視：“如果她接受良好你就停止無理取鬧，不管她和誰交往，你留在她身邊做她的好朋友，齊心協力把她情緒調節好。收起你自己的小孩子脾氣。”
“我不用收起任何東西，她不可能感覺到。”
周六崔璨買好了票找小靜看電影，女生不疑有他，高高興興地扔下作業跑出來。進了影廳落座後沒多久，崔璨就借口去買爆米花離開了，可買了爆米花回到她身邊的卻是戰戎。
小靜看了看他，猜到是他們預謀的，把頭朝另一邊別開。
男生吃著爆米花悠哉地坐下：“你現在想走還能走，一會兒關燈了，就不方便了。”
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問：“璨璨呢？”
“那裏。”他指指大約十排中間的位置，“我跟她換了個座。看完電影一起去吃串。”
影廳裏隻有零零散散十幾個人，一眼就看見了她。
小靜稍稍安下心來，把注意力轉回他身上：“心機真重。”
“心機不重你會乖乖跟我出來嗎？”
“你也知道自己不可原諒。”
“我不覺得我不可原諒，我覺得你不講道理。”
“……”
男生閉上眼捏了捏眉心，沉吟著開口：“我去你家你也很願意見我。但你這個人頭腦發熱起來老是不計後果，所以我把你哄好了說第二天做好措施再做，你也同意了。什麽叫我‘專門去你家睡你’？兩情相悅的事被你說得像我迫害你。就算你不記得，你第一天認識我？我是會不顧你意願強迫你的人嗎？”
“……”
“你明明就很享受。”
“你吹牛。”
“你不享受，我一個人跟空氣折騰四天？”
“你騙人！”
注意到她語氣的變化，他詫異的目光掃過來：“又生什麽氣？你以為我們為什麽坐在角落？是為了防著我嗎？”說著指向同一排中間位置，“上次看電影我們坐在那裏，你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女生不解地怔了怔。
“你仗著有紅外線監控我不能做什麽，肆無忌憚地調戲我。”
“不要胡扯了。”
“這裏是監控死角，需要幫你回憶一下嗎？”
她臉上一陣發臊，義正辭嚴：“我警告你……”
男生一邊吃爆米花一邊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笑：“臉這麽紅。”
她雙手捂著臉把頭扭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轉回來：“你說看電影我有印象，四天什麽的不可能，一旦印象都沒有。”
“哦，希望我幫你回憶這個？”
臉又一直熱到耳根：“你！你再不正經我不理你了。”
於是他正經起來，認真道：“我很正經說喜歡你你又不信。我不喜歡你我有病嗎整天往你跟前湊？你都容不得別人犯錯，第一次沒做好打算控訴一輩子？不管男人怎麽做，女人第一次除了疼都不可能有任何感覺的，你在想什麽呢。”
“那你就不聞不問。”
“當然要不聞不問，問了你，你說疼，我還繼續往下做，事後你更要罵我不是人。”
“……”
“我隻有霸道點速戰速決才是為了彼此好，懂嗎？你說我隻顧自己，隻顧自己我就半途而廢了。你會疼我事先知道，我會疼都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找誰控訴去？”
“哈？你為什麽會疼？”
“不知道，可能上輩子是女的吧。”
女生眯起眼，狐疑的眼神睨過來：“你是不是……有什麽傳染病？”
“……你行行好，我就你一個女人上哪去傳染病？蝙蝠空投的嗎？”
“可是你媽媽也叫我去做艾滋病檢測。”
“是因為她誇你清純，你才無腦信任她嗎？你說是我就不懷疑你智商了。”
“我……看報道，說你媽媽勞累過度住院了，你去看她了嗎？”
男生蹙了蹙眉，不太想扯這個話題：“娛樂新聞不要信。她才不是勞累過度，酗酒過度自己作死，早回家了。”
“你沒回家看看她？”
“……”
“不是人。”
“……你該不會連我和我媽什麽關係都忘了吧。”
“知道關係不好。可是人生病的時候總會感性一點，更需要關心，你回去她一感動說不定就可以和解了呢。”
“我回去她一暴躁說不定就病情惡化了。”
“相信我，一個人吃飯很容易，一個人生病很難的。”
他沉默半晌，有恃無恐地挑起眉：“你親我一下我就去。”
晚上吃串時，戰戎話有點少，怏怏不樂的樣子。崔璨一邊和小靜嘰嘰喳喳討論加什麽料就比較好吃的無聊話題，一邊分出神去察言觀色。
不知道這電影看得怎麽樣，試驗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小靜的情緒看來是依然高興沒受什麽影響。
也正是仔細觀察了才注意到，戰戎雖然不吭聲，但一直忙著把鍋裏的東西撈出來在白開水裏涮過再放在小靜碗碟裏，而小靜雖然不怎麽特地去看他，也和他沒什麽交流，隻是在和崔璨說話的間隙低頭看見碗碟裏憑空出現的食物就自然地吃掉。
其實在以前這些畫麵也曾過眼，隻是當時沒覺得有意義。崔璨承認，自己的確對戰戎有些偏見，而現在要求他不吵不鬧陪著“譚皓的女朋友”黎靜穎康複也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她覺得毫無頭緒，就算她是小靜本人，有充分的立場來處理這些關係，這時候同樣也會難以抉擇。
飯局結束後，小靜家的車來接，沒輪上戰戎當護花使者。
崔璨等車開出去很遠，又忍不住多管閑事了，佯裝閑聊問她：“你喜歡皓哥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