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現在還想分手?

戰戎居住的小區算是附近一帶較新的高層住宅,為了保護業主的隱私權,並不在每層樓安裝攝像頭,隻有電梯和一樓大廳能調出監控,進出人員範圍擴大到整棟樓,給排查工作造成一定困難。

負責配合調查的物業工作人員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理著小平頭,煙抽得凶,嗓音沙啞,說話懶懶散散,看了一會兒監控就不耐煩了。

戰戎以前因維修事宜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推三阻四的做派,除了收物業費其他都不積極。今天要不是先報了案,也別想查到監控。

“你丟了什麽東西?”

“現金。幾千人民幣,幾千美金。”戰戎的說法和報警時保持一致。

男人嘖了一聲:“沒什麽大件,兜裏揣著就走了。很難分辨啊。”

辦案警察笑:“大件都被砸了,現在的小偷也知道不搬大件,吃力又賣不了幾個錢。不過全家砸光的倒很少見,也不怕鬧太大動靜鄰居報警。”

“周末晚上嘛。”物業男人說,“兩戶鄰居都不在家,算他運氣好。你運氣就不好了。”後半句是對戰戎說的。

從戰戎自己進門時間前推,到他媽媽在屏幕上出現之間,不少業主回家,還有幾群人出門,有人在家宴客,客人們身份需要排查。

據失主自述,他媽媽來時還不見家裏有闖入跡象。警方也許會找他媽媽錄口供,但戰戎知道,出於公關的角度她也不可能承認是自己幹的。

排查這段時間的進出人員不是重點,戰戎跟著物業進行了一番無用功,給負責人塞了包煙。

“看來這小偷經驗豐富,沒從電梯走。”

從樓梯上去就不會被攝像頭拍到,以前戰戎沒留意過這種細節。

“可進出電梯人數和進出一樓大廳人數是一致的,這個怎麽做到?”

“可能從一樓住戶院子裏過,一樓人家有院子,那邊相對容易進。”

“那不如直接偷一樓的人家。”

“所以我就說,這孩子可能平時大手大腳露富,在外麵被人專門盯上了。”

戰戎沒接他這話茬,追問:“我們小區經常發生入室盜竊案嗎?”

“沒有沒有,”物業負責人趕緊否認,“從有這小區以來,第一次。”

警察說:“這麽熟悉小區和樓道環境,要麽是在小區居住或者工作過的流動人員,要麽事先上門踩過點。”

“就是,我也尋思不可能第一次來小區就知道從哪兒避開監控。”物業負責人附和道,又為難地皺了皺眉,“可是要排查踩點的可疑人員,那就是大海撈針了。”

他這涉案金額也不高,不可能耗費大量人力來做這項工作。

戰戎順勢提出真實意圖:“不如這樣吧,你把這三個月我們樓的監控拷貝給我,我自己來看,把可疑的人標記好,等需要物業出麵跟鄰居核實的時候再一次性去核實?”

“這也是個辦法。但監控你拷不走,也沒那麽大硬盤。最好你就在這兒看,免得其他業主有意見。”

得天天泡在物業監控室了,也行吧。

戰戎出門簡單吃了頓午飯,順便去超市買了半打罐裝咖啡。挑咖啡時,想起小靜,猜她應該醒了,給她發了條消息:[你現在還想分手?]

小靜倒是回複了,一串省略號。

他不懂是什麽意思。

小靜壓根沒睡,一晚上都在黑暗裏睜著眼,頻繁拿手機看時間。直到天已經泛白才迷糊了不到半小時,做著噩夢醒過來,卻不記得夢的內容,隻是帶著一身汗。

又躺了一會兒,神智逐漸清明,但這對她而言不見得是好事。

記憶慢慢在腦海中揭開,一點不漏。

是自己在主動索取,而男生冷靜克製。幸好他沒有喝多,但喝多的自己怎麽會這麽不矜持不自愛。

她感覺到臉上的溫度急劇上升,不由得在被子裏縮起腿,這才注意到什麽也沒穿,驚恐地絞盡腦汁回憶他離開是在自己洗澡前還是洗澡後。

但好像……洗澡前就已經把連衣裙和內衣都脫了,而且還……用他的手機拍了照片。

全身不受控製地燥熱起來。

思維都被嚇得遲鈍了。

有人敲了敲門:“靜穎,醒了沒有?”

是媽媽。

一點突兀的聲音都讓她膽戰心驚。

捂著額頭坐起來,發出的聲音是悶著的:“嗯。”

“是不是不舒服?”

不奇怪為什麽會這麽問,已經比平時起床的時間晚了一小時。

“……沒有,隻是睡得晚。”伴隨著吐字還帶著些許酒氣,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啞,好在媽媽沒聽出來,囑咐幾句餐點被收了要吃再加熱就離開了。

心情不可挽回地敗壞下去。

戰戎會怎麽想?

她咬了咬嘴唇,糟糕的想法在腦子裏亂竄。

要是昨晚真發生點什麽反而沒這麽心煩意亂,兩個人都失控,責任可以推給他一半,一大半。可偏偏隻有自己失態,回想他硬和熱的部分抵著她僅存蔽體的布料,無奈地眯眼看自己發瘋,笑容裏什麽含義都有,促狹的得逞的縱容的。羞愧到無地自容。

更可怕的是心裏想的一切,任性和不滿,都說了出來。

看見他留下“小醋包”的昵稱。

想挖個坑把自己活埋了,卻連從**爬起來的勇氣和力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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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門找戰戎的人不多,往常大部分是他主動邀同學朋友上門來陪自己打遊戲,近三個月因為小靜常在,他沒叫過誰。

但他也是看了監控才知道對門鄰居在家開了小型公司,每天有六七個人來家工作,外加上門談事的業務對象、叫外賣和送快遞的,進出流量成倍增長。

不是每天出現的熟臉,他都找到最清晰的正臉鏡頭用手機拍照記錄下來。

中間那戶鄰居女主人是個鋼琴家教,每天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上門上課,這倒沒給他填什麽麻煩,凡是帶小孩的成人都能一刀切排除嫌疑。

有個特別意外的發現,同班一個和他關係還不錯的男生居然在某個上課時間帶女孩子進過他家。

戰戎一頭霧水翻了翻課表,那天下午是勞動技術實踐課連著化學實驗課,都不和平時座位一致,翹課不那麽容易被發現。

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帶女生進別人家鬼混,也太過分了吧?

戰戎火冒三丈,當場暫停了監控跑到室外打電話把對方罵了個狗血淋頭。

對方自知理虧,忙不迭道歉並一再保證隻進過客臥。

戰戎更氣得兩眼發黑,決定星期一去湊他一頓。

話說回來,要是生活裏沒有小靜,遇上這種事,就算被發現,男生間打著哈哈說句不好意思一般也就過了。特別是戰戎,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樣子,看起來既不會斤斤計較也不是什麽道德衛士。太好說話,哥們喜歡他,不懼他,如今看來都是隱患。

在物業門口抽了會兒煙,他又想起小靜,翻著微信看了看,她除了那個省略號就沒再回過什麽。

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相比起來,看監控破案的工作都簡單多了。

戰戎把煙滅了轉身進去,一直看到物業六點下班才回家,回去也沒閑,忙著從手機裏把拍的嫌疑人照片導進電腦按順序記錄日期時間。

不幸中的萬幸,筆記本電腦他不常用,平時放在床下櫃裏,他媽沒注意到。

家裏他還沒來得及收拾,望著支離破碎的沙發有點一籌莫展。預約了明天上午保潔員上門,可他還要去物業繼續看見監控,家裏沒人守著,雖然已經沒什麽值錢東西,陌生的保潔員他還是不太放心。

能想到幫自己看門的人選,首先是小靜,排除,其次是祁寒,被他媽管得有點緊,上午很難出門。按距離考慮麻煩別人的程度,他給崔璨打了個電話。

女生感到意外,給閨蜜的前男友看家的差事不是誰都能遇上的。崔璨也好說話,稍稍猶豫還是答應了。放下電話她才回過頭想明白,好像戰戎把自己也默認當成朋友了,這個人是不是沒心沒肺啊?

沒有小靜做友誼橋梁時,她跟戰戎的關係也就比路人稍好一點,還不如天天見麵的祁寒。因為小靜而多了些交集,可事到如今,我的閨蜜可是跟你分手了喲。立場還用選嗎?當然是站在閨蜜這邊。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人分手分得拖泥帶水,周圍人更是霧裏看花。崔璨想想自己胡亂答應下來,小靜即使知道應該也不會生氣。

安排好一切,戰戎心就定了,繼續做照片分類。一整天已經完成一半工作量,這個周末大概就能有結果。

無意中劃過最後一張照片,視頻自動開始播放,女生雪白的酮體猝不及防地在視線中晃動起來,很快就停止了。

但因此而加速的心跳卻按慣性像要衝出胸腔,血脈僨張。

一瞬間起了貪念,又點了一次播放。

她迷離又無辜的神情從泛紅的臉頰上**漾開來,脖頸上香汗淋漓,亮晶晶的汗液順著鎖骨滑到胸口閃了一閃就隱沒在半濕的發絲間,嫌頭發礙事抬手撩走卻不經意擦過完全挺立的頂點,簡直是火上澆油。

車速太快了。

不知為什麽昨天當麵的感受反而沒這麽強烈,視頻裏距離和視角使了魔法,細節讓感官刺激成倍地被放大。

他抖著手退出播放,數了數,由於她的操作失誤,這樣幾秒一段的視頻總共有二三十段,還不包括前麵她衣裝完整時坐在他身上那段長的。

忙了一整天居然把這事給忘腦後了。

如今再回頭看看她發的那個省略號,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應該是醒來後什麽都記得吧。而仔細琢磨一下自己發過去那個問句,為什麽看起來突然蒙上了無恥下流的色彩?在有前提的語境下,似乎更像是抓住了人家的把柄在要挾著複合?

沒錯,因為過於言簡直率,非常像裸貸公司催債。

不知道小靜那麽敏感的人,會不會更覺得怪怪的。

他不能放任她胡思亂想,直接撥了電話過去,待她已經接起才注意到過了午夜。

她回應的聲音聽起來卻還清醒。

戰戎愣了愣:“你還沒睡嗎?”

“嗯……我……”

她睡不著,但前男友似乎不是合適的求助對象,特別是前夜還發生過那麽羞恥的劇情。

整個白天她都呈現出典型的宿醉症狀,頭暈,臉紅,胸悶,低血糖,犯惡心,卻不得不在父母麵前佯裝無恙。起初她認為這也正常,過一兩天就好了。

可是周末過去,三天兩夜,近70個小時內她總共加起來隻睡了那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