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束光,照進了她的心底
時日久長,失寵的母親變得歇斯底裏,每日不是以淚洗麵,就是抱怨絮叨,人也變得苛刻乖戾起來。
徽因偶爾會去前院找弟弟妹妹玩,回來定會惹來母親一頓狠狠的訓斥。
小小的林徽因因此背負了許多,日子過得糾結且灰暗。
還好,有一束光,照進了她的心底。
這束光,就是書籍。
5歲,她即在姑姑的啟蒙下誦讀詩書,看似漫不經心,卻可過目不忘、出口成誦;9歲,她即可代表全家以稚嫩的筆觸給外出的父親寫信,且言辭生動、應答得體,絕然不似9歲孩子的手筆。
除此之外,她更對家裏的藏書、字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想白雪、明月、青山、楊柳、桃花,這些隱現在古典詩詞、字畫裏的獨特意象,定能安慰在那些微寒寡歡的日子裏的徽因。
在這些書籍、字畫的滋養下,她小小年紀就悟得了人情世故,在父親麵前她盡力做著一個聰明玲瓏的才情女兒,在母親身邊她則努力做著一個溫順聽話的乖乖女。而大家族的是是非非,更讓她小小年紀就體會明了,以後的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獨立的人,不然定會似母親一般遭人冷落。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愛好廣泛,對生活、對文學、對藝術都保有極大的熱情。
這樣的她,聰慧多才,加之出落得清秀美麗,成了父親最疼愛的孩子。
父親開始重視她的教育問題,在她12歲時,將她轉入培華女子中學。
培華女子中學是由英國在華的傳教士蘇慧廉之女謝福芸於1914年創辦的。在這裏,她開始接受英國貴族式教育。
知識的浸潤,父親的栽培,加之她的聰明伶俐,讓她變得與眾不同,安靜時嫻雅,活潑時朝氣蓬勃。她成了父親的心頭愛,父親走到哪裏都喜歡帶著她。她成了他的驕傲。
1920年,父親以“國際聯盟中國協會”成員的身份,被政府派往歐洲考察時,便帶著她一同前往。
因此,她得以跟隨父親遊曆歐洲。
一到歐洲,父親就忙不迭地帶著她遍遊各地,為的是讓她“觀覽諸國事物增長見識”,“擴大眼光養成將來改良社會的見解與能力”。
林徽因和父親
他們遊曆了法國、德國、瑞士、比利時等國,遊覽了一處處文化古跡、一座座博物館,及工業社會迅速發展起來的工廠、報館等產業。
遊覽之外,父親常常會因工作外出應酬,獨自待在旅館裏的她便如饑似渴地閱讀一些英文書刊,讀到打動自己的作品時她還親自動手翻譯。她的英語就此練得十分了得,一口牛津音說得很是地道生動。
知識融入骨血,書香化為氣質。她在1920年9月,以十分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倫敦聖瑪麗學院,開啟了更廣闊的求學之路。
恰在那時,她還認識了影響她一生之愛好的女房東。
女房東是個在建築學方麵很有成就的人。在女房東的影響下,她見識到那些“凝固的音樂”“石頭的史詩”,那些藏在古建築裏的曆史和厚重之美。於是,16歲的她在心底立下誌願:投身建築事業!這一誌願,深深影響了她一生的選擇。
父親曾說過:“做一個天才的女兒的父親,不是容易享的福,你得放低你天倫的輩分,先求做到友誼的了解。”這是父親對她的優秀的認可。
於她自己而言,能有這樣的一位父親亦是心生溫暖的。
父親在她成長的歲月裏,亦如一束光,照亮了她人生向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