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賊老天,你不公平!

瘦子的死就這麽被壓了下去,像顆小石子丟進湖麵似的,連浪花都沒激起。

甚至就連他的名字,都被管教列為了禁詞,誰都不許再提起。

仿佛,他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陳北倒也樂得如此,隻是偶爾也會有些感慨,在某些地方,人命真的不值錢。

對於瘦子,他的心裏倒是沒有什麽愧疚,後者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哪還用得著自己來可憐他?

趙叔跟自己說過,婦人之仁,放在古時候是大忌!

兵家最忌諱的就是心慈手軟。

有句話說得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情不立事,善不為官。

意思是太過仁慈的人不適合帶兵打仗,太重感情的人不能成大事,義氣過重的人不能管理財務,過於善良的人不能為官。

第二天。

方寸山終於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神有些渙散,說話都無精打采的。

“你做賊去了?”

看他這副模樣,陳北皺著眉頭問道。

“專案組加上我就四個人,你在監獄裏捅出這麽多簍子,我一個個都得寫好報告給你交上去……你以為我容易嗎?”

“這些報告要是寫不好,你小子說不定要坐牢的知道不?”

很顯然,方寸山已經知道了瘦子的死訊,正想辦法把陳北和自己跟這件事摘幹淨呢。

“謝了。”

陳北嗬嗬一笑,聽他這麽一說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這麽多天肚子裏積的氣消了不少。

這貨口口聲聲說二十四小時監控來保護自己。

跟瘦子砍了半天也沒見他有個屁動靜不是?

“嗯……”

方寸山沉默著點了點頭,仿佛想起了許多不好的回憶。

累是真的累,不過這黑眼圈就有些來路了。

怪隻怪自己沒辦法說服老婆……後者執意要生個孩子,好說歹說都沒勸動。

“我穿紫色衣服的時候,就代表想同房了。主動點,知道不?”

夫妻間倒還是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直說要同房方寸山也可以理解。

但誰能想到他老婆連穿了五天紫衣?

嚇得他昨天淩晨把衣櫃裏的紫衣服全丟了……

“我已經知道吳貴死了。”

方寸山有氣無力地說道,“早知道會鬧出人命,我就不幫你了。”

“他不死,我睡不著。”

陳北不置可否,方寸山是警察,對這種事自然一時半會有些接受不了,畢竟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法律的界限……

可他不一樣。

入獄對陳北來說,本就是一場遊戲。

合理地利用規則,他才能笑到最後!

“算了,他的事我會想辦法擺平,參與的公職人員一個也逃不掉。但有個壞消息。”

“你想的一箭雙雕,沒成。”

“不是山虎動的手,是他手下的一個馬仔……”

方寸山的語氣有些不甘,“你看看,每次碰上這種事,總有人能給他頂罪!這群混蛋,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

“我不是警察,沒辦法跟你共情。”

陳北苦笑著搖了搖頭,“但是我答應你,遲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但願吧。”

點了根煙,方寸山猛地抽了一口,接著說道,“你現在跟山虎的關係怎麽樣?”

“不錯,他已經把我當成心腹了,他還有一個月時間出獄,答應我出獄之後把我帶在身邊!”

陳北沉沉地說道。

“很好,幹得漂亮。”

方寸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雀躍,總算是聽到這陣子第一個好消息了,“不過案情現在陷入了僵局,黑子沒咬勾,我們差點就暴露了。”

“吳貴的死倒也好巧不巧解決了一個問題。”

“你是說,黑子和宋文傑把瘦子當成了韓誌強,剛好可以遮住這個局?”

陳北的眸光不斷地閃爍著,嘴角微微上翹,“看來我又幫你解決了一個難題。”

“時間不多了,談談正事吧。”

仿佛是生怕陳北借此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似的,方寸山眼皮一跳,趕忙轉移話題道,“下周的巡查,我也會來,我會想辦法讓山虎更加相信你……”

“隻有這樣,你才能化作一柄尖刀,筆直地插入敵人的心腹!”

“行,不過,在那之前,幫我去辦一件事。”

陳北點了點頭,不用幾個月自己也能出獄了,他可沒忘記答應過趙叔的事情,“幫我找兩個人,我要他們的所有資料,越詳細越好。”

“第二個要求。”

這小子……還是提要求了。

方寸山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是要查趙二爺的兩個孩子是吧?”

“我之前就查過他們,可這兩個人都十幾年沒跟趙二爺聯係了,真找起來難度不小。”

“要有這麽容易我還用得著找你們麽?”

陳北挑了挑眉頭,“警察都找不到的話,我就更難了……”

“行吧,我答應你了。”

沉默半晌,方寸山還是點頭同意了,他收起公文包,“李金花的事情我們會再繼續跟進調查的,你看看能不能從山虎那裏套點有用的信息出來。”

“沒什麽事的話就先這樣,局裏還有一大堆事等著處理。”

“等等,你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腰酸膝軟,四肢畏寒。

潮熱,動不動就大汗淋漓?”

陳北上下打量著方寸山說道。

“?你還懂醫術?”

“略懂一點。”

“說的沒錯,我是不是就是太累了了點……多休息休息應該就沒事了吧?”

“買盒藥就完事了。”

“啥藥?”

“金匱健腎丸……”

陳北放下電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背對著方寸山,眼中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

老天爺,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