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同卦，互為主客
“你什麽意思？”我看著袁九川走進了茶樓，又抬頭看了一眼高立的匾額，上麵是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聽風軒。
我進去追上了袁九川，他似乎也是第一次來，對這裏的環境不熟悉，找穿旗袍的女服務員打聽了一下，後者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樓上的包廂。
女服務員目帶桃花的看著袁九川，倆人互相加了微信之後，袁九川才把她打發了出去。
我暗自搖頭，袁九川絕對是能討女人喜歡的那種人，他的長相很帥氣，因為五官也沒有任何西方人的特點，所以也不會讓人產生距離感。
而且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讓他看上去有一種深邃，如果我是女孩，說不定也會被他吸引。
“這是李家的地盤。”
這是進來之後袁九川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皺了下眉頭：“李韻韻家好像不開茶樓吧？”
袁九川笑了笑，把手機推到我麵前，讓我也加他個微信。
“你那個小情人確實不開茶樓，但不代表她那個家族的人，不幹其他的營生。”
我突然被他說的有點尷尬，先解釋了一下：“我和李韻韻也才認識不到幾天。”
加上袁九川危險之後，我把手機推還給他。也再一次看到了他的微信名，潛龍九川。
我有點走神，袁九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再次說了一句：“整個江南，就隻有一個李家。”
袁九川這句話才讓我回了神，我有些不願相信，但在李長文出現之後，我就已經在懷疑這件事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我不太想接受。
“雖然我回國沒多久，但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李家拋棄了你。”
袁九川說話的時候真的不會給人留情麵，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那又能說明什麽呢？李家已經單方麵解除了婚約，我們郭家也沒落了，李家肯定不希望我成為下一個梁彥斌，對我這種人避之不及才對。”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這麽說吧，你那個小情人隻是李家的一個分支，李家在圈子裏已經一家獨大，不是每一個支係都有資格再成為風水師的，這是規範和管理一個偌大家族的方法。”
聽他這麽說，我的心情又稍微好了點。
袁九川繼續說了下去，這次的話題轉的又有點快。
“你不覺得那個青先生的出現很奇怪嗎？而且當時梁彥斌說出他名字的時候，李長文有偷偷觀察你的反應。”
這是我沒注意到的事，因為當時我觀察的人是袁九川，但顯然我被他騙過去了。
因為直到現在他提起青先生這個人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並非不知道我們郭家《青囊九卷》的事。
不過袁九川的思路也沒錯，青先生的出現，確實有些離譜。
“這可能是個化名。”
我終於有了想和袁九川討論的想法， 他激動的差點拍桌子。
“您可算是想到了，青先生的出現，雖然沒在那個風水局上取勝，但他已經達成了另一個目的，而且這可能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我想不明白青先生會有什麽目的，就讓袁九川再說清楚。
他很不顧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朝我這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今天的事兒其實說白了都會歸咎到青先生的身上，此時此刻，李長文肯定也在想，這個青先生到底是誰。如果你是他，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我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後背發涼，驚聲道：“青囊！李長文會懷疑這個青先生是我們郭家的人！”
袁九川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冷靜了一些。
“青先生也是人，是人再怎麽算也會有失，但他在這個局中做到了極致。今天的結局無非就就是兩種可能，第一就是我替他背了黑鍋，被李長文頭偷偷做掉。至於第二種，就是現在的情況了，估計這回李長文已經去派人調查你們郭家這幾年的動向了。”
我摸了摸肚子上的傷口，半信半疑：“可我昨天被青先生砍了一刀，李長文也是看到了的。”
“李長文生性多疑是出了名的，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把你這一刀當做洗清嫌疑的苦肉計。”
袁九川對於李長文很了解，我又問了他一下，才知道李長文當年也是圈子裏最頂尖幾個人之一。
但我小時候有點像個書呆子，隻知道成日鑽研風水，各路名家見得多了去了，但也沒在意過誰比誰更有名望一點。
“我在國外住了那麽些年，對形勢都比你了解。”
袁九川有些無語的樣子，給我說了下李長文的事，他在李家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風水造詣確實是最頂尖的，當時他們那幾個人，都可以說是一人之下。
我爺爺斷龍先生就是那個‘一’，而李長文雖然名望在外，但他在李家的地位並不算高，因為他的身世有很大的疑點。
有人說他是撿來的棄嬰，也有人說他是上世紀動亂年代，李家某位風流公子的私生子，暗中接了回來養大。
我沒興趣聽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就問袁九川，李長文到底會對我們家做到什麽程度。
袁九川抓了抓自己的劉海：“滅門殺人肯定還談不上，但以後你們家的人肯定得被他監視一段時間，雖然李長文和李家的大佬們關係不好，但他自己確實一心想著李家，你們郭家是沒落了，但時間並不長，還是有很多人記著斷龍先生的，要是小郭爺你再成長起來，李家就沒法再穩坐江南風水圈子的第一把交椅了。”
我下意識摸了摸胸口，努力保持冷靜，用比較頹廢的語調道：“所有人知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無法動用風水秘術，我這輩子都無法再成為真正的風水師。”
袁九川自顧自的打理著頭發，也沒抬眼看我，但卻很隨意又很真誠的對我說：“你會成為第二個斷龍先生的。”
“為什麽?”我有些擔心，難道這家夥已經看出我重新長骨的事情了？
袁九川賤笑了兩下，說了一段讓我覺得有點矯情的話。
“你今天替我解圍，說相信我不是梁彥斌的幫凶，現在我也相信你啊，你還是那個天資卓絕的小郭爺。”
我又回想起第一次見麵時，袁九川看我的眼神，差點沒問出口，他是不是真有龍陽之好、。
見我沉默了半天不說話，袁九川又突然正色起來。
“好吧，我坦白，在那天去龍泉小區之前，我給自己卜了一卦，卦象你應該也看到了，重天乾陽，當時我不明白一個風水局和六爻重陽有什麽關係，直到第二天我遇到了你，就能解卦了。”
我一時之間腦子裏湧現出很多東西，也就沒管住嘴，脫口而出：“你也卜到了一個重天乾陽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