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開成年間某一日，李昂來到麟德殿遊玩。駕至東庭，李昂看到這裏掛起了一軸巨幅畫卷——《開元東封圖》。這幅畫他再熟悉不過，這是開元十三年（725年）李隆基登上泰山之巔，向四海宣告盛世到來時的定格。他看著玄宗皇帝的英姿，看著“文臣頭上進賢冠，良將腰中大羽箭”。他讓人把畫取來，好看得更真切些。玄宗皇帝、張說、張九齡、宋璟、裴耀卿……他用白玉如意摩挲著這些聖主名臣的麵目和輪廓，想象著開元君臣勵精圖治的一切細節。

“玄宗皇帝，我的先祖，你能告訴我，我有哪裏沒有做到嗎？”畫卷無言，隻看著李昂難得飛揚的神采又暗淡了下去。他暗淡地轉過身，朝向身邊的一個畫家。一個皇帝，對著一個畫家說：“如果他們中有一人做我的臣子，那我可以再現大唐盛世！”

畫家隻看著李昂又轉過身去，一聲接一聲歎息。

李昂不想再去什麽麟德殿了，他讓親隨找來好酒，坐上步輦，回宮自我麻痹。他明白，醉夢裏沒有宦官、藩鎮、朋黨，有盛世、名臣和一個溫柔、好學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