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尋求戰略機會

特斯拉的創始人埃隆·馬斯克的前妻在評價馬斯克時,說過這樣一段話:“極致的成功需要極致的個性,這樣的成功以其他方麵的犧牲為代價。極度的成功跟你認為的‘成功’是不一樣的,你不必成為像理查德或者埃隆那樣的人,也能過上富裕和優質的生活。你獲得幸福的概率比成為偉大人物的概率更高。

“但如果你是一個極端的人物,你必須做你自己,幸福對你來說已經不是人生最重要的目標了。這些人常常是怪胎或者與社會格格不入,他們總是強迫自己以一種非同尋常的方式去體驗這個世界。

“他們找到生存的策略,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想方設法把這些策略應用在其他的事情當中,為自己創造出獨特的、強有力的優勢。他們的思維方式不同常人,他們總能以全新的角度看待事物,找到具有洞見的創意。但是,人們常常認為他們是瘋子。”

馬斯克最大的特質就是富於冒險精神,善於尋找戰略發展機會。和其他規規矩矩的企業家相比,他更像是一個戰略投資大師,雖然或多或少有些冒進的嫌疑,但在戰略機會的布局方麵,的確很少有人可以和他相提並論,這也是他被人看作下一個喬布斯的原因。在很多外國人眼中,任正非就是中國版的喬布斯。對於這種讚美,任正非非常謙虛地給予了否定:“第一,我不是喬布斯,因為喬布斯對人類貢獻非常大,他創造了移動互聯網,而且他在哲學上追求完美。我沒有特別精湛的技術,隻是提了一桶‘糨糊’把18萬員工粘起來一起奮鬥,他們奮鬥出來的成績就扣在了我頭上。我在哲學上信奉灰度,信奉妥協,‘白’與‘黑’之間有一個妥協是灰度。喬布斯是追求極致的,我們兩個在性格上有很多不一樣。我沒有他那麽偉大,所以不能叫喬布斯,這不是謙虛,是真心不認為自己偉大。”

雖然任正非並不覺得自己和喬布斯有太多的相似點,但是他身上所體現出的戰略機會把握能力也是世界一流的。這一點從華為在5G以及人工智能上的布局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善於把握戰略機會的人。在過去二三十年,很多企業都想辦法往最掙錢或者掙錢最快的領域突圍,但任正非沒有這樣做,他將目標鎖定在通信行業,並且很早就開始關注人工智能的動態,在他看來這是一個萬億美元的大市場,誰可以率先進入這個市場,誰就能夠贏得最終的勝利。

而在進軍人工智能領域時,任正非看重的是5G技術的研發,並且認為5G技術機器進化版在未來會成為人工智能的最佳載體,所以他並沒有熱衷於建造機器人,並沒有熱衷於製造無人駕駛汽車,也沒有熱衷於製造量子計算機。任正非曾經在內部會議上強調:“人工智能的基礎算法、算力、數據,前兩項我們國家還是弱的,光有數據強還不行。這方麵你們去問問李飛飛、李開複,他們比較明白,我是外行。歐、美、日的數學基礎很紮實,比如我們做機器人,關鍵零件都是買日本的,即使我們研發出來了,賺錢最多的還是日本。”許多人覺得任正非對於人工智能缺乏信心,而且似乎他在擔心人工智能存在巨大泡沫。但是無論如何,華為還是把握住了人工智能時代的戰略機會,隻要認真將5G以及6G做好,那麽就可以在人工智能領域開辟廣闊的市場。

在把握戰略機會的時候,任正非一方麵通過精準的預判以及靈敏的商業嗅覺來挖掘戰略機會,另一方麵就是依靠“雞肋戰略”。比如2001年,IT行業遭遇了非常嚴重的泡沫危機,整個通信行業都不景氣,很多企業麵臨著生存的困境,一方麵企業需要加大投入才能贏得市場的關注,另一方麵設備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值錢,利潤正在大幅減少,這樣就使得原有的業務變成了雞肋,抓住了沒什麽太多的盈利,放棄了又覺得可惜。像北電就是一個典型的代表,它過去在光傳輸上一直都投入過猛,可是當經濟泡沫出現之後,光傳輸的設備根本賣不到高價,如果不賣設備,北電將會失去更多的市場,因此一直在左右為難中徘徊。華為看準了時機,直接進軍光傳輸領域,在光傳輸與光交換上加大了投資,盡管利潤微薄,但是華為卻將其當成市場拓展的機會。而經過十幾年的發展,華為終於不負眾望,在光傳輸和光交換上做到了絕對領先,而且競爭對手們在短時間內基本上很難追上華為的腳步。可以說,原先的雞肋在華為的堅持下反而變成了香餑餑。如今,很多企業都認為光子計算機是一個聽起來高大上但是不掙錢的雞肋,但華為卻盯上了這根雞肋,而且還特意在公司內部開了幹部大會,號召和激勵大家一定要在光子計算機領域奮鬥和堅持到底。

在很多時候,華為會給予員工更大的空間進行研發。這些研發可以暫時沒有具體的目標和方向,探索一些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者技術。任正非說過:“Google有一個阿爾法公司,做的全部是無聊的事,也可能是人類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社會責任,不要覺得拿錢給窮人就是社會責任,探索人類文明中消耗大量的錢財可能沒有結果,產生幾篇論文(也是一種社會責任),因為後人可以踩在肩膀上前進,我們也是在這樣做。”任正非希望華為人具備這種探索精神(要控製好規模和投入),可以在探索中找到新的戰略機會點,可以找到新的發展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