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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到兩周,泰子就必須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這名自稱鹽川的女子,似乎在東京有自己的家庭。她家似乎在東京,似乎也在關西居住過。或許,現在她就生活在關西。

鹽川在關西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的呢?這也是泰子對她特別關注的理由之一。

不光是泰子,班級上的其他同學似乎對鹽川也很感興趣。

泰子有四五個脾氣相投的朋友,其中有幾個和泰子一樣有自己的職業,也有普通家庭的小姐。

“鹽川小姐到底結婚沒有?”其中一個人拋出了這樣的疑問。

參加授課的女性不在少數,但結了婚的往往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就算年紀很輕,她們身上也總是多多少少有一股已為人婦的“太太味兒”。不過,鹽川身上什麽也看不出來。有一半同學覺得她還是未婚,另外一半同學覺得她已經結婚了。雖說如此,但並沒有人去向鹽川求證。

認為鹽川已經結婚的那些人,也並非懷著百分之百的確信。他們判斷的依據是鹽川比起一般的女孩看起來更加沉穩。

如果這也算理由的話,未免有些牽強。

不過,鹽川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泰子對此事如此執著,是因為她難以忘記在須磨寺看見的鹽川。這令鹽川這個女人看起來更加神秘。

“我還是覺得鹽川是單身。”

泰子的朋友這樣告訴她。

也有人對此很懷疑。

“誰說的?”

“聽說是她自己說的,有人問過她了。”

“那可不能信。”

懷疑的那人馬上反駁道。

“有位堤小姐,曾經宣稱自己是單身,但實際上她早就嫁為人婦,還有一個孩子。所以,到大學裏來上課,大家都會想當回學生,會說自己是單身。鹽川的話也不能全信。”

確實,有很多青年男子會來參加授課,她們在課堂上還可以跟這些青年男子展開交往。所以,剛才那位“堤小姐”宣稱自己是單身,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泰子還是覺得鹽川是單身無疑。雖然是單身,但她的生活似乎被一層難以看清楚的暗影包裹住了。

休假近一個月,泰子漸漸感到自己進入了一種絕緣狀態。而且,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旅遊、跟朋友遊玩,而是來到大學裏上課,環境完全不同。可以說,這種新的生活占據了她的全部。

泰子來參加授課,其實是瞞著公司裏的同事們的。如果告訴他們,說不定會惹來閑話。

特別是在秘書科這種地方,有個風吹草動都會變成眾矢之的。她的工作要跟公司上層接觸,在旁人看來是份很高級的工作,正因為如此,很招同性妒忌。

不過,泰子不告訴別人,並不隻是因為怕招惹是非,她認為這完全是自己個人的事。就像是換一種新生活,她不希望參加授課受到工作的任何影響。

那是一天傍晚,當天的課泰子很感興趣。但講解金融政策的教授語速很快,內容也有些難度,他無視學生的反應,自己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

出校門的時候,泰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其他人也都一臉疲倦。大家對學習都很有熱情,幾乎沒有人上課缺席。

泰子走過坡道,來到車站。隻見鹽川也站在那裏。她站在車站的安全區內,今天很罕見地穿了一件連衣裙,裙子的下擺隨風飄動。

旁邊有幾個青年男子也在等電車,女性乘客隻有鹽川一個。泰子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趕緊加快了腳步。電車從遠處駛來了。

正在這時,一輛噪聲很小、體形軒闊的進口車從她身邊駛過,幾乎是擦過了她。亮麗的藍色車體反射著強烈的太陽光。

等車子駛過,泰子再次邁開腳步,那輛車卻在車站前停下了。

泰子正感到驚訝時,鹽川回過頭看到了這輛車。大概是車裏有人叫鹽川,她才回過頭來。

鹽川似乎和車裏的人短暫交談了幾句,具體說了什麽,泰子聽不見,隻能遠遠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接著,車開走了,車後窗的紗窗緊閉,看不清裏麵坐著什麽人。不過,鹽川的臉看起來有些不悅,雖然可能是陽光太刺眼的緣故。似乎是有人讓她上車,她拒絕了。

泰子覺得自己似乎窺見了鹽川生活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