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物哀』與戀情緊密相連
如上所述,最能體現人情的,莫過於“好色”(1)。因而“好色”者最感人心,也最知“物哀”。職是之故,從神代直到如今,和歌中戀歌最多,是因戀歌最能表現“物哀”。物語要表現種種“物哀”,並且要使讀者由此而知“物哀”,不寫“好色”則不能深入人情深微之處,也不能很好地表現出“物哀”之情如何難以抑製,如何主宰人心。因此,物語詳細描寫戀人的種種心理與種種表現,以便使讀者感知“物哀”。《源氏物語》之後,藤原俊成曾寫過一首和歌,曰:“戀愛出於心,有心方能知物哀,無愛無物哀。”對這首和歌要好好加以體味,倘若沒有戀愛,就不可能對“物哀”的真義有所理解。
世人難以抵禦“好色”**,對此《源氏物語》各卷隨處都有描寫,以下不妨略加引述。
首先是《桐壺》卷記述描寫天皇的一段話:
我自信一向未曾做過招人怨恨之事,隻為了這桐壺更衣,招來了眾人怨懟。(2)
桐壺天皇“自信一向未曾做過招人怨恨之事”,卻為了戀情,招致他人怨恨。說“一向未曾做過招人怨恨之事”,可由如下的話來證明:“翌年春天,該是立太子的時候了,皇上很想立這小皇子為太子,然而這小皇子沒有後援,宮廷上下,恐難以讚許。勉強立為太子,或反而有所不利,於是隻好放棄這念頭。”(3)可見他做事是忌憚世人議論的,這對天子而言並不常見。像如此賢明天子也不免為“好色”之情所累,為更衣而心旌動搖也屬常情。可見天皇也難以克製戀情,如此,則“物哀”之情更深。
《源氏物語》又雲:
皇上顧不得眾口非難,恐怕要成為世人的話柄了。消息傳出,朝廷內外皆不以為然,招致議論紛紛。(4)
又寫道:
皇上顧不上眾人的怨懟,隻要涉及和這位更衣有關的事,就常常有悖道理。如今,桐壺更衣死了,他對人情世事萬念俱灰。(5)
從以上引用的“顧不得眾口非難”,再到這段話,表現的都是戀情如何難以壓抑與克製。
《葵》卷有雲:
幾年來,他對紫上寵愛有加,但與現在的新婚燕爾相比都微不足道,天天耳鬢廝磨,連在宮廷大殿及上皇禦所時,也心不在焉,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6)
這裏描寫的是源氏與紫上新婚燕爾時的情景,由此可見,戀情之烈非他事堪比,比起同床共枕後的感受,以前的思戀都“微不足道”了。對此,連源氏本人也覺得不可理解。
《薄雲》卷有雲:
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是悖德之戀,然而卻忍不住躍躍欲試。
這裏寫的是源氏的心理狀態。他與薄雲女院私通,並被冷泉天皇得知,心中驚恐不安,但本性難移,卻又愛上了冷泉天皇的秋好中宮。
《蝴蝶》卷有雲:
戀山壓倒孔子。
這是一句諺語,是強調沒有一個人能擺脫戀情的**,即使是孔子聖人,也會被戀山壓倒。《河海抄》所引用的一首和歌也寫道:
戀情如山道,
深邃險要不可繞,
進山必迷倒。
《若菜》卷上卷有雲:
他自知這種事絕不能幹,但卻不可或止。(7)
這是源氏與朧月夜約會時的心理狀態,明知那種事不可為之,卻身不由己。
《夕霧》卷有雲:
沉溺於這種悖德的戀情,若是他人所為,則會感到豈有此理,而自己卻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真是不可思議,令人無可奈何。(8)
若聽到別人沉溺於不倫之戀,必定不以為然並加指責,而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卻又難以罷手,這就是夕霧大將的心理。這種矛盾心理見於整部《源氏物語》。
該卷又雲:
的確,一旦發生這種事情,別人的忠告、自己的自責都無濟於事。
這是夕霧大將的一句話,所謂“的確”,是說世間常有的事確實也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一旦墮入戀情之道,則別人的勸解、自己的反省都無濟於事,世間人情就是如此。夕霧是一個很認真嚴肅的人,在戀愛方麵也是如此,然而,悖德的戀情對他而言也同樣不能避免。
以上各卷的引文中,都有這樣的句子:“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他自知這種事絕不能幹,但卻不可或止”“忍不住躍躍欲試”“別人的忠告、自己的自責都無濟於事”“自己卻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等,這些都值得好好回味。由這些話可知,好色之情勝於萬事萬物,最難克製,任何人都難以淡然處之,因而,在“知物哀”方麵,沒有比戀情更刻骨銘心的了。
在《柏木》卷,衛門督柏木為戀慕女三宮而病倒,終至一命嗚呼。死前作歌曰:
死後成灰煙,
灰煙繚繞永不散,
纏綿生死戀。
女三宮答歌曰:
君若變成煙,
我願成灰長相伴,
兩情融無間。
這個故事在《源氏物語》眾多的戀愛故事中,最為感人。在柏木臨終前的描寫中,兩人的和歌贈答尤其感人。柏木和女三宮都將“灰煙”作為兩人生死之戀的象征,直令讀者落淚。
這些“知物哀”的人也是守節操的人,有時也很難克製自己的情欲。《帚木》卷在寫到空蟬的心理時,有這樣一段話:
即使對他(源氏)的糾纏佯裝不理,但一想起源氏君會誤以為自己不解風情,心中隱隱作痛,心亂如麻。那就隻好做一個不解風情的女子吧。
要守節操就不能“知物哀”,這就是所謂的“不解風情”。《空蟬》卷有一首和歌這樣寫道:
露珠附蟬羽,
隱於樹葉間,
暗自流淚人不知。
空蟬的心情其實一直就是如此。“知物哀”本來就是作者的創作宗旨,薄雲女院(藤壺)的情形也是如此,《夕顏》卷有雲:
有時看見源氏公子吟歌作詩時風流倜儻的樣子,稍有風雅之心的人,又有誰能不喜歡他呢?
“風雅之心”這個詞是特別值得注意的。
“風流好色”是任何人都難以免除的,明白了這一點,則好人對戀情之事不加苛責,惡人則常常加以苛責。在《賢木》卷,弘徽殿太後和朧月夜的父親右大臣對源氏和朧月夜的私通惱羞成怒,嚴加追究。人們都說今後這位壞脾氣的右大臣,脾氣會更壞了。對此,作者寫道:
自己的女兒和別人私通,被發現後感到羞恥,作為大臣而言是可以理解的。然而這位右大臣,卻氣急敗壞有失優雅風度,這就太過分了。
又寫道:
右大臣急躁而專橫,粗魯而缺乏涵養,再加上歲數大了之後的那種固執。
作者除了將右大臣寫為惡人之外,還把弘徽殿太後寫為惡人,這一點在書中多有反映。
而書中的好人,對於男女戀情卻不加苛責,這就是“知物哀”。《蝴蝶》卷中這樣寫道:
源氏召來右近,對她說:“對於(給玉鬘)寫情書的那些人,應該視對方情況不同而給予恰當的回複。當今風氣就是輕佻浮薄,半帶遊戲,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作為男人,也不是什麽罪過。女人如果太不謹慎,任意而為,一味做出知物哀、解情趣的樣子,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皇族小姐、大將這樣身份的人都不能太隨便,但如果過於不知物事,對別人不理不睬,也與自己的身份年齡不相稱。皇族小姐對於大將身份以下的男人,要根據其愛意的深淺加以不同對待,不可辜負了對方的好意。”(9)
《末摘花》卷寫道:
皇上說你這個人太一本正經,替你擔心。(10)
所謂“皇上”就是桐壺天皇,說“太一本正經”,指的是源氏。說孩子太一本正經而讓父母為之擔心,那是將來的事。兼好法師將缺乏戀愛興趣的年輕男子,稱作“沒有底的玉杯”(11)。
《梅枝》卷有雲:
講到那種事情,我也是連父皇的教誨都不肯聽從,不足效法,所以我對你也不想多說。(12)
這是源氏對其兒子夕霧大將說的一句話。所謂“那種事情”指的是風流好色;“不肯聽從”指的是從前父皇對源氏的教訓他沒有聽從。那段對夕霧的訓詞很長,都是勸他不要太風流好色。父親教育兒子,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他接著又說:“那時我並不是從心裏不想聽從父皇的話,如今具體說出來有所不便。”這意思是說:年輕時誰都是熱衷於戀情之道,因而犯下一些過錯。年齡大了以後平心靜氣地想想,年輕人的輕狂風流也無可厚非。這是“知物哀”之言,表明了源氏對風流豔事的寬容態度。
《薄雲》卷有雲:
這是不倫之戀,是罪孽深重的行為。要說以前的那些不倫行為,都是年輕時缺乏思慮,神佛也會原諒的。
這是源氏的一段心語。“這是不倫之戀”,指的是他對秋好中宮抱有非分之想。所謂“罪孽深重”,指的是他與繼母藤壺私通之事,然而又認為那是年幼無知的過錯,所以“神佛也會原諒的”。人到了老年,都對年輕人的好色風流加以告誡,但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同樣不可遏製,而犯下錯誤。縱然年齡大了,心卻沒有變化,隻是處事有所慎重而已。如今,源氏對秋好中宮想入非非,因感到“不倫”而加以克製,但有時候也按捺不住,而且此後仍與朧月夜私通。他坦言:“我反複下決心:今後決不再做不該做的事情了,然而仍然故態複萌,重蹈覆轍。”“知物哀”者就是這樣對情欲不可抑製,而對別人也同樣不加苛責。
《夕霧》卷寫道:
雖然源氏已經知道了兒子的那件事,但源氏想:我何必表示自己已經知道呢?他默默地打量著兒子夕霧,心想:多麽大好的年華啊!真是人生中最光輝的時候,幹出那種風流好色之事,別人也不該說什麽,鬼神也會原諒他。這個年齡風流倜儻,洋溢著青春蓬勃之氣,但又脫去了不知好歹的稚氣,真是完美無瑕。此時風流好色,也是理所當然。女人怎會不戀慕他呢?攬鏡自照,又怎能不感到自豪呢?
所謂“那件事”,指的是夕霧和落葉宮的事。“默默地打量著”,是寫源氏對兒子的欣賞。前一段話在好色方麵對兒子加以訓誡,但內心裏卻是這樣一番想法,這就是“知物哀”者的想法。
《賢木》卷寫道:
源氏與內侍君的關係尚未斷絕之事,朱雀帝也有所耳聞,並且從朧月夜的舉止中可以看得出來。(13)但他又想:這事情若是剛剛發生的,那確實不成體統,但兩人很久以前就相好了,既然兩人互相交心,也沒有不妥之處,因而對源氏並未責備。
所謂“與內侍君的關係”,指的是源氏與內侍君朧月夜的私通。朱雀天皇知道他們的關係沒有斷絕,並且從他們的行為中也能看得出來,但朱雀天皇還是抱有這樣的寬容態度。
《若菜》卷下卷寫道:
源氏對柏木的病很是擔憂,多次前去探望,並向柏木的父親表示安撫慰問。(14)
這是源氏對患病的衛門督柏木的真誠態度。
《柏木》卷寫道:
柏木的父母悲歎不止,隻是希望他能留下一個孩子,但卻不能承認這個孩子是他柏木自己的。源氏想:柏木本來是一個胸懷大誌的出類拔萃的男人,對他的死,我難辭其咎,覺得這實在太可悲了。他不想再責備柏木,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這一段寫源氏看到柏木與女三宮生下的男孩薰君,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柏木。源氏說:“對他的死,我難辭其咎。”如源氏不知物哀,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而隻會怨恨柏木。源氏“覺得這實在太可悲了。他不想再責備柏木,又忍不住抽泣起來。”這句話頗值得回味,由此可以知道什麽叫作“知物哀”。
該卷又寫道:
隨著日月的推移,源氏更加覺得柏木可悲可哀。
這是源氏在柏木死後的感受。
《橫笛》卷寫道:
柏木大納言英年早逝,令很多人悲傷痛惜。源氏素來一旦聞人死耗,即便是泛泛之交,也無不悼惜。何況是柏木這樣朝夕相處的人,自然比別人更為追懷。有時雖也不免對其行為有所怨恨,但還是哀傷為多,常常想念不已。在柏木周年忌日,源氏特地為柏木誦經拜佛。尤其見到薰君那天真無邪的模樣,覺得十分可憐,便心生一念,捐出百兩黃金,布施僧道。
從這段描寫可知,這就是好人的“知物哀”。為薰君捐出百兩黃金布施,令人感動涕下。
《鈴蟲》卷寫道:
琴瑟和鳴,悅耳動聽,此時源氏說道:“良宵賞月,無論何時,都令人感慨傷懷,今宵月光尤其清新皎潔,不由叫人心往世外,百感交集。權大納言柏木不幸早逝,此刻更叫人懷念不止。沒有了他,無論於公於私,都失去了好多光彩。柏木最解風花雪月之情,我與他最能談得來,可惜……”說到此,不由在琴聲中淚濕雙袖。他猜想,簾內的女三宮一定會聽到他這番話,她心裏一定仍戀著柏木,在這種熱鬧的時刻一定首先會想到柏木。
由這段話可以看出,好人是“知物哀”者,能夠體諒別人的戀情並且不加苛責。特別是朱雀天皇不責怪源氏,源氏不責怪並且懷念柏木。若他們不是深知物哀者,絕不會如此。源氏君是如此的“知物哀”,而後世《源氏物語》的注釋者,在注解這些段落的時候,卻不視為“物哀”之表現,反而看作是對人的道德警誡。嗚呼!不知物哀、不解風情,莫此為甚!須知,這種解釋是違背紫式部本意的。紫式部的本意是要表明:風流好色乃人情所不能免,情欲難以壓抑,因此,朱雀天皇才不責怪源氏,源氏才對柏木也給予理解同情。
或問:這麽說的話,可以認為《源氏物語》是將風流好色作為好事加以欣賞的嗎?是把沉迷於戀情而失身看成是好事嗎?是將輕佻浮薄的行為視為正確行為嗎?
答曰:《源氏物語》並沒有將風流好色作為好事加以欣賞,而是將“知物哀”作為好事加以欣賞。比方說,看見有人將汙泥濁水蓄積起來,就有人問:“你是要欣賞這些汙泥濁水嗎?”那個人回答:“我蓄積汙泥濁水,是為了栽種蓮花,並不是為了欣賞汙泥濁水。如要欣賞蓮花的美麗純潔,就不能沒有汙泥濁水。”道理就是如此。愛“物哀之花”的人,對戀情之水的清潔汙濁,並不過於理會。柏木衛門督因好色而死,其行為不值得欣賞,由此而引起的深深的憂懼卻要了他的命,這一點卻令人感而歎之。而且,《源氏物語》沒有將輕薄之事作為好事加以欣賞,這在全書各卷隨處可以看出,對此,本書上文已經做了論述。
通常,“知物哀”會被認為是輕浮放浪,這是誤解。輕浮放浪者卻往往不知“物哀”。正如上文所論析的那樣,看上去深知“物哀”,到處拈花惹草,是為輕浮放浪行為,實則不知“物哀”。表麵上風流多情,實際上不知“物哀”之真意。相反,有的人並非輕浮放浪,卻也深知“物哀”,這也因事因人而異。有的人在此事上“知物哀”,而在彼事上卻不知“物哀”。
那位浮舟一時想不開,就想一死了之。(15)她委身於薰君,則不能委身於匂親王;相反,委身於匂親王,則不能委身於薰君,由此不勝苦惱。從前那位蘆屋的少女(16),也是因這種苦惱而跳入生田川自盡。這是因為她們不能拋開兩個男人中的任何一個,隻有自殺才能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心跡。不能因為浮舟答應了匂親王的求愛,就說她是輕浮的女人,她是試圖以死來兼顧兩方的“物哀”。所謂輕浮則是對兩方都以輕佻態度對待之,逢場作戲。因此,輕浮者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知物哀”。
不過,所謂“知物哀”,並不是指從一而終。在有些時候、有些場合下,各方都難以割舍,無法堅貞不貳。具體情況各有不同,但不能說同時與兩人相好就是輕浮。不可一概而論,要做具體分析。薄雲女院、空蟬都是有夫之婦,卻又與源氏有染,但不能斷定她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而是好人。因為她們難以壓抑自己的“物哀”之心,她們是以“物哀”為宗的好人。另一個女人朝顏齋院(17)對源氏始終不從,但也是一個“知物哀”的好人,對此《葵》卷有雲:“雖然不從,但對源氏的心情卻很能理解體諒。兩人互相寫信,以誠相待。”而葵上雖則萬事都好,但生性古板,在物哀方麵有所遲鈍,作者對她有所批評。對於紫上,作者認為她是“知物哀”之人,對她沒有微詞。
無論如何,“知物哀”都是首要的。源氏與很多女人交往,雖不能說事事處處都“知物哀”,但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帶著同情愛憐之情,因此他不是輕薄的男人。那位末摘花容貌不美,心性愚鈍,一無可取,但源氏與她有一夜苟合之後,同情她的境遇,悉心照料,一直沒有拋棄她。花散裏(18)容貌醜陋,但心地善良,源氏也沒有拋棄她。這都表明源氏是“知物哀”的好人,而不是輕薄男子。讀《源氏物語》對此要注意加以體會。風流好色,也有種種具體情形,不能以偏概全、一概而論。
歸根到底,貫穿《源氏物語》全書的根本思想就是“物哀”,舍此無他。讀者不應為以前的那些胡言亂語所迷惑,隻當以“物哀”眼光看待全書,不可離題。
(1) “好色”是日本文學中的一個審美概念,與漢語“好色”一詞在道德判斷上的貶義頗有不同,而且日語中的“好色”不僅用於男人,也用於女人。在本居宣長的“物哀”論中,“好色”也是“知物哀”的表現。
(2) 桐壺更衣死後,桐壺天皇派命婦前去吊問,這句話是命婦轉述天皇的話。
(3) 此段話見於《桐壺》卷,其中小皇子係指源氏,那時源氏剛過四歲。
(4) 這是《桐壺》卷開頭部分的一段話,敘述桐壺天皇如何專寵桐壺更衣,並招致他人怨恨。
(5) 此段文字亦見於《桐壺》卷。
(6) 這是《葵》卷中描寫源氏與紫上剛成婚時的一段話。
(7) 源氏在異母兄弟朱雀院出家之後,與朱雀院的妃子朧月夜幽會,是為**之舉。
(8) 夕霧在柏木死後到柏木的遺孀落葉宮處吊問,卻深深地愛上了落葉宮,但落葉宮並未應許。夕霧的妻子雲居雁對此強烈妒忌,夕霧卻更加傾心於落葉宮,這段話描寫的就是夕霧當時的心理。
(9) 這段話是源氏知道許多男子給玉鬘寫情書後,便對玉鬘的侍女(右近)做的叮囑。
(10) 本卷寫源氏聽大輔命婦說起末摘花的事,大感興趣,熱心地向命婦打聽末摘花的情況,於是命婦對源氏開玩笑地說了一通話,其中稱源氏“太一本正經”,似乎是反話。
(11) 吉田兼好(1283—約1359)在其散文集《徒然草》第三段中寫道:“萬事出色,但不懂風流的男人,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缺陷,打個比方,就像一個沒有底的玉杯一樣。”
(12) 這是源氏勸兒子夕霧趕快決定婚娶之事的一段話。
(13) 此時朧月夜已成為朱雀帝的內侍(妃子)。
(14) 柏木與源氏的妻子女三宮私通,被源氏發現後憂懼成疾,但源氏對柏木始終沒有追究之意。
(15) 浮舟是《源氏物語》最後十卷的女主人公。她先是愛上薫君,後又委身於匂親王,在兩個男人之間無所適從、進退兩難,便跳河自殺,被僧人救起後,出家為尼。
(16) 蘆屋的少女:《大和物語》第147段故事中的主人公,又為《萬葉集》卷九第1801首歌所吟詠。
(17) 朝顏齋院:《源氏物語》的《朝顏》卷的女主人公,源氏的表妹,源氏對她百般糾纏,朝顏不為所動。
(18) 花散裏:源氏早年的情人之一。